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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唯求清歡在線閱讀 - 風起

風起

    夜已靜悄悄地漸漸深了,載瀲才從寂靜寒冷的靈堂里站起身來,她略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最后望了望阿瑪的靈位,而后便轉身向外走去。

    她走在廊下時才發覺外面下著細雨,周遭寒冷得令自己不禁戰栗,載瀲自己緊了緊領口的衣裳,便加快了步伐向回走。

    雖已入了秋,卻遠未到寒冬,載瀲一時不明白自己的寒冷究竟是由外向內而生,還是由心向外而生的。

    載瀲回到自己住的漣漪閣時才瞧見遠處的一排廂房都已熄了燈,只剩下一盞昏昏暗暗的蠟燭還亮著,她想應該是李mama還在繡女紅,便也沒有進去打擾,于是獨自一人回了暖閣。

    載瀲靜悄悄地壓低了自己腳下的步子,努力不讓旁人發現,卻在轉身去關門時突然瞧見靜心一路急匆匆地從遠處跑來,她一把攔住載瀲關門的手,閃身從門的縫隙里擠了進來,擔憂地向載瀲吼道,“格格!您剛才去哪兒了?怎么一回來就沒個影兒了,奴才前腳還看見您在暖閣里躺著,回個神兒的功夫您就不見了!”

    靜心一口氣喊完了,載瀲才輕聲笑了笑,回身將身后的門關上了,向暖閣里邊走著便對靜心笑道,“姑姑還真是把我當小孩兒看,我去阿瑪的靈堂里續了幾支香,陪著阿瑪說了說話,這不就回來了。”

    載瀲進到內間暖閣里用熱水凈了凈面,招手示意靜心過來伺候著更衣休息,靜心才蹙著眉從外間走進來,取下載瀲就寢時穿的貼身衣物來替她更換。

    靜心邊替載瀲更衣,邊望著她表面上若無其事的模樣,才終于忍不住道,“格格!您就不替您自己想想嗎?李mama將昨夜里您和皇上的事...都告訴我了!...格格!今兒珍嬪懷有身孕了,皇上轉眼就忘了您的事,若是您也!...您可該怎么啊?”

    靜心說至此處忽壓低了聲音,她將內暖閣里幾扇窗戶也合上了,靠得離載瀲更近些,緊緊攥起了載瀲的手才接著道,“格格...您是絕不能懷有身孕的,您是未嫁之身啊!而且皇上是永遠不可能給您名分的!奴才知道您心里苦,和心愛的人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可真因為如此,您才更不能白白失了自己的清白......”

    載瀲何嘗不懂得靜心說的道理,從她真正交出自己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今日得知珍嬪有孕,載瀲是何等欣喜、何等欣慰,可與此同時,她又是何等的悲傷,別人都無法懂。

    “姑姑,你會怨我一時沖動嗎?”載瀲臉上仍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她淡淡問靜心,靜心便答道,“格格,這種事情總是兩情相悅時難以自持才會發生的,不能只怨格格。”

    載瀲低下頭去不再看靜心,她苦笑了笑,她明白如果自己也像珍嬪一樣懷有了身孕,是絕不可能像珍嬪一樣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和皇上的愛護的,可她仍舊不后悔。

    “姑姑心疼我,我都懂。”載瀲低著頭輕聲道,“可我不后悔,我也不怨皇上。”

    “格格!...”靜心高聲吼道,想要打斷載瀲的話,卻反被載瀲打斷了,載瀲復又抬起頭來輕笑道,“姑姑,明兒去藥房幫我抓些藥回來吧。”

    靜心愣愣地望著載瀲,呆愣愣地說了一句,“格格是說...避子藥...?!”載瀲只點了點頭,道,“是,我絕不能讓姑姑說的事情有可能發生。”

    靜心點著頭心痛道,“可格格畢竟年紀尚小,吃這樣的藥會傷身體的,若將來真對格格的身子有所影響又該如何?”

