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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說呢,雖然他看不見,但這地方確實很詭異。而且就是因為顧容景拆穿了‘修蛇山’的秘密,天色突降異象,樹群和那條蟒蛇開始出來攻擊他們。 這么多巧合,望云相信他沒有說謊,他也沒有能力編造這么大的謊言。 顧容景微微擰眉,“會不會,和我剛才的夢有關(guān)……” 冼玉和望云這才知道,剛才他夢中夢到了蛇,而引起鄭盛凌誤會的那句話正是他對‘它們’說的。 除此之外,夢中的那條紅河也讓他十分在意,總給他一種模糊的熟悉的感覺。不算喜歡,但也沒有討厭的情緒,更多的……不如說是麻木。 顧容景下意識地隱瞞了夢中血河的存在,那地方他說不出什么好與不好,但他想,冼玉要是知道了,一定會不高興的。 冼玉琢磨著他的那個夢,“你們說,它們會不會是蛟蛇的先行軍?” 蛟蛇身量龐大,雖然力大無窮、有著無盡的修為,但這也意味著它行動笨拙,而且很難完全隱藏住自己的動靜。這時候,如果有一群蛇做它的眼…… “你怎么不說,它是跟著你的好徒弟過來的呢?” 鄭盛凌冷冰冰地道,“要我看,那群蛇不會是你徒弟的眼線吧,它們的神識不但不攻擊顧容景,而且在夢里還要勸他投誠?你覺得這可能嗎?玉清道君,你有沒有想過你徒弟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它們圖謀的?” 一連串問題,問得冼玉啞口無言。 其實這些他都想過,為什么那群蛇會害怕他靠近,為什么它們會一直纏著顧容景? 他只是一個金丹期、身份低微的修士,除了略微出色的根骨之外,還和冼玉一樣一窮二白,能有什么值得被利用的地方? 他也沒有答案。 “玉清道君,讓我再來告訴你一件事吧。” 鄭盛凌再次掀開衣袍,露出肩膀和手臂上大片深邃又可怖的傷口,他語氣平靜,“這些,就是我和你那位好徒弟打斗時留下的傷痕。” “……?” 這句話頓時激起一片驚濤駭浪。 “你在胡扯什么啊。” 冼玉一臉驚訝。 顧容景也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昨天晚上他蒙著面巾,我雖然不能看清楚他全部五官,但憑著一雙眼睛我就知道是他。我問過師兄了,你和他形影不離,應(yīng)該知道他也戴面巾、而且今天早上的時候,面巾才遺失吧?” 顧容景沉聲道:“我沒有做過。” 面巾是今早遺失的沒錯,但那是因為下水時沖力太大,地河又深,那片薄薄的布不知道被沖到哪里去。再加上冼玉沒有介意他的身份,他才沒有再戴。 “我說的也句句屬實,若有一句假話,此生修為盡廢,再不能修仙。”鄭盛凌發(fā)了一道重誓,接著扔了個瓶子過去,“這個是我昨天采集到的魔氣。” 冼玉伸手接住,還沒有打開,他已經(jīng)能感受到其中洶涌澎湃的力量。他與魔修對戰(zhàn)數(shù)年,不用開驗就知道是魔氣。 而且詭異的是,這魔氣還有些許的熟悉,就像是和他同宗同源一樣。 在大明村時,他教給顧容景的不僅有春意逢生,還有歸一劍的基礎(chǔ)心法,難道…… 不,不要瞎想。 也不會是他。 冼玉鎮(zhèn)定心神,把瓶子重新扔了回去。 “你是元嬰期的修士,應(yīng)該知道這世界上有種丹藥可以將人變幻成另外一個人的模樣。而且我和他相處半月有余,從未在他身上感受到魔氣。” “……”鄭盛凌沒想到證據(jù)擺在眼前他都不相信,“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懷疑是他做的?這么相信他?” 顧容景道:“師尊……” 冼玉抬手,示意他不要開口。 “你有證據(jù),我也有,事實就是我親眼所見,他和我一直待在一起,從未分開過。”他平靜道,“你若真的懷疑,還不如懷疑是我二人合謀。” 好一個二人合謀! 鄭盛凌氣笑了。 他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心想他老子眼光應(yīng)該沒那么差,會看上個和魔道為伍的妖孽。所以只把懷疑的重點放在了顧容景身上,還好心提醒冼玉他這個徒弟行為不端,沒想到倒是自己一廂情愿了! “行、行啊。”他頭一回被這么駁面子,語氣頓時繃不住了,“他是不是魔修由不得你說了算,我試一試便知!!” 說罷,他揮劍而向,鳳火纏著劍風席卷過去! “鏘!!” 兩劍同時出鞘,三道劍氣在半空中相抵、撞擊,波散開的余威撞在不遠處的竹林處,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 顧容景出劍自保,尚在鄭盛凌意料之中,但他沒想到的是,冼玉竟然也昏聵至此了! “玉清道君,我沒有在開玩笑。”他一柄細劍立在身旁,冷聲道,“我試試他,一切就都能明了了!” “我和他日夜相處,他是什么樣我比你更清楚。” 冼玉持劍而立,臉色肅穆,“沒有十足十的證據(jù),你不可能越過我這支劍。鄭盛凌,我也沒有在和你說笑。” 開什么玩笑,如意門一向留不住弟子,祖上多得是叛逆之徒,在他手里更是得到了應(yīng)證。難得有了個好苗子……哪怕有一絲清白的可能性,冼玉也不會容鄭盛凌當著他的面撒野。 顧容景聞言,微微垂下了眼瞼,心情復(fù)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