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 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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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貴人褻玩,因此格外厭惡此種做派。 金枝暗暗想。 自己一開始要收留他何嘗不是想起了弱小的弟弟。 弱者懷有美貌便是詛咒。 只能任由高位之人肆意□□玩弄。 惟愿自己照應他的福報能轉到家人身上。 第二天向晚戟登門。 他身著嶄新青布衣裳,拎著兩個鵪鶉,一紅封十色蜜煎鮑螺。 見了金枝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黝黑的面孔上也有紅暈泛起:“我,我,我來瞧瞧金條的傷勢。” 金枝笑著迎接他。 給他搬椅子,又給他擺馃子吃:“嘿他皮實著呢,沒事。” 一邊招呼朔絳:“趕緊去擔兩桶水回來,我給向大哥燒水喝。” 朔絳:…… “不用不用。”向晚戟慌忙擺手。 又從懷里掏出一盒子藥膏:“這是你托我買的治刀傷的藥膏,今日到了。” 金枝收了藥膏,卻掏出一角碎銀子遞過去:“這藥里頭有羚羊角和牛黃,最是貴重,你也有一家要養,我不能白拿。” 向晚戟要拒絕,卻拗不過金枝。 他只好收下銀子,甕聲甕氣叮囑朔絳:“金條,你以后可要好好待你jiejie好。” 朔絳應了聲。 心里想等以后等他回了侯府,一定拿重金酬謝金枝。 向晚戟椅子還沒坐熱就要走。 金枝也不留他,只是堅決讓他把鵪鶉和鮑螺都帶走:“你家還有一大家子人,可不能大手大腳過日子。” 等他走了,朔絳忽得說:“你不喜歡他?” 金枝像被蛇咬了一般跳起來:“胡吣什么?” “你若是喜歡他就不會堅決不收他的禮物。”朔絳了然,“他敦厚可靠,待你誠心誠意,比那王大壯強。” 金枝失笑:“你個小孩懂得還挺多。” 她撫了撫衣角,第一次有了女兒家的羞意:“我,等我爹娘都大赦了,我想尋個通文墨有官職的,就像我爹和我繼父一樣。” 名門閨秀絕不能談論自己的婚事。 要是往常朔絳定要鄙夷金枝,可現在他卻沒有指責金枝。 她坦坦蕩蕩說出自己的心事,臉上神情從從容容。 原來想找個文官。 朔絳想了想,這卻難。 金枝雖然出身官宦子弟,可負累太重,還有罰做官奴的娘親meimei。 金枝也想到這一層,她低頭哂笑:“不過是癡人說夢,哪個男的不長眼。” 兩人在這里閑聊,沒想到過幾天媒人居然真的找了個金枝想要的夫婿。 對方是開封府的軍巡使1,每日里都在衙門當差,最重要的他是有秀才功名在身的。 媒婆笑的合不攏嘴:“金枝啊,這可是難得的好親事!白大人家里只有一位老母親,他俸祿豐厚,相貌堂堂,白家又是汴京城里大族,有他給你撐腰,你家rou鋪再也不會有人打上門了!” 金枝笑一笑,婉拒了:“我家的事情街坊們是知道的,我家太缺錢,我爹娘還有婆母處處都要錢。還是莫要拖累別人。” 媒人悻悻然去回絕。 可不到下午又折返回來,一臉興奮:“白大人說他都知道。他敬你愛護家人,是個難得的好人。愿意先定親,等你爹娘回來再成婚。” 金枝意外。 媒人軟磨硬泡:“就去相看唄。只當年齡相當的伙伴一起喝杯茶。” 李鐵匠媳婦也勸:“軍巡使可管著全開封府,就算沒看中,也結識了個貴人!” “那我就去,瞧瞧?”金枝忐忑。 rou鋪里街坊嫂子們高興起來。 頂針娘拍手:“可保佑金枝能尋個安穩人家。” 朔絳在旁剁rou,看著金枝臉上起了一抹紅暈,心里也為金枝高興。 她過得這么辛苦,最好能多一點喜氣。 第一次相看約在七月初五那天。 前一天的黃昏金枝就已經開始忐忑不安。 作者有話說: 1軍巡使:宋代開封府武官名,八品。展昭的官職嘿嘿。 今天又下雪啦,開心。 鵝毛大雪從天而降。 每次下雪好像都像一場魔法,遮蓋庸俗瑣碎日常,讓地球回歸到文明社會之前。 這是我最喜歡冬天的一點。 ◎最新評論: 【那意思就是現在男主還不喜歡女主嗚嗚嗚嗚】 【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么么噠】 【我們這里今天下的雪還算大,銀裝素裹的~】 【滴滴滴打卡】 -完- 第14章 ◎不臭哇?◎ 她一會翻出一條舊裙子,一會尋一雙鞋出來。 可都是娘親留下的舊物,式樣過時,塵灰斑駁。 金枝翻來翻去煩躁達到了極點,將衣服扔到一邊哀嚎一聲。 “你平日里是怎樣便是怎樣。”朔絳安慰金枝,“難不成以后過日子要天天正襟危坐裝娘娘不成?” 他心里想,若是那白軍巡使沒瞧中金枝也無妨。 等他回到侯府在同窗里尋個家底殷實人口簡單的書生, 再讓娘親出面幫金枝說媒也使得。 金枝破涕為笑。 她到底還是將娘的一條羅裙和褙子洗凈晾干,預備第二天穿。 有侯府撐腰,任她嫁到誰家都不會被婆家輕慢。 朔絳盤算。 第二□□服干了,金枝去尋青娘子借了胭脂水粉,自己在屋里搗鼓半天。 朔絳喂完金豆又洗完了碗:“好了嗎?” “好了!” 金枝磨磨蹭蹭出來。 朔絳一楞: 眼前的小娘子身著揉藍上衫,下著鵝黃羅裙,配著霜色褙子。 平日里不施粉黛的臉上敷一層鉛粉,纖細柳眉,口脂嫣紅,梳一個俏皮的墜馬髻。 她站在夏末的晨光里,像是從古畫里走出的神女一般,嬌媚中透著艷麗,傾城中又有親和,讓人心生親近。 院墻上一排白蝶花探出粉白花瓣,都不及她唇角嫣然嬌媚。 “是不是有些土氣?”金枝偷覷朔絳臉色,不安捻著垂下來的裙帶。 墜馬髻斜斜一歪,稚氣之余平添幾分嫵媚。 “啊……”朔絳忽得回過神來,收起自己的思緒,“尚可。” 她平日里總是穿著紅裙,頭發簡簡單單盤到頭頂梳同心髻,是個風風火火的老板娘。 今日偶爾做小女子裝扮,倒讓人耳目一新。 所以才嚇了自己一跳。 朔絳想。 “是嗎?你讀書多,你說好看那必然是入得讀書人的眼了。只不過——”金枝有些自卑低頭扯扯裙角,“裙子有點舊……” 裙子的確不是時興的款式,可她穿著窈窈窕窕,反倒像是古書里描述的仙子,髣髴若輕云之蔽月,飄飖若流風之回雪1,平添了許多古典韻味。 朔絳聽見自己開口,聲音低沉而喑啞:“無妨。” 不像是自己的聲音。 “不過——”朔絳打量她頭上金光燦燦的銅包銀簪子并銀包金發梳,微微蹙起眉頭,“周身顏色不能過于繁雜,你還是卸了首飾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