    載瀲堅定地抬起頭去望著靜心,牢牢地握著她的手道,“姑姑,你只管照我說的去做。”靜心點頭答應了,卻沒有聽到載瀲后半句的,“我只能顧得了現在,哪里還顧得了將來。”

    深夜里,載瀲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她想起昨夜里與皇上的纏綿,心口發熱令她久久難以入睡。

    她說的只顧現在,從不管將來,本只是她冠冕堂皇的說辭,因為對載瀲而言,未來一片未知,也一片茫然,是否有未來也未可知。

    縱然她擁有“未來”,嫁給太后為自己指婚的夫君,她也不可能將獨一無二的真心再掏出來,不顧一切地付出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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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靜心吩咐了府里的小廝,駕著馬車帶她到府外藥房抓藥,靜心沒有將自己要取什么藥告訴過任何人,小廝一時好奇,便邊駕著馬邊問靜心道,“誒姑姑,我沒聽說咱格格病了啊,怎么突然吩咐去抓藥啊?”

    靜心一個人坐在馬車里合著眼養神,忽聽見小廝隨意打聽,便呵斥他道,“駕好了馬就是了!不該知道的別問!”

    小廝委屈地“哦”了一聲,便一聲不吭地繼續駕馬了,直到到了藥房門口,他才勒緊了馬韁,轉頭請靜心下來,“姑姑,咱到了!”

    靜心從馬車上下來后左右瞧了瞧周圍,便低下頭來吩咐小廝道,“你在外面看著馬,盯著點兒人,要是有瞧見熟人過來,就喊我一聲。”

    “誒...好嘞!”小廝點著頭連連應道,心里卻極為不解,不過是來藥房抓藥,靜心何至于這樣草木皆兵,小心翼翼?

    靜心前腳進了藥房,小廝便跳上了馬車,坐在車上打呵欠,等著靜心從藥房里出來,小廝才忙得將眼睛睜開坐起身來,靜心手里護著抓回來的藥,狠狠瞪了那小廝一眼道,“平日里王爺格格待你們寬厚!現在要你們給主子盡點兒心,你們卻都不肯!”

    小廝委屈連忙賠罪道,“姑姑,哪兒是奴才不肯呀,是這附近也根本沒個眼熟的人啊...再說了,奴才不懂,姑姑不過是來抓副藥的,那么緊張干什么?”

    靜心懶得給小廝解釋,沖上去一步拍了拍他的腦門,便道,“主子的事兒!哪兒能什么都和你解釋清楚了!”

    小廝嘆了口氣,又道,“那就不能怪奴才不明白了啊...”靜心一個人剛上了馬車,便吼了聲道,“糊涂!行了,咱們也該回去了,格格還等著呢。”

    小廝駕著馬車從鬧市之中穿過,他小心翼翼駕著馬,生怕磕碰著了附近路過的行人,他聚精會神地看著鬧市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生怕自己又泛起困來。

    靜心正在馬車里坐著閉目養神,卻忽然聽到小廝一聲極為洪亮的大喊,“姑姑——!!”

    靜心猛地被喊聲驚醒,被嚇得不淺的靜心半晌都回不過神來,良久后才掀開簾子問小廝道,“你這是干嘛呢?!叫魂兒呢!”

    小廝轉過頭來給靜心指站在馬車前不遠處的兩個人,道,“是姑姑您說的呀!要是瞧見眼熟的人就喊您一聲兒啊!”

    靜心被小廝氣得七竅生煙,她是怕方才她在藥房抓避子藥被別人瞧見生出事端,才叫小廝知會她一聲的,現在藥已包好了,早就沒了再喊她的必要。

    可靜心瞧了瞧站在馬車下已經看見自己的兩個人,不得不強壓下自己的怒氣,忙不迭地跑下馬車去請安問好。

    靜心規規矩矩地打了個千,笑著問安道,“奴才給大公主,給李大總管請安了!”

    榮壽公主瞧見靜心一個人出府來辦事,便隨意開口問了句,“你起吧,怎么今兒一個人出來啊,載瀲吩咐了差事?”

    靜心才從地上站起身來,瞧見大公主今日只穿了身隨意的便裝,發髻上也并沒做任何裝飾,身后除了李蓮英,更是沒有第二個人跟著,便認定她是上街來閑逛的,所以不好張口閉口都喊她“公主”。

    于是靜心只略笑了笑,回道,“回主子的話,奴才今兒出府去藥房抓了點兒藥,剛才沒瞧見是您,真是失禮了。”

    大公主尚沒開口說些什么,李蓮英便迫不及待問道,“噯,這是怎么了?三格格病了?”

