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漫千山 第61節
“那怎么行,我都答應了。”祁楚楓笑吟吟道,“你若不去,人家還當你是在擺架子呢。” “將軍……” “再說,你昨日不是想問我屯田的事情嗎?今晚你去了便能知曉大半。”祁楚楓笑瞇瞇道,接著往前行去。 “將軍難道自己不能解釋清楚?”程垚喊住她。 祁楚楓轉頭望向他,微微挑眉,目光清澈見底:“我說了你就會信嗎?” 程垚一怔,說不出話來。 “凡事眼見為實,我也不怪你。”祁楚楓微微笑了笑,“只是等到看明白所有的事,程大人你何去何從,也別叫人失望才是。” ◎最新評論: 【 【祁楚楓,你說話歸說話,你挑眉就挑了兩次,對人家笑都不知道笑幾次了!還說你來了就是我烈爝軍的人了!還邀請人家共擔風雨!這熱情坦誠的,這笑容直爽的,不得把程垚迷得七葷八素的了嗎?明天他再查賬,再聽將士們訴苦,再看祁楚楓治理有方,他不得內疚加心疼,感動加正直的,他一定一心與楚楓共擔風雨了!小楓啊,收收你的魅力吧!今天與程垚這一路笑顏,挑眉的模樣,裴月臣怎么沒看到呢?不可能沒看到啊!小楓啊,你要是再對程垚笑,月臣看著不得誤會,難受,吃醋,吃暗醋淹到!小楓啊,你這無法遮擋的魅力啊!你這燦若星辰的笑容啊!你這直爽寬廣的心胸啊!你這禍害裴月臣和程垚這些君子的小女將軍啊!哈哈哈哈!有將軍的魂!有雷霆的范兒!有颯爽的勁兒!有溫暖的笑!有寬廣的心!有青春的靚!有柔情的眼!有智慧的女人啊!!!還有暗醋輕愁的女人思!真招人稀罕!快收收電,別電程垚了!探花郎容易中qiang哈哈哈哈】 【坐等程垚被收服的那一天?】 【程三土對楚楓的印象馬上就會改觀的 他會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楚楓的 裴月臣就等著酸吧!】 【贊!】 【 src=
src="static.jjwxet/images/kingtickets_0.gif" >?var=20140327>埋下一顆地雷,會結出好多好多更新章節咩?】 【祈妹這種女孩,越了解會越喜歡,小裴你的勁敵可不少噢】 【要求日更】 【程三土是皇帝派來的監工轉眼就被安排找皇帝要銀子,小楓真是個小機靈鬼哈哈哈】 【皇帝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哈哈哈】 【希望程同學專心搞事業 獨自美麗~】 【撒花撒花】 【程大人男二啊,估計要被楚楓吸引的】 【哈哈哈哈哈哈感覺程大人在被欺負】 【楚楓想要說皇帝的壞話又硬生生憋下一半的樣子真是太可愛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完- 第62章 (下) ◎ “凡事眼見為實,我也不怪你。”祁楚楓微微笑了笑,“只是等到看明白所有的事,程大人你何去何礎 “凡事眼見為實, 我也不怪你。”祁楚楓微微笑了笑,“只是等到看明白所有的事,程大人你何去何從,也別叫人失望才是……我還有事要忙, 先行告辭, 晚上再見。對了, 晚上最好穿件舊袍子,要不然沾了油星可不太好洗。” 囑咐完, 她便大步朝軍士走去,獨留程垚一人在原地有些莫名其妙。 若她所說是真的,那么這些年烈爝軍的開銷……程垚暗自揣度著, 回想起剛剛所吃的rou包子, 還有馬廄里的大豆,六十萬兩是絕對不足以支撐這些開支, 甚至連維護軍隊日常各項開銷,例如各種軍袍軍被,兵刃維護, 馬匹飼養都十分勉強。 常年軍餉不足,這件事情圣上不會不知曉,為何不對自己明言? 