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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足躍出,他面色凝然地開始追蹤燕淮凌于房檐留下的蹤跡。 足跡并不單一,似是有兩人。 從痕跡上看,燕淮凌似乎追著什么人,一路向西而去。 新取的洋華卷就在藏燁懷中,若是有人覬覦,怕是會先驚動他但昨日自己并未覺察異樣,來人似是只在燕淮凌窗外有所活動。 飛龍乘云,藏燁輕功向西,直至郊外。 沙塵遍地,足跡反而不易尋覓。 一夜風沙,早將可能的痕跡掩埋,藏燁壓劍落于西郊之外,面色冷凝。 他記得燕淮凌曾在影州嘗試逃脫,但今非昔比,雖不愿承認,但藏燁自知,他對現在的燕淮凌并無疑心。 眼下,就只剩下那不速之客的身份。 何人引得燕淮凌出山,卻又蹤跡全無? 憑燕淮凌本事,尋常高手怕是奈何不了他。 立于原地,藏燁回憶起二人在冰刃山時,逢書俊與燕淮凌的對話。 【小子,你為何不愿放棄絕術之道?】 【在下自有原因。】 珺途與洋華正是絕派領地。 珺途東煌與洋華上官綺是江湖赫赫有名的絕派術士。 若除術道之外單憑武林五大門派,燕淮凌絕不至于一去不返。 是與絕派有關么? 他喃喃自語。 那燕淮凌生于珺途,又身負絕派之術 會是東煌一脈么? 一想到東煌,藏燁便覺心思難以沉靜。 即便葉長嶺師尊使用千里冰封之術壓制了他心魔,但他清楚,那東煌二字,已然銘刻在心。 若燕淮凌真為那東煌門人,此番對方是與絕派之人同盟匯合還是對峙追蹤,都無可定論。 眼下,莞陵卷已在腦海,洋華卷也在身上,從執行密令的角度上看,燕淮凌是否跟隨都不會對密令結果產生任何影響。 若因非可控之力致使兩人分離,最理智的選擇便是繼續南下金蘭州,尋找華醫簿剩下醫卷。 藏燁望著那蒼茫沙海,黃煙頻起,日光漫漫。 默立片刻,他轉身瞬間化作殘影遁跡于無形。 ** 燕淮凌醒來時只覺顱頂一陣刺痛。 本能地伸手去夠,卻聽嘶啦一聲。 他微微抬頭,見自己正躺在一冰冷石床上,手腕腳腕都被粗壯鐵鏈鎖住。 此地,他異常熟悉,在他修習絕術那幾年,都住在這樣的陰冷洞窟之中。 大概被強行帶回了位于金蘭州的絕派本門虎峰洞,燕淮凌觀望四周,想判斷這到底是哪間石室。 洞xue布景異常單調,卻不算眼熟,除了洞口火把不斷搖曳,石床邊還有一張石桌配著四只圓石凳。 細看,那床周布滿了泛著詭異藍光的花卉,燕淮凌回憶起那正是與冰刃山冰湖底一模一樣的異域冰蘭。 記得那上官綺門徒祁猛之話,燕淮凌欲運功果然有心無力。 他看著那在尋常時候幾掌便能破開的金鐵之鏈,免不得一陣挫敗。 那東煌果然對他的脾性相當了解。 洞內陰風瑟瑟,溫度低下,不多時,衣著相對單薄的燕淮凌便擰緊眉梢。 直到四肢頗為僵硬,他才聽到洞xue口終于有了腳步聲。 側頭一看,正是柳下銘那張幸災樂禍的臉。 師弟,休息得如何?勾唇走到燕淮凌床側,柳下銘垂頭看著燕淮凌因為寒意而微微發白的唇,嗤笑道,怎么,一別數年,竟抵不住這洞中寒氣了? 未應,燕淮凌面色冰冷,完全無視。 怎么,生師兄氣了?柳下銘坐上床沿,探身調侃道,要不是你個性倔強,師兄怕是也用不到這種方式將你帶回啊。 見燕淮凌干脆閉了眼,柳下銘又道:你失蹤一事,敏銳如藏燁怕是已經察覺。 自知藏燁只為密令而行動的本質,燕淮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柳下銘臉上得色僵持一半,見燕淮凌笑得暢快,禁不住有些不悅:你笑什么? 我笑你蠢啊。燕淮凌一臉玩味。 柳下銘瞇起眼。 你們千方百計地綁我來,怕是打算引誘那藏燁前來搭救吧?既然我身上沒有華醫簿,保不齊那藏燁有,所以碰碰運氣是么?而且那藏燁武功高強,若是你們主動攻擊,怕是不光暴露了身份,還吃力不討好,所以干脆把他引來本門,主場作戰,頗有勝算。 柳下銘冷哼兩聲,卻意外地沒惱:我本有此意,不過師尊卻說單憑你,那藏燁是不可能以身涉險的。 這話雖真,但自己說和從別人嘴里聽得總是不一樣。 燕淮凌不知為何只覺心頭一刺。 露出狡詐一笑,柳下銘道:師尊的方法,比我的要高明許多呢。 冷眼注視著柳下銘,燕淮凌不知他們葫蘆里賣得什么藥。 靠近燕淮凌,柳下銘自懷間掏出一只羊脂瓶,在燕淮凌面前晃了晃:師弟可記得這是什么? 細細辨識了一番,燕淮凌愕然。 瞬間便明白柳下銘想做什么,他目若冷刃。 看起來,你還認得。若是讓你吃了這蝕心散,cao控你便會比上次更加容易,也不用擔心那藏燁念什么定心術幫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