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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潯劍聞言,目露肅然:藏大人,不可。此人身份不明,若是歹人 男子正視江潯劍,打斷他道:即便在下是歹人,又能奈藏大人何?天下第一劍,總不會敗在在下這無名小卒手中。 江潯劍與周天歌對視一眼。 請大人借一步說話。男子再次恭敬作揖。 藏燁道:你是何人? 男人未答,只是繼續保持先前拱手動作,一動不動。 周天歌歪著腦袋,聳肩道:若此人想行兇,挑選藏大人無防備之時便可,何必光天化日,眾人戒備之時來訪呢? 江潯劍本還想勸說兩句,但思忖周天歌之話,不無道理,便沖水汀名揚了揚下巴,道:搜他身。 得令,水汀名上前將那男子前前后后全部檢查一番后,才沖三人拱手:大人,并無暗器、兵器或毒粉毒藥。 江潯劍點了點頭,隨即望了眼藏燁。 凝視著那陌生人雙眼,藏燁總有種莫名熟稔感,只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將那臉對上號。 隨我來。 不打算再打眼仗,藏燁沖男子草草吩咐一句,轉身便向自己內室而去。 藏大人需小心。江潯劍道,我等就在門外,如需支援 周天歌當即阻止江潯劍:大人,若真是歹人,藏大人自無需幫忙。 念及此,江潯劍便不再阻止,皺眉目送那男子隨藏燁進了屋。 反手關了門,男子步履緩下,就那么直直立于門前,毫無避諱地盯著藏燁。 轉身,迎上那男子視線,藏燁道:現在,可以告訴藏某你是何人么? 男子眸中滑過一絲藏燁不懂的苦澀。 半晌,他用那受損嚴重的聲帶道:大人,縱是沒了這面孔這聲線你認不出在下是何人么? 藏燁凝視著那男子,道:你到底是何人? 男子慢慢向藏燁靠近,卻在看到藏燁單手壓上劍柄時重新駐步。 苦笑一聲,他道:在下燕淮凌,見過藏大人。 藏燁: 沉默半晌,藏燁眸中閃過一絲暗淡,緩緩搖首道:閣下來此,便是告知藏某此話么。 男子道:是。 你可知那真正燕淮凌是何模樣?藏燁語氣中已浸染無盡煩悶,顯然先前提起的好奇與耐心全數散盡。 知曉。男子幽幽道,正是知曉,那日大人替在下買扇,在下才誤會了那扇中之話。 藏燁臉上染了一絲細微怒意:你到底是何人?竟知曉當日買扇之事? 男子道:在下已報明身份,只是大人不信而已。 那日街頭,耳目眾多,你若于暗中竊聽,也不無可能。藏燁厲聲。 嗤笑,男子道:那請大人告知在下,若是真正的燕淮凌蒙面于此,你會問些什么來證明他便是他? 藏燁一怔。 男子神色坦然,表情帶著苦楚,完全沒有絲毫遮掩之意。 腦海瞬間閃過燕淮凌類似的表情,藏燁心口一撞。 沉默地與那陌生之人對視許久,他道:若你真是他,為何是此面孔? 柳下銘活捉了在下,剝了在下面龐,扮作黑雁,混淆視聽。 藏燁十分震驚。 以往也確有人假扮燕淮凌,但言語支吾,無一人能提供真正有效線索。 而眼前人 不得不說,這理由就算是假,也相當原創,竟有幾分真意。 你說那黑雁是柳下銘扮的?回想著黑雁頂著燕淮凌那張笑盈盈的熟悉面容,藏燁道,不可能。 他不是沒見過那張臉。 大人的依據是什么?男子道,我那張臉么?大人認我的唯一依據,便是那張臉么? 若你被剝了面,又如何能活著?藏燁道,那柳下銘心狠手辣,又如何會放你在外逍遙?? 男子沉默。 這話問得確實有道理,他又無法給出令人信服的滿意解答。 若在下說剛巧有人救出在下,大人定不相信。 藏燁:確實不信。 男子道:在下給了應答,大人卻不信,在下也無話可說。 此人不若往日假冒之人,似是認命了般,只待藏燁出招,從不強迫。 錯覺此人竟真有些那燕淮凌影子,藏燁思忖半晌,道:你可知燕淮凌門派? 太雁門。 他是絕派還是靈派之人? 絕派。只會兩式。鬼炎術與烈焰灼心。 全中。 但藏燁知道,燕淮凌武功背景并非秘密,若有心之人細致調查,也能得出類似答案。 念及此,藏燁開始思忖只屬于兩人的回憶。 站立片刻,他當即上步,單手扯起那男子兩邊手心,瞇眼觀察。 然而本以為能看到兩人在幽澤洞時他替對方引出幽蜂草毒劃開的傷口,取而代之的卻是此男子滿手慘不忍睹的傷痕,根本看不出哪條是幽澤洞之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