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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一覺醒來徒弟全叛出師門在線閱讀 - 第23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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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覺到他靠近,斷刀忽然發出嗡嗡悲鳴。

    這一處景象,與當日蛟龍夢境中所見,幾乎一模一樣。只是當日插在河心的是黑金刀,而如今的卻是一柄損壞多年的……魔刀。

    ——長約四尺,寬三寸,通體墨黑如涅,劍身流線似水,彎鉤如月。

    ——千萬年前,它是一位渡劫期大能為自己修行不佳的道侶打磨的武器,原本是一把守護之刀。

    ——可惜他的道侶因為卷入一樁錯案,被嚴刑逼供,含冤而死。大能滿腔悲憤之情決心復仇,而那把守護之刀侵染了主人的魔氣,漸漸變成了一把鎮壓不住的兇煞魔刀。

    顧容景虎口扣緊劍,腦海中一片空白。

    師尊在大明村劍窖里講述這個故事時,曾被鍛劍的師傅追問魔刀的下落。后來顧容景才知道,這把魔刀在千萬年后重見天日,落入霍玄手中,隨著他斬殺百萬人。最后在無人之境,師尊一劍將其斬碎,從此消散于天地之間。

    在聽完這整個故事后的很久很久,直到現在,顧容景都根本沒猜到:

    他竟然就是那柄被斬碎的魔刀。

    第89章 【一更】冼玉的心口忽然……

    紅水一遍遍洗刷著河岸, 淤泥軟爛得深深陷進去幾個腳印。顧容景渾身被完全打濕,血腥氣味太重,甚至分不清是河水的味道, 還是他流出的血。他半跪在那柄斷刀前, 不用抬手都能感受到從它身上傳來的迫切又悲涼的顫意。

    他停頓了許久, 自己都不清楚腦海中在想些什么, 這個時候正常人心中應該是有震驚、有驚詫、有不甘、有憤恨的。可顧容景心里什么都沒有,他只覺得空空的,好像只是一個稻草人。

    渾身血rou與皮膚,沒有一寸真實。

    “不碰碰它嗎?”

    顧容景抬起頭, 剛才倚在劍上生死不明的他不知什么時候睜開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近乎于透明的緣故,他的臉色看著很蒼白, 和洗劍池中抬手便可傾覆整座城池的那個魔神判若兩人。

    他眉眼微垂, 虛弱讓他斂去了幾分鋒利的氣質。顧容景下意識地伸出手, 忽然聽他道:“拔出這把刀,你就再也不能做回你自己了。”

    手指在半空中頓住。

    “你到底是誰?”

    魔神聽到他帶著質問的語氣,搖搖頭,長嘆道:“事到如今,你我又有什么分別?”

    顧容景聽到這句話,心里已經涼了大半, 喃喃道:“你是魔刀……我是器靈, 是不是?”

    魔神沒有回答。

    但凡法器,品階越高, 主人以珍稀靈力育養,便容易生出器靈。器靈依附刀劍而生,在常人眼中, 靈便是器,器孕育靈。

    這也是沒錯的。

    但唯一的問題是,魔刀竟然化出了人形。

    這也足以說明,為何魔神臉上會有那道沉重的疤痕——那原本就是冼玉留下的。

    冼玉在五道關一劍揮斬數萬人,那柄玉霄劍沾染了他的靈氣,與霍玄對招的最終一式,玉霄劍斬碎了魔刀,劍身刺入了主人的紫府。

    魔尊已逝,那柄曾在世間留下赫赫威名、諸多傳聞的魔刀也淪為兩段廢鐵,再也不見蹤跡。

    “當年金梵神君道侶含冤被殺,神君為他報仇入魔,卻被正道圍堵在枯木崖,最終力竭墜崖而亡。”魔神面色淡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忽然講起了一段塵封的往事,“碧血刀與神君一同墜入數萬丈深崖,神君雖已身死魂滅,但心障魔氣卻不能解,碧血刀長年累月吸納魔氣,吞噬神君的尸骨與精血,等到數千年后‘機緣巧合’下被一位魔修發現,才得以重見天日。”

    那位魔修,便是之后大名鼎鼎的魔尊霍玄。

    “然后呢?”

    魔神不答反問:“你覺得這真是巧合嗎?”

    顧容景微微皺眉,魔神哼了一聲,忽然握著刀身緩緩地站了起來,血色暖光映照在他的臉上,卻顯得那張五官更顯鬼魅蒼白。

    “你可知這里是何處?”

    顧容景順著他的目光向高處看去,卻只能看到幽深墨色的天空,這里灼熱難消、寒針刺骨,到處都是宛若火烙一般的斷壁殘崖,紅河上飄著一層濃重渾濁的血水,底下是融骨銷腸的巖漿。

    哪里會是人間有的情景?

    顧容景目光落回魔神肩上,語氣出乎意料的平靜,“左不過……是十八層地獄。”

    “十八層地獄?你以為這里是十八層地獄?”

    魔神聞言,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他是不愛笑的人,總是沒什么表情,所以此刻看起來才格外慘凄,眉眼之中都帶著沉重濃郁的怨憤,“所謂十八層地獄,不過是世人對地獄的曲解罷了。酆都只有八大地獄,這八大地獄,一名等活,二名黑繩,三名眾合,四名叫喚,五名大叫喚,六名焦熱,七名大焦熱,第八名,此處為……”

    無間。

    蘇染醒時,總覺得身下搖搖晃晃,頭暈得很。她緩了許久才睜開眼睛,身邊坐著一個正在打瞌睡的鄭盛凌,眼前熏香紗簾,雕欄閣棟,儼然是神舟寶船內寢臥的布局。

    “水、水……”

    她沙啞著喚了幾聲,動靜終于驚醒了鄭盛凌。

    “我去,你總算是醒了。”小鳳凰打著哈欠把她扶起來,又手忙腳亂地去給她倒茶,用靈氣簡單溫過之后才遞給她,滿臉焦慮道,“你睡了快有十天了。”

    蘇染渴得要命,想要大口喝水,可嘴唇一張,嘴角的傷口便隱隱撕裂,疼痛難忍。她只能微微抿了兩口,找回力氣道:“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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