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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卻是顧容景牽著他的手。 冼玉雖然早年習劍, 手掌也磨出了不少細細的繭,不過在冰棺里躺了五百年,出來后又被顧容景照顧得養尊處優,平時連冷水都不碰,觸碰著便愈發柔軟了。他體溫低,風一吹就容易冰涼,握在掌心里像是一塊冷玉。 冰涼滑透,好像下一刻就會從他指尖溜走。 但好在他不是。 大約是覺得無聊,冼玉勾住他的手指,輕輕晃著玩,“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顧容景正好推開門,聞言低頭專注地看著他,“什么打算?” 自然是碧血刀的事情了。 如今碧血刀不知道去了哪里,但那把斷刀還留在這兒,冼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處理,再者,關于聞翡把顧容景帶走之后說了些什么,他也要一一了解…… 想說的話還沒有說出口,顧容景忽然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冼玉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傾身側過臉頰,在唇上落下一個溫熱干燥的吻。 一觸即分。 親完,過了好久冼玉都還愣著,呆呆傻傻地問,“你干什么?” 顧容景道:“因為師尊好像很喜歡親親?!?/br> 上午吵架之前,也是說著說著,突然過來親了一口。剛才師尊問他接下來有什么打算,顧容景想了想,感覺這不像是要拒絕的意思,就這樣順勢做了。 “……” 他現在總算是明白顧容景莫名其妙被他親了一下的感受了,雖然感覺很美好,但也真的很突然?。?! “你不可以這樣隨便就來?!辟裎艘豢跉?,要對著顧容景求知的目光說這些,他還是覺得有些羞恥,“下次,你要等我同意——” 視線微微偏移,落在門外一臉震驚的鄭盛凌身上。 “……” 兩道目光面面相覷,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慌張和忙亂,還有大寫的僵硬。 “?” 顧容景轉過身去,鄭盛凌像個被冰塊凍住的小雞崽一樣,聲音和動作十分僵硬,“師師師祖,還有師師師師父,我爹請你們去明輝堂議事?!?/br> 說完不等他們回應,鄭盛凌已經抖著手轉過身去。冼玉根本來不及阻止,眼睜睜地看著他往前邁了一步,直接踏空,灰頭土臉地摔了下去。 “哎呸——”鄭盛凌吐掉嘴巴里的灰,趕緊起來,一邊尬笑,一邊邁著疼痛且踉蹌的步伐,跌跌撞撞地跑出了他們的視線。 我靠??! 他剛才看見了什么?! 師祖和師父牽牽牽牽著手,還在大門口親親親親……一定是他看錯了,一定是看錯了! 他還是趕緊回去睡一覺、嗯,睡起來就好了。 鄭盛凌神志不清、連滾帶爬,只想趕緊逃離這個美麗的世界。 “……” 一直(自認是)端莊自持的師祖本人也石化了。 丟臉都丟到徒孫輩了好嗎! 罪魁禍首顧某把小徒弟趕跑后,還一臉純情認真,“那現在,可以再親一下嗎?” 他真的有在遵循師尊的命令。 冼玉:“……不可以?!?/br> 清醒一點,雖然剛結為(預定)道侶,但本質上還是個修士,請你有一點為國為民的自覺。 等到明輝堂見到鄭毅,從對方口中得知情況后,冼玉才知道這次真的不是什么小事。 “如今北疆一帶已經全部淪陷,各大宗門組織了三十名弟子前去查看情況,可惜在那里遭受到了埋伏,死的死傷的傷,回來的人寥寥無幾。” 幸存者如今還躺在床上受病痛折磨,經脈盡斷,金丹元嬰都受了不小的損毀。 說到此處,鄭毅心中都不免一酸,停頓許久才能平復心情,“他們其中有不少人傷得太重,醫修人手不夠,原宗門只能把傷患送到萬劍宗,如今夫人已經回去為這些弟子診治了。” 就連閉關許久的譚盛文也出動了,他是丹修,也輔習過藥理知識,有他幫忙姜溫韻能輕松不少。雖然鄭毅對他一直有偏見,但是危難當頭,他倒不至于為這些小事再和對方過不去。 冼玉自從聽到魔軍攻占北疆地帶后,眉頭就一直緊皺,神色沉重。 “如今修真界部署如何了?能調動多少人手?” 鄭毅連忙答道:“如今東西界門都已經落下法陣,倘若魔軍入侵也能抵擋一陣,南界門如今是由金羽門把守,那地方易守難攻,倒不用擔心。只是北界門……原本是玄陰宗管理,可惜北疆淪陷,我們動用各種手段幾番聯系,可惜都是渺無音訊?!?/br> 修真界并不獨立于六界之中,它是為了區別普通人和修士而故意命名出的一種說法。實際上修士與人間權貴氏族之間聯系緊密,互為助益。所以修真界的邊界,實際上也是受修士們保護的人界邊界。 除了極北之地。 那里荒涼野蠻,部落民族難以開化,再加上這幾百年來聞翡的侵入,早已經成了魔界在人間的根據地和大本營。只要聞翡開啟魔界到人間的通道,數萬只魔物一同入侵,那后果將無法想象。 正是因為如此,才要啟動東西南北四大界門。 界門并不是一道真實存在的大門,它是一道格外強大的法陣,是這數千年來修士和凡人們為了抵御魔族妖族攻擊而設定的防御法陣,長可以綿延千里,四方法陣完全啟動時,整個人界像是被籠罩在一層淡淡透明的雞蛋殼子里,可以抵御外來入侵,十分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