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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潯劍訝然片刻,又道:絕派之術應有攝魂之法,燕公子深知絕派之術,若使個法子,怕是撂倒一兩個獄卒,使其開門,不成問題。 藏燁卻陷入沉默。 出于這幾月對燕淮凌了解,那浪蕩子確實對絕派之術懂些皮毛,但攝魂之術卻并不在其技能范圍。 藏燁側目環視整個牢房若燕淮凌真被冤枉,要么是被深諳攝魂之術的人控制,要么這牢中必有內應。 若真有內情,彼方是何目的? 綁走燕淮凌,又有何益處? 藏大人?見他半晌沒反應,江潯劍只得道,眼下,怕也只能按姜大人所說去做。 懷間還揣著燕淮凌那把皺皺巴巴的折扇,藏燁沉默半晌,終于道:知道了。 之后二人在城中奔走調查,只為尋得那黑雁去向的蛛絲馬跡。 然而三五日過去,卻毫無收獲,江潯劍不禁有些懈怠。 再過幾日便是太雁之地釋鬼節,此節慶持續十多日江潯劍道,彼時各地閑雜之人必然蜂擁而至,若那黑雁挑此時機下手,你我必然狼狽而歸。 藏燁道:從帖子看,怕正是那節日期間。 江潯劍:此話怎講? 藏燁:他既留了帖,便出于看熱鬧心理若不挑你我狼狽之時,又待何時? 江潯劍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大人所言極是。 二人并肩開始在關州城街緩步而行。 周身人聲鼎沸,叫賣連綿,江潯劍漫不經心地走于藏燁身側,時不時觀看街邊商品。 太雁之大,那黑雁若是在關州之外下帖,怕是消息早就不脛而走眼下,既是沒有消息,也許算是最好消息。 大人江潯劍思考著那燕淮凌此番做法,江某一直頗為好奇。 藏燁:何事? 你了解那燕公子幾何? 藏燁: 這話,他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若是那性情開朗,時不時給他找點麻煩,卻又能在某些時刻逗他開心的男人,他自忖還是了解一二的; 然而,那潑皮卻又有不為人知的一面比如對方竟會黑雁輕功秘術、比如 【若我是認真的,你又若何,藏燁?】 胸口一鈍,藏燁微微蹙眉。 身邊人步履未變,但江潯劍不知為何竟感知到一股復雜氛圍擴散開來。 半晌,他聽藏燁道:不甚了解。 江某之前便問過大人,此事,是否有燕公子風格? 聞言,藏燁苦笑一聲。 腦海浮現那輕浮之人笑盈盈的春光之面。 若說風格,當然是有。 那潑皮從來吊兒郎當、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實話實說,藏燁道:有。 但是 江潯劍意外:所以大人也覺得真是燕公子? 藏燁正欲回答,視線忽的落在街邊一處賣折傘的小鋪上。 【大人,下次這傘應該再挑把小點的,兩人也好同步嘛。】 一陣嬉笑調侃鉆入腦海。 駐步,藏燁盯著那花色與在別州使用的相近的折傘,神色凝重起來。 藏大人? 回神,藏燁道:嗯? 所以大人也覺得是燕公子么? 藏某如何想,怕是不重要。 若是與燕淮凌初次見面,藏燁表示也許自己還沒完整把握但畢竟與對方同行數月,此人便是再會裝,也無法處處表演、時時作態。 藏燁相信,這次燕淮凌是被人陷害的,至于黑雁身份也許對方是有什么苦衷。 燕淮凌那把折扇還被他好好保管著。 下意識伸手按了按胸口扇柄,他迫切地想與那潑皮見面,以便有機會當面對質。 與藏燁相處這幾日,江潯劍深知此人心思若海,寡言少語,難于親近他很難想象燕淮凌與此人同行時的狀態。 會悶的同時,大概也會被他深沉的氣場壓住,雖不易交流,卻又莫名想信任此人。 恕江某再多問兩句。 請講。 大人認為燕公子是什么樣的人?江潯劍回憶著與燕淮凌相處的時日,幽幽道,以江某看來,燕公子雖平日行事浪蕩輕浮,卻并無壞心。辦事高效,頗得靈官賞識,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藏燁眼神黯淡了些。 【大人】 【若我是認真的】 視線終究從那一群紙傘上移開,藏燁道:藏某讀不懂他。 燕淮凌有千面,變換太快,以至于亂人眼眸,無法辨識。 每當藏燁覺得扯住對方一縷思緒,此人便又故作輕松地自他指尖滑走,不遠不近地浮動,似是要引起他注意,卻又在他轉眸之時收勢,恍若花間蝶,林間雪,迷人,卻又短逝。 聞言,江潯劍苦笑:啊,也是。燕公子,確實讓人看不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