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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蘇姑娘僅露出一雙眉眼,但也看得出姿色艷麗無雙,更不用說她那身段妖嬈曼妙,來往行人都忍不住投來打量與驚艷的目光。 她冷冷道:“我的面紗在外從不摘下,這也是我的規矩。” 八寶閣開了這么多年,總有些想仗著身份越規的客人,奴仆并沒有驚訝,他微微彎下腰,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那么,只能請您回去——” 話音未落,那蘇姑娘掌心一翻,一道靈力直沖沖地轟了過去!!那黑衣奴瞬間被她擊飛,摔倒滾落數丈遠,歪頭吐出一口鮮血,臉色痛苦。 剩下的三個奴仆臉色頓然難看了起來。 “沒眼力的東西。”蘇染收回手,忽然一聲哼笑,“我想去的地方,還從沒有進不了的。” “滾回去告訴你們的閣主,就說蘇姑娘來了,叫他識相點趕緊迎我進去。否則……” 她明明是在笑,手腕上金鈴隨風響動,顯得她語調格外嬌俏,可是吐出的每個字都讓人膽寒畏懼,“那就不單是死個人的事情了。” 幾個奴仆站在原地僵持了片刻,最后還是為首的那個站了出來,臉色雖然青,但還是拱手道:“勞姑娘在此稍候片刻,我去回稟閣主。” 蘇染輕抬指尖,“去。” 話音落下,隨她而來的紫衣弟子取來一副桌凳,還有的從袖中捧出一把紫砂茶壺,輕輕拂過壺口,將里面的茶水溫熱了遞過去。 那位蘇姑娘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下、在八寶閣外面怡然自得地坐下,休息喝茶了。 她進不了八寶閣,后面的客人也被堵住,不能繞過她進去,隊伍一時間卡在了這里,動彈不得。偏偏這位蘇姑娘剛才使了幾分手段,震懾住了所有人,所以一時沒人敢上前表達不滿。 鄭盛凌和趙生便是這堆被卡住的客人之一。 趙生遠遠地打量著那位紫衣少女,他沒有修為,視力看得不如鄭盛凌那樣遠,但剛才那女子驕橫的態度卻是實打實地看了個清楚。 他忍不住咋舌,悄悄問:“這小姑娘看著年紀不大,怎么這般、這般……” 那到底是個女孩兒,他沒好意思說重話。 “不奇怪。”鄭盛凌道,“聽說藥王仙有活死人rou白骨的本領,一身醫術舉世無雙,人妖魔三界誰敢說自己這輩子都用不到藥王仙的醫術?久而久之……更加無人敢得罪。” 蘇染作為藥王仙座下嫡傳弟子,深受他寵愛,養成這般刁鉆的性格也是很正常的。 還有一處細節鄭盛凌沒有和趙生說,那便是剛才蘇染口中提到閣主時,語氣十分熟稔,而且那模樣分明并不把對方當個什么人物看。 是什么樣的關系,能讓她連八寶閣的閣主都不放在眼里? 他怎么都想不通。 若是冼玉和顧容景在的話…… 說不定能琢磨出答案。 不過一刻時間,那個去回稟閣主的奴仆帶著一身的冷汗回來了,見面就對蘇染彎腰行了個禮,恭恭敬敬道:“蘇姑娘,下人們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閣主特意給您留了最好的位置,如今已奉上您愛喝的茶,只等姑娘過去小坐。” 蘇染冷哼一聲,不緊不慢地起身,身后的紫衣弟子們想跟進去,卻被她冷著臉制止了。 “難得出來一趟。”她皺著眉,露出一絲厭惡,“別來礙我的眼!” 那奴仆看出了點苗頭,主動道:“閣主在廂里等姑娘,說有要事相商。這么多人只怕……” 那群弟子面面相覷,看蘇染臉色冷淡,只好默默退了回去,駐守在入口一旁。 因為這一點小插曲,蘇染滿臉沉郁,心情不是很好。她正要邁進八寶閣時,夜風忽然吹來,卷來一陣遙遠的氣息。 她腳步頓了頓。 奴仆回頭,看她神情忽然迷惘,轉身看向身后遙遠的隊列,不遠處是星星點點的法船,湖面上萬家燈火亮起,浩如煙海。 “姑娘?” 湖風歸于寂靜,蘇染怔愣了半晌,方才那雙嬌縱不耐的眉眼忽然落寞了下來。 這里都是些臭男人的味道。 或許……又是幻覺吧。 她指尖輕掩鼻尖,輕嘆了一聲,“走吧。” 這位蘇姑娘走了之后,排在八寶閣大門前的隊列終于恢復了正常的速度。 鄭盛凌假裝隨意地環顧四周,看到冼玉他們和自己隔著五六個身位,這才安心了。 八寶閣禁止遮蓋五官,但不禁止易容,看似是方便遭難的原主來追回失物,但其實也是給買主留了一條后路。 這樣左右逢源、買賣不誤的態度,雖然可惡可恨,但是也莫名地在六界中紅火了起來。 說到底,都是趨利罷了。 冼玉蹭著顧容景的翡翠玉牌一同過了篩查,讓他有些詫異的是,奴仆一看到是飛花樓的牌子,冷峻的臉上竟然露出一絲恭敬。 這奴仆并沒有帶他們去上一位客人坐著的一樓大堂,而是帶他們去了二樓的一處雅致廂間。 巧的是,隔壁的正好是鄭盛凌和趙生。 一聽到隔壁熟悉的動靜,鄭盛凌立刻降下一道隔音法陣,傳音道:“你們怎么會在這里?我以為你們會在一樓,還想著要怎么聯系呢。” 八寶閣的位置有上下次序之分,二樓包廂少,又隱秘,自然是上上之選。 但這上上之選卻不是誰都夠格的,大多數人都是坐在一樓空闊的大堂里,外面輝煌奢華,拍賣席上卻樸實無華,燈光昏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