    靜心自然不能實話實說,于是靈機一動道,“回大總管話,格格前幾天在郊外受了點兒寒,回來咳嗽了幾天,奴才給格格抓點祛風寒的藥回去。”

    李蓮英緩緩“哦...”了一聲,尚沒有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大公主便一把將靜心拉近了到自己跟前問道,“你跟我說實話,載瀲怎么了?昨兒還瞧見她好好兒的,怎么今兒就病了?!”

    靜心知道大公主從前一直關照載瀲,不好駁她的面子,卻也不能實話實說,便道,“回主子話,格格真的只是有點風寒感冒而已,不礙事兒的,所以您瞧不出來,奴才這就回去給格格送藥,不出兩日也就全好了!您別擔心。”

    榮壽公主半信半疑地打量了靜心片刻,才松手了緊緊攥著靜心胳膊的手,她退了兩步,走回到李蓮英身邊,轉身定定望著靜心,才緩緩笑道,“那就好,我也希望你不會騙我。”

    “是,奴才不敢欺瞞公主半句。”靜心順勢給大公主行了個蹲禮,大公主卻倦倦地揮了揮手道,“行了,你起吧,這街上人多眼多的,甭拘這樣的禮兒了。”

    “是,那奴才就恭送主子和李大總管了!”靜心站起身后便低著頭向大公主和李蓮英道了這樣一句,大公主便淡淡道了句,“你去吧。”隨后轉身離去。

    靜心才坐上馬車,心里卻忽然七上八下不安得很,她坐在馬車里被顛簸的道路顛得左右搖晃,卻一點也顧不得自己,她腦海里全是大公主剛才那一句問話,和她眼里閃爍著的光。

    靜心知道大公主是極為聰明的人,才能太后身邊生存得如魚得水,太后聽她信她更寵她,她雖不是太后的親生女兒,卻是名正言順過繼給了太后的養女,有時甚至連太后自己都要讓她三分。

    靜心想起剛才自己說載瀲“咳嗽了幾天了”,可大公主卻說“昨兒還瞧她好好的”,靜心越想越后怕,她感覺自己拙劣的謊言或許早就被大公主看穿了,所以大公主才不會繼續糾纏,而是輕輕一笑帶過。

    靜心不知道自己今日遇見了公主和李蓮英,只說了這樣兩句話,會不會給載瀲帶來什么災難,她怕得很,她不忍心再看載瀲被那些本就與她無關的是非糾纏傷害。

    靜心愣愣地坐在馬車里,手里的藥囊都被她攥熱了,她呆愣愣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直到馬車停在了醇王府馬房外的小路上,駕馬的小廝才轉頭掀開簾子提醒道,“姑姑,咱到了,您再不下來,奴才這馬都餓了!”

    靜心忙從自己的心事里收回來,從車上跳了下去,邊走邊回頭道,“你這就是借機報復我呢是吧?”

    小廝笑呵呵回話道,“奴才哪兒敢報復姑姑呀!”等靜心走得遠了,他才拉著馬進馬房去喂,自言自語道了一句,“說我給主子辦事兒不盡心?是!我是比不了你們這些成天守著主子的方便表忠心!還說我呢,自己不也走神兒了嗎,還好意思說格格急得等呢!”

    載濤向來愛馬,碰巧正在馬房里瞧自己親自喂養的幾匹馬,猛地聽見遠處有人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語,便轉過頭去遠遠地問了一句,“什么人啊?喂馬就是喂馬,三心二意的什么事兒能做好?!”

    小廝一聽身后有人,慌得連忙就跪,抬眼瞧見是載濤更是慌得不知所措,跪在地上向前挪了幾步,便自己掌自己的嘴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沒盡心盡力伺候爺的愛馬!”

    載濤見小廝面熟,便知道他是往日里給自己管馬房的小廝,便抬手示意他起來,道,“我不過是給你提個醒兒,別一天到晚凈說死啊死啊的,多不吉利!”

    “是!爺教訓的是!奴才說話不吉利又惹爺心煩了!”小廝站起身來又忙著給載濤賠禮道歉,接著連連“呸呸呸!”三聲,意思將剛才說的不吉利話都吐干凈了。

    載濤走過去親自接過了小廝手里的馬韁,親自將套在馬嘴上的套解開,撫平了馬背上的馬鬃,才回頭問了小廝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剛才嘀嘀咕咕說什么呢?”

    小廝頷首答道,“奴才哪兒有什么正經名字啊,說出來也是辱了爺的耳朵。”載濤卻厲聲喝他,“叫你說就快說!”

