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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淮凌在樓下一隅落座,不少姿色尚佳的男戲子上來搭訕,他也來者不拒,眉語目笑,插科打諢,胡謅些閑話。 期間不忘側耳傾聽隔壁客人嬉笑閑語,以確定楊炳懷是否混跡其中。 幾杯茶下肚,燕淮凌開始好奇藏燁是尚未找到地方還是另有打算,不禁起身準備出門看看。 誰知才動腿腳,門口老鴇便發出一陣開懷嬉笑。 燕淮凌視線一瞥,果見陰沉面容的藏燁青松般立于門口。 立時覺得好笑,燕淮凌抿唇放茶,按兵不動。 藏燁雖有些年歲,但氣宇非凡。 再者,他玉樹臨風,相貌堂堂,墨眉微蹙,星目流轉,引得周遭不少戲子紛紛上前,恨不能咬上一口。 知道尋常戲子并不時常能碰到英俊瀟灑的食客,所以今日二人入院,自是不放過機會大獻殷勤。 即便周身鶯鶯燕燕,藏燁還是表情不變地掃視一周,很快便發現喝茶觀戲的燕淮凌。 他準備邁步過去,卻發現前進之路已被眾男妓堵住。 一樓流連之客也被這邊熱鬧吸引,紛紛開始好奇這黑衣男子是誰。 藏燁駐步,如燕淮凌般掃視四周,似是在搜尋楊炳懷。 看夠了藏燁洋相,燕淮凌心滿意足地起身,悠閑地晃至他身側:要不大人先陪他們玩玩,我替你找找那姓楊的? 藏燁凜然回視:胡鬧。 聽燕淮凌管藏燁喚大人,幾個男妓也照葫蘆畫瓢,開始大人大人的叫藏燁,弄得那鮮少有表情的男人露出一抹窘迫之色。 燕淮凌卻看熱鬧不嫌事大,繼續在旁邊添油加醋:這位大人床幃間戰績赫赫,你們若想讓他青眼相加,怕是要更加努力啊。 燕公子!藏燁目露怒意。 燕淮凌卻放聲大笑起來。 捉弄藏燁,真是件趣事,他可以一直做到老。 正僵持間,不遠處卻忽的走進一虎背熊腰的男子。 他打量了一下一樓旺景,免不得招呼老鴇:老鴇,關姬在么,我要他陪。 聞言,老鴇忙迎出去:唷,楊公子,你可來啦,他們都等你等得發慌呢。 一聽那句楊公子,燕淮凌和藏燁同時朝他方向望去。 那楊姓男子掃視一周,在定位坐在角落默默無聞一男子后,便大步邁至對方身前。 燕淮凌觀察著那動靜,故作好奇地扯住身旁一男妓道:關姬?可是你們院內頭牌? 正是。 那楊公子是何人? 應是影州月靈官王儉的門客。 可叫楊炳懷? 男妓望了燕淮凌一眼,道:正是。 除五地最高分地官員鄔靈官外,便是幾十上百的各州月靈官。 月靈官分管各州瑣事,需定期向各地鄔靈官稟報各屬地狀況。 鄔靈官經常被簡稱為靈官,而月靈官則被當地百姓稱為小靈官。 多謝。燕淮凌笑嘻嘻地攬過那男妓腰畔,毫不顧忌地湊上前吻了吻他額頭,隨后掏出些錢徑直塞給他。 藏燁見燕淮凌這一套行云流水的打探,免不得皺眉。 彼時楊炳懷已攬著那冰山般表情的關姬向二樓走去,燕淮凌正打算跟上,卻見藏燁伸手擋開眼前藝伎,準備上樓。 公子莫去嘛。周遭來自陰柔男子的聲音讓藏燁再次駐步。 但這回,他卻忽的點足而上,眾目睽睽之下徑直飛上二樓,輕松落在楊炳懷身側。 誒?! 周遭男子嚇得面色慘白,連老鴇都面無血色,以為此人要砸場子。 燕淮凌急忙上前打圓場:莫怕,我那兄弟怕是看上你家頭牌,不愿與人共享罷了。 幾位男妓若有所悟地捂著心口,緩和了面色,點了點頭。 老鴇則一臉無奈道:那楊公子付了不少錢財包下關姬,這,我們卻是無法做主啊。 燕淮凌聳肩:那只能看你家頭牌的造化了。 話說那廂藏燁方落定,楊炳懷和他懷中名為關姬的男妓便嚇了一跳。 閣下可是曾師從乾琛君的楊炳懷楊公子? 藏燁氣場太過強大,弄得像是官拿竊賊,令人生畏。 關姬哆哆嗦嗦地凝視著藏燁側臉,瞬間被英氣吸引,一時呆愣。 你、你認錯人了。楊炳懷說完欲攬關姬離開,卻被藏燁一臂擋住去路。 楊公子莫怕,在下前來,并非有意刁難。只是有些問題,想向楊公子請教。 請、請教我都說了你認錯人了,何來請教一說轉頭一看,見那關姬像是中邪般癡癡地望著藏燁,他忙又將關姬摟緊了些,這是我包下的人!你若看上,也無用! 藏燁看也不看關姬一眼,冷語道:在下不好龍陽,楊公子寬心。不知可否允許在下借一步說話? 楊炳懷自然不打算當著自己心愛藝伎的面丟臉,他立刻裝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挺胸大聲道:我若不從,你奈我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