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生疑
“還真別說,你穿這身衣服,可順眼多了!”李元貞光著腳在地板上繞著連奕忻轉了好幾圈,看他那么高大的身段委屈巴巴的窩在那身深藍色的太監服里,本來因為有人偷聽自己說話而生起的那點子不痛快,頓時都煙消云散。 “方才,玉蓁叫你什么來著?小棋子?”她笑著在往湘妃椅上一歪,翹起白皙小巧的秀足,促狹道,“來,小棋子,幫本宮穿上鞋襪!” 連奕忻剛才聽了她那段自己醋自己的言論,正是心情好得不得了的時候,這會兒一聽她吩咐,二話沒說便從玉菡手中接過李元貞的鞋襪,彎腰屈膝在湘妃榻前坐了下來,捧起她一只腳。 先拿干凈的娟帕擦了擦其實并沒有什么灰塵的腳底,這才一手扶著腳跟,一手拉著襪口替她穿上布襪。 他神情專注,絲毫沒有先前“我堂堂神獸”的倨傲,加之溫熱的大掌貼在自己腳跟的觸覺,反倒把李元貞鬧了個大紅臉。 她心下發慌,又不好意思反悔,只好抬腳往他胸前輕輕一踹:“行了行了,這種事還是玉菡她們來吧。同你開個玩笑你倒較真了!” 玉蓁和玉菡見主子不生氣,也就都沒往心里去。認真服侍她穿鞋加衣,凈面洗手。連奕忻見沒人注意自己的去留問題,索性也裝了回透明人,站在一旁的角落里看她們忙碌。 “主子都裝了叁天病了,昨天為了不讓密公公起疑還吃了一大碗風寒藥,今天還要畫那種小臉慘白的妝嗎?” 李元貞點頭道:“先畫著吧,有備無患,皇后那邊雖然惱了我的裝聾作啞,但好歹有所行動,暫時攔住了父皇,不然,那賜婚和親的旨意早該下來了。既然她有所行動了,怕是我母妃那必定不會閑著的?!?/br> 玉蓁只好捧起桌上的粉盒,小心翼翼替她上了層細膩的珍珠粉,玉菡則簡單用一條紅色發帶她腦后的長發松松綁了個小花結。 就在這時,外間忽然傳來小太監有些慌亂的通傳:“殿下,醇貴妃那邊來了人,讓你即刻去醇元宮見她!” 崔嬤嬤也跟著從外面走了進來:“殿下!殿下這個時候,可千萬別犯拗!您現在只要在天香宮閉門不出,就沒人能把您一個沒有過錯又在病中的公主拖走。眼下這個當口,您要是還要同醇貴妃置氣的話,可就……” “嬤嬤!”李元貞打斷她的話,烏黑的眸靜靜看著她,“眼下我還能裝病,是因為賜婚的旨意還沒下??墒?,這都叁天了,我母妃明知我在病中還要我去見她,顯見是沒死心的。我若再龜縮著不動,你猜,她會不會直接大義滅親,把我裝病躲避和親的事捅到父皇那里去?” 崔嬤嬤聞言一怔,臉色瞬間又白了幾分。 李元貞這才從梳妝臺前站了起來,指了指玉蓁和角落站著的連奕忻:“就帶你們倆去,其他人都不必跟著。帶的人少,我那母妃才能放心的把狠話都撂到明面上!” 連奕忻十分乖馴的躬身諾了一句,然后便小步移到她身旁,學著從前陪連mama看清宮電視劇時看到過的小太監們的姿勢,抬起左手手背半舉至李元貞面前。 李元貞斜睨了他一眼,到底沒忍住輕笑了一聲,在他的太監帽上輕拍了一下:“就你戲多!” 說完,小手卻還是輕輕搭上了連奕忻的手背。 崔嬤嬤見她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也不好攔著,滿面愁容的將主仆叁人送到了天香宮外。 結果,叁人沒等走進醇元殿,便聽見了殿中傳來木棍落在人身上的悶響,待小太監將他們領進院,才發現躺在春凳上受刑的,竟是密公公。 這老太監本就干瘦,全身上下,約摸也只有屁股上還有幾兩rou。此刻卻是隔著衣袍都沁出了深色的血痕,看得李元貞垂在袖中的手不自覺捏成了拳。 “喲,七公主來得不巧,娘娘等了您半天不見您來,乏得靠在榻上睡著了。這會子進去擾了娘良清夢的話,怕是滿院子奴才都得吃掛落,要么,殿下就在抱廈里且坐著喝盞茶,等一會兒?” 醇貴妃的貼身宮女素檀皮笑rou不笑的攔在寢殿外,雖是詢問的語氣,手一抬,卻是直接將李元貞引到了偏殿的抱廈,佯裝忙碌的指揮小宮女給公主沏茶上茶點后,便自顧離開,直接將李元貞晾在了抱廈里。 院里的密公公是足足被打了20棍才被人拖下去的,掌刑的太監人高馬大,棍棍下了死手,直打得整個醇元殿都隱約可聞淡淡血氣。 李元貞捏著茶盞的手有些陰晴不定,但好歹是忍著沒有發作。 誰知,這茶一喝就喝了半個時辰,其間,主殿里分明聽到過有人談笑的聲音傳來,但始終沒人為她通傳。 連奕忻小聲湊到她身旁,以只有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悄然道:“我曾聽人說過一種包子,名喚狗不理。私以為,殿下現在長得就很神似此物!” “去你的!”李元貞哭笑不得的瞪了他一眼,心里卻明白,這人是怕自己沉不住氣動了怒,所以才故意湊過來讓自己寬心的。 這種體貼和分寸感,讓她又想到了連奕忻。 他也是總是這樣,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蟲似的,總能最懂她情緒上的每一點轉變。適時且恰到好處的站出來安慰或鼓勵自己。 想到這,她側過頭深深看了一眼身旁的麒瑞,長相神似也就算了,連行為都有些相似,是不是太過巧合了? ——————正文分割線—————— 小說 :『52ьしωχ.cο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