    小廝才道,“奴才進府前師傅給起了個名兒叫阿晉,方便主子們叫的。”載濤點了點頭,又問,“那你剛才說什么呢。”

    小廝諾諾答話道,“今兒早上靜心姑姑要奴才駕馬帶她去藥房抓藥,奴才在外邊兒等的時候不過打了會盹兒,姑姑就罵奴才不盡心盡力給主子們辦事兒了,奴才哪兒敢啊!奴才平日里都做粗活累活,盡心盡力伺候主子們,主子們也看不見啊!”

    載濤聽后呵呵笑了兩聲道,“靜心姑姑那是當年我阿瑪額娘給載瀲找的教引姑姑,她向來嚴厲,別說是你,就連載瀲都是挨她罵長大的,你這點委屈別人想受還受不著呢!”

    “爺可真會說笑...奴才哪敢和格格去比...”阿晉笑著搖了搖頭,載濤示意他跟著自己走,邊走邊對他道,“你既然一直管馬,以后就跟著我吧,不過我現在問你幾句話,你可得實話告訴我。”

    阿晉沒想到自己的埋怨居然還能給自己帶來這樣的好運氣,喜出望外道,“爺只管問,奴才知道的,半個字也不會瞞著您的!”

    載濤定定只問了幾個字,“載瀲要什么藥?”

    阿晉蹙著眉想了想道,“靜心姑姑說是祛風寒的,因為我們回來時遇著榮壽公主和李大總管了,奴才是這么聽姑姑說的,可是...姑姑拿藥那會兒,草木皆兵緊張兮兮的,還叫奴才在外邊放風,遇見眼熟的人就告訴她一聲,也是因為那會兒奴才打了盹,姑姑就大發脾氣,所以奴才更覺得奇怪...再說祛風寒的藥府里會沒有嗎,還至于去外面藥房抓嗎?”

    載濤一句話也沒有說,他默默在前面走著,阿晉就在后面跟著,直到出了馬房過了連廊就要進醇王府側院了,載濤才道了一句,“你去吧,找阿升給你安排些差事,以后就踏踏實實跟著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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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公主同著李蓮英才回宮,就聽聞了御膳房的風聲,說萬歲爺特意吩咐了御膳房將上品都緊著景仁宮,必要有求必應,一點不得怠慢。

    李蓮英跟著榮壽公主,只淡淡笑了句道,“咱萬歲爺還是年輕,寵珍主子是真寵。”

    大公主自然明白李蓮英話里的意思,她知道皇上這樣特殊對待珍嬪只會給她帶來麻煩,引來別人的嫉妒,更何況現在本就處于特殊時期,珍嬪還懷有身孕。

    可是大公主不希望看到任何不好的事發生,她轉頭對李蓮英冷冷道,“我想我不用提醒你,這是皇上第一個孩子,更是太后老佛爺第一個親孫子,大總管自然有責任照顧好珍嬪母子倆,讓他們都平安。”

    “是,公主說的奴才自然都懂。”李蓮英答,大公主卻又說道,“而且我不希望看到太后和皇上之間有什么誤會嫌隙產生,若是因為誰的緣故沒保護好這個孩子,我也絕不希望看到皇上把責任都算在老佛爺頭上,你懂么?”

    “這...奴才就不懂了。”李蓮英如此回話,不得不逼著大公主將話講明白了,她壓低了聲音道,“皇宮里的孩子能不能出生那都得看命,運氣不好的根本沒這個機會,若是珍嬪這次沒能順利生下來這個孩子,咱們需要個在中間承擔責任的,不能讓這事兒成了太后老佛爺和皇上之間的心結,現在你懂了么?”

    李蓮英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笑道,“公主您也是明白的,珍主子的孩子,太后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太后怎么想我且不顧,我不能讓皇上怨恨老佛爺,兩宮不和那才是對不起祖宗社稷,犧牲什么人都不要緊,我都不在乎,我唯獨不能讓皇上和老佛爺有心結,我只懂這個道理。”大公主站在悠長的甬道上,定定的聲音漸漸遠了,長街上也好像要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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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載湉才從養心殿趕到景仁宮,陪著珍嬪一塊用午膳,珍嬪自從昨日宣布自己有孕后,就一味喜歡吃酸甜的東西,載湉便吩咐御膳房多做些酸甜可口的菜來,一絲一毫也不許怠慢。

    珍嬪宮里的八仙圓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從御膳房送來的佳肴,她眼花繚亂得也不知自己該從哪里下筷,載湉看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不禁笑她道,“平時老喊想換著樣吃,怎么今兒反倒不動筷子了。”

    珍嬪心里忽有些觸動,她望著眼前俊朗年輕的皇帝,忽將手里的碗放在桌上,定定望著眼前的載湉,一字一句開口問道,“皇上,您這樣對奴才好,是因為奴才,還是因為皇上的孩子?”

