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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了口氣,點了顧容景幾處xue位,又摸出一個小瓶子,又喂了兩顆丹藥,估計再過一炷香的功夫,他就能醒來了。 辦完這一切后,他難得地摸了摸蘇染的頭,盡管只是一觸即分,但她還是察覺到了一絲安慰和夸獎之意。 “主人,那個魔神呢?”蘇染看了一眼身后,“他不出來了嗎?” 她的語氣還有些詫異。 “……” 冼玉哽住,瞬間想到離別前那個很輕很輕的吻,煩躁的心緒又涌上了心頭。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他理解錯了,又或者說魔神也并不懂人情世故?畢竟顧容景從前也是這樣懵懵懂懂的,他們都是同一個人,想必差不到哪兒去。 這種事情他也不是沒經(jīng)歷過,曾經(jīng)有一個女修半夜碰巧入住一家客棧,還試圖翻窗爬上他的床,只是剛跨進來就被冼玉立馬用捆線索捆了,一把扔了出去。 這男修搞突然襲擊……還是同一回。 而且關(guān)鍵是,那人還頂著和他徒弟一模一樣的臉。搞得冼玉這會兒看顧容景,心里總有種說不出的別扭。 你要說這事兒確實不是他干的么,但是也確實算得上是他干的。冼玉也不好意思把顧容景搖起來,好好問問他這到底什么意圖。 那場面未免也太尷尬了。 ……等等,魔神的記憶就是魔神的記憶,顧容景日后不會想起來吧? 應(yīng)該吧?! “……” 冼玉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 “咳咳——” 顧容景睫毛微顫,睜開雙眼時,眼前情形都看不清楚,只捕捉到一片熟悉的白色身影,下意識喊道,“師尊……” 冼玉聞聲回過頭來,把那些亂糟糟的情緒都壓回心中,彎下身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顧容景才徹底安下心來。他搖了搖頭,坐了身,掃視了一眼四周的環(huán)境,“我們回來了……?” “回來了。” 冼玉知道他想問什么,搖了搖頭,“他沒出來,應(yīng)該是回你的身體里去了。我原本想問問他幕后之人到底是誰,可是——” 沒問出來顧容景也不覺得奇怪,畢竟他原本就是守口如瓶內(nèi)向沉悶的人,他們之間有競爭和利益關(guān)系,魔神選擇不告訴他們也是情有可原。 “我試探了一下,大約是不能說?!?/br> 冼玉道。 什么樣的情況下,是不能說的情況?要么是被人監(jiān)視,要么是被迫發(fā)下誓言或是種了蠱咒。他們從洗劍池離開之后,那個世界也會隨之崩塌瓦解,魔神的意志只會消散,重新歸于顧容景的身體,倘若他的猜想不成真,魔神多多少少也會松口說兩句,可他卻是一副避諱莫深的模樣。 冼玉有種可怕的直覺,或許這件事和當初一樣——明明他和柳無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柳無名卻對他毫無印象。 ……就好像是被刻意抹殺了一般。 他們牢牢封存著這個秘密,直到死去。 算了,這個謎題暫時還未解開,之后再說吧。這一天內(nèi)發(fā)生了太多事情,冼玉也有些應(yīng)付不過來,身心俱疲。 他們在洗劍池底下的幻境之中待了挺久,現(xiàn)在沒有琴聲,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時辰了。 冼玉起身,余光里忽然又瞥到洗劍池剩余的那一把舊劍。 他沉默了半響,走了過去。 抬手握住劍柄時,一道細小雷電從劍身處傳之劍柄,這細小的火花并不能給手掌帶來多大的傷害,但長時間拿在手中總是有種靜脈顫抖、十指不穩(wěn)的抵觸感。 這把劍在抗拒他。 顧容景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畫面,不禁走上前去。蘇染在一旁看到了那副寶劍的模樣,忍不住輕聲吸了口氣。 這把劍莫非是—— 冼玉用了些力,想要將那把劍在掌心之中握緊,可卻只是徒勞無功。他靈力用的越強,反噬過來的傷害就越深,不一會兒掌心就已經(jīng)斑駁的血跡連連,傷痕累累。 直到最后一次。 雷光猛然從劍身處躥了出來,攀上他的胳膊,擊得他下意識脫手,整條手臂都是酸麻的。 砰的一聲,劍身沉沉地落在了地上。 “師尊!!”顧容景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拉住他的掌心,看到里面血rou模糊,他的眉心瞬間擰了起來,“拿不起來就算了,或許是有緣無分?!?/br> 有些上好的名劍,不僅是主人挑劍,也有劍挑選主人的。 只是他話音剛落,蘇染就開始瘋狂咳嗽,“咳咳咳——” 顧容景莫名其妙地瞥了她一眼,這才發(fā)現(xiàn)身邊莫名其妙多了個女人,“?” 蘇染帶著他從池水里出來,看他臉色慘白,探鼻息也是出多進少的模樣,怕萬一他人沒了,主人出來傷心,就連忙化成了人形給他運氣。 顧容景對蘇染印象不深,一個是沒有見過她的真面目,第一次蘇染也是戴著面紗;另一個是剛才幻境里出來,命都只剩下半條了,眼里除了冼玉根本沒注意到其他人。 看他一臉疑惑的樣子,蘇染簡直是從牙縫里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擠,“你不會說話就別說……” “沒什么不能說的?!辟裎⑽u頭,輕聲道,“這把劍……是師兄送我的劍?!?/br> 冼玉的第一把劍是師父請名匠打造的,陪伴他用了許多年。師父離世之后,師兄就請人打造了一把作為掌門即位的禮物送了給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