    載湉也忽然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從昨天知道珍嬪有孕,他的高興欣喜甚至讓他感覺不真實,因為他自己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是他的孩子,也是他心愛的珍嬪的孩子。

    載湉拉起珍嬪的手來,緊緊握在手里,溫柔道,“是為了孩子,更為了你,因為朕高興,朕要有自己的孩子了,是咱們之間的孩子。”

    珍嬪聽得眼眶泛熱,忍不住眼底的淚意往外涌,她依偎進載湉的懷里,忽然問道,“皇上待奴才這樣好,不怕引別人嫉妒奴才嗎?”

    載湉一把將珍嬪摟得更緊,他爽朗地笑了笑,并不過心珍嬪的這個問題,只道,“朕是皇上,誰敢對你怎么樣。”

    直等到載湉和珍嬪兩人用過了午膳,珍嬪宮里的宮女知夏幫著戴恩如往外撤桌上的盤子,載湉忽想起來什么,臨走前對珍嬪道,“珍兒,你現在有孕在身,總在宮里悶著也不好,朕和親爸爸商量過了,既然園子修好了,過段時間就去住一陣子,園子里風景好,咱們去散散心,你心情也會好的。”

    珍嬪一直向往頤和園的風光,恨不能馬上去親眼目睹一番,聽到這個消息自然欣喜得很,喜難自禁道,“奴才謝萬歲爺和太后恩典!”

    珍嬪還想給載湉行了蹲禮,卻被他一把拉起道,“還跟朕客氣什么,你想要的朕什么時候不答應你了?你說吧,去園子前這幾天,要不要你家里人進宮來陪你說說話?朕畢竟不能每日都來,朕也怕你孤單。”

    珍嬪蹙了蹙眉,猶豫道,“皇上,向來是妃嬪臨產前才允許娘家人進宮的,奴才只是才懷有身孕,若請額娘進宮怕是不合規矩,奴才也不愿意勞煩額娘...”

    珍嬪停頓了片刻,雙眼里忽然閃耀起一片充滿靈氣的光,她拉緊了載湉的手道,“皇上,不如讓載瀲進宮來陪奴才住著吧!那丫頭有趣兒,也和皇上太后親近,讓她來最合適不過了。”

    載湉聽到“載瀲”的名字,心底難以自控地跳動了一瞬,他想到前日在京郊發生的一切,他至今不能給載瀲一個光明正大的說法,也永遠不可能給她一個名分。

    想到此處,他甚至恨自己無奈,恨自己一直以來對載瀲的狠心。

    “皇上?皇上?皇上想什么呢?”珍嬪見載湉沒反應,便一個勁地喊他,等到載湉回過神來,他才緩緩笑道,“好,好啊...讓載瀲進宮來陪你...她是朕的meimei,沒人比她更合適了。”

    “那奴才就謝過皇上恩典了!”珍嬪的笑聲漸漸在載湉耳邊模糊了,他離開景仁宮時說過什么話連他自己都記不清楚了,他甚至都不能理解自己,為什么每每提及載瀲,都像是觸動了他心里最柔軟的部分,讓他虧欠讓他心疼。

    他此時甚至察覺到,自己對待載瀲才是最特殊最不同的,那感情不同于珍嬪、不同于瑾嬪、也不同于皇后,載湉曾有意無意間設想過無數美好的未來,未來里都有載瀲,卻沒想到過她們。

    可最為可惜的是,她們都是他的妻子,唯獨載瀲不是,載瀲是他的meimei,現在是,就永遠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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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載瀲吃過了靜心給自己抓回來的藥后,就感覺嘴里全是苦味,她找府里小廚房給自己送些點心來,卻瞧見載灃領著載濤從遠處往自己的院子里走,便換了衣裳出去見他們,笑道,“給兄長們請安了,今兒這么早來我這兒,是不是有什么事兒求我啊?”

    載濤彈了彈載瀲的額頭,笑她道,“你不來求我們就是好事了,我們能求你什么啊?求你聽點話,求你別闖禍嗎?”

    “哥哥這是瞧不起我?有好多事可是我能做,你們不能做的!”載瀲也抬手去彈載濤的額頭,和他嘻嘻哈哈地打鬧,載灃卻站在中間將他們兩個分開了,正經對載瀲道,“我們聽說你今兒早上讓靜心去府外邊兒抓藥了,你怎么了?我們來看看你。”

    載瀲一聽到此話便愣住了,她不知道這樣機密的事情怎么會讓兄長們知道了,她并非有意欺瞞兄長們,只是有些話她實在無法開口,她無法對兄長們提起,自己和皇上之間發生的一切。

    “哥哥怎么突然問起這么小的事兒來,我不過是在郊外受了點風寒,咳嗽了幾日,所以叫姑姑給我抓些藥回來。”載瀲努力平靜地回答道。

    載灃卻不信她,繼續追問道,“風寒這么常見的病,還用去府外抓藥嗎,府里的藥房就有,你到底怎么了,我不許你瞞我。”

    載瀲又急又慌,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她從來不會欺騙自己的三位哥哥,他們都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近的人,欺騙他們,載瀲不會也做不到。

    正在載瀲不知道怎么說下去的時候,載洵忽然拎著一提豌豆黃從院外走來,一路走來一邊笑道,“我說meimei啊!你想吃點心的東西怎么不和哥哥我說,我那兒豌豆黃才從府外買的,上次你說澤公買的好吃,我就特意問了他了!”

    載瀲見載洵拎著一提豌豆黃,高興得跑著去迎他,卻先將他手里的豌豆黃接了過來,一個勁笑道,“謝謝哥哥!六哥就是最好了!什么好吃的都想著我!”

    載洵得意地哈哈直笑,拍了拍載瀲的背笑道,“客氣什么,哥哥又不愛吃豌豆黃那小孩兒才愛吃的東西,買回來本來就都是給你的。”

    載灃氣哼哼地在一旁看著,忽然一把將載瀲拉了過去,險些將她拉了一個跟頭,他質問載瀲道,“你別轉移話題,我還在問你呢,你去府外抓的是什么藥?”

    載洵見狀忙扶住了載瀲,問載灃道,“哥哥這是做什么?”載灃卻不答話。

    “格格,您剛才的藥還沒喝完呢,奴才給您熱了端來了!”靜心忽然在暖閣里頭喊了一聲,隨后便端著藥碗從里頭疾步走來,她邊端著碗邊用嘴吹涼了藥,抬頭看見載灃、載洵和載濤三個人都在載瀲身邊站著,才緩緩笑了聲,福身請安道,“奴才給王爺請安了,給六爺七爺請安。”

    載瀲本來還在疑惑哪里又來的藥,明明剛才都已經喝完了,她還不懂靜心做這一出戲的目的,等到她瞧見載灃親自端過了藥碗去嘗,她才終于明白了靜心的目的。

    載灃嘗過后又仔細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才將藥碗交回給靜心道,“既然就只是祛風寒的藥,何苦還跑到府外去一趟,害得我們以為瀲兒得了什么大病卻不敢告訴我們。”

    靜心端平了碗笑道,“回王爺的話,格格平日里喝府里的藥總不見好,奴才才想著換換試試的,誰知惹王爺和兩位爺擔心了,還是奴才的錯兒,沒和王爺說清楚。”

    “不怨姑姑,也怪我平時關心瀲兒太少,都不知道她喝府里的藥不見效,還是辛苦姑姑了。”載灃愧疚地向靜心道歉,也撫了撫載瀲的背,心疼地安慰道,“meimei,別怪哥哥剛才又兇你,我們是真的擔心你。”

    載瀲心里更難過起來,她知道這一次是她騙了兄長們,她生平第一次這樣做,讓她感覺無比難受。

    她也知道自己的哥哥們對自己從來都沒有惡意,她忍不住掉了幾滴眼淚,等她盯著載灃時,更是不停地掉眼淚,卻一句話也不能解釋,載灃以為載瀲哭自己兇她,忙哄她道,“好了好了,多大了還哭?跟我們用午膳去吧,別哭了。”

    “哥哥對不起。”載瀲跟在載灃、載洵和載濤的身后去前院用午膳,說的這一句話誰也沒有聽見。

    載瀲正跟著兄長們在前院用午膳,陽光從暖閣中間敞開的大門處照耀進來,灑在他們身上,暖意融融地讓人心生倦意。

    載濤正談笑風生地說笑,忽提起頤和園的事來,道,“過段時日太后和皇上就要移居去園子里住段時間了,咱們肯定也能跟著一起去的,園子里多美咱還沒見過呢。”

    本來十分融洽的氣氛忽然因為載濤這一句話變得沉默起來,因為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了才剛剛過世的阿瑪,因為是阿瑪生前盡心盡力地cao持了頤和園的修建工程,可現在園子修好了,阿瑪卻無緣一睹其中風貌了。

    載瀲方才還掛在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了,她默默地低頭吃飯,心里不知第幾次想起了阿瑪。

    載洵也默默地吃飯不說話,臉上也是毫無表情,只有載灃解圍道,“去園子里住段時間是好事兒,換個環境心情都能好些。”

    載瀲為了不讓載濤心里不舒服,便也笑道,“是啊,阿瑪也會希望我們都能去園子里看看的,阿瑪肯定希望如此!”

    載濤點了點頭,抿嘴笑道,“是啊,剛才是我說話不小心,不過我覺得瀲兒說得是,阿瑪一定希望我們都能去園子里好好看看的。”

    兄妹幾人正說著話,忽然聽見忠叔從外面跑進來回話道,“王爺,宮里的諳達來傳話了。”

    載灃忙放下手里的碗筷,領著弟弟meimei們一起起身去迎,來傳話的是養心殿的小太監,卻不是寇連材或王商,小太監見了載灃等人便忙行禮請安道,“奴才給醇王爺請安!給六爺、七爺還有三格格請安了!”

    “諳達快起來,別拘禮。”載灃去扶了小太監起來,后又問道,“敢問諳達,是不是皇上有話要傳?”

    小太監溫藹地笑了笑,點頭道,“是啊,奴才來傳萬歲爺口諭,萬歲爺傳三格格進宮,給珍嬪主子解悶兒作伴的,到時候再一起去園子里散心。”

    載灃聽后心底一驚,他向來清楚載瀲對皇上的心思,昨日得知珍嬪有孕后,載瀲就悶悶不樂心事沉重,載灃本希望載瀲能慢慢從對皇上這不該有的情感中走出來,誰知現在皇上卻要在珍嬪有孕的當口傳載瀲進宮給她作陪伴。

    可載灃卻連半個“不”字也不能說,只得連連應道,“是是,我這就讓載瀲進宮,面見萬歲爺和珍主子。”

    “那就勞煩醇王爺了,奴才告退。”小太監退著步子出了暖閣,只剩下各懷心事的兄妹四人。

    載灃思索了許久如何對載瀲開口,該要說些什么,載洵也不知道該怎么樣替載瀲擋開這件她不可能愿意接受的差事。

    載濤也沒有辦法阻止這一切發生,只吩咐阿升道,“你去把那個叫阿晉的馬房小廝叫過來,讓他跟著瀲兒進宮伺候她,我這兒沒什么差事要他忙的。”

    阿升才應了要去,載濤仍不放心,繼續道,“你也跟著去吧!我在府里沒什么需要你們成天跟著我的!”

    載灃思考了許久,終于向一直默默不語的載瀲邁近了一步,他試探著開口道,“瀲兒,該去更衣梳妝了,等會兒要進宮,你也聽到了剛才諳達的話...哥哥們知道你心里不愿意......”

    載瀲的目光呆滯地、一動未動地注視著暖閣外開闊明亮的連廊與一花一木,載灃仍沒有說完,載瀲便定定打斷了他道,“不會的哥哥!我不會不愿意的!皇上讓我做的事,我從不會有不愿意...”

    而此時宮里的風仿佛越刮越冷,也越刮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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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我!我回來了!

    我自己都好開心!!

    終于能回來做自己最熱愛的事情了,讓我無比幸福!

    這段時間我好想這篇故事,好想念和這篇故事一起度過的無數夜晚,

    也想念載瀲,想念每一次我站在她的位置上替她喜替她悲的感受...

    回來繼續寫這篇小說的感覺真好,真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