祁楚楓和圣上之中, 必定有一人有事瞞著自己,又或者兩人皆有事瞞著自己。程垚皺了皺眉頭, 看向前方祁楚楓的背影——軍士們相繼稟事, 她聽了一會兒, 便快步隨他們離開, 走路帶風, 顯然是有軍務要處理。在一眾大漢的簇擁下, 她的身影雖顯得愈發纖瘦,卻是脊背筆直,步伐颯爽,毫無遜色之處。 ****************************************** 入夜,三營校場之上,燃起了篝火,數十只羊早早就洗剝干凈,抹好腌料,被架上火堆炙烤,一陣陣的香氣彌漫開來…… 遠遠的,程垚人還未到校場,便已聞見了這股混雜著各種香料的味道。烈爝軍因在北境戍邊多年,飲食上的習慣,尤其在燒烤上,頗受荒原人的影響,其中好幾味香料都不是中原慣用的,程垚雖在飲食上不在意,但也聞得出其中不同。 受祁楚楓派遣特地來請他的兵士聞見這味也歡喜得很,似有抵擋不住的召喚,腳步一直在不由自主地加快,弄得程垚須得盡全力才能在不跑起來的前提下跟上他。 待程垚到達校場,頓時有些呆住——白日里開闊空曠的校場現下填滿了滿滿當當的人,叢叢篝火熊熊燃燒,烤rou的香味和嘈雜的人語交織著,熱鬧地仿佛在過年。 兵士領著他在篝火叢中左拐右轉,最后停在最大的一叢篝火旁。程垚詫異地看見祁楚楓就站在一頭烤羊前,正仔細地往上頭刷醬料,神情頗為專注。 “將軍,程大人來了!”兵士扯著嗓子大聲稟道。 祁楚楓回頭,看見程垚,先打量了一下他的衣著,見他果然依言換了件舊袍,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不由分說,把還往下滴滴答答淌醬料的大刷子往他手里頭一塞…… “程大人,你來晚了!快來快來!你沒過來,我已經在這兒替你頂了一會兒。”她也扯著嗓子道,眼下校場太過嘈雜,不這樣說話幾乎完全聽不見。 程垚還未回過神來,大刷子已然塞入他的手中,人被徑直拉到正在炙烤的肥羊面前,一時沒提防,身子站不穩,往前踉蹌了一下,幾乎整個人撲到羊身上,眉毛都差點被撩著。 一股大力將他復拽回來,正是祁楚楓拽住他的后衣領。 她毫不以為異,笑道:“看來程大人已經迫不及待想吃了,不急不急,還得再烤一會兒呢。來,拿著!”她不由分說地往他另一只手里又塞了個沉甸甸的罐子,是個蜂蜜罐罐,囑咐道,“多刷蜂蜜,甜口的好吃,聽我的沒錯。” 程垚壓根什么狀況都沒弄清楚,就已經一手刷子,一手蜂蜜罐站到烤羊前頭。他出身士家,從小所學的道理便是君子遠庖廚,何曾做過這等事情,但剛剛分明看見祁楚楓也在做,想來并非是她在存心為難自己,可是……他僵直地立于當地,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祁楚楓似乎知曉他在想什么,笑道:“民以食為天,烤只羊而已,不跌份兒。你看云兒,他也在那里忙著呢。” 程垚循著她的手往左邊望去,果然在煙熏火燎中看見趙暮云,這一望不打緊,他立時就皺起眉頭——大概是在篝火旁待了許久,被熏得熱得受不了,趙暮云外袍也脫了,只穿著單衣,又是添柴又是刷調料,怎么看都不像一位行陣將軍。 “這、這……成何體統?”他忍不住道。 祁楚楓沒聽清:“啊?你要木桶?” 程垚不得已只得提高聲音道:“此舉有失官體!不妥!” “你要保重身體,不脫?”祁楚楓笑道,“沒人叫你脫衣裳呀。” 程垚無奈地看著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真的聽不懂還是故意裝傻。 “趕緊刷蜂蜜,得來回刷好幾道呢!”祁楚楓催促他,“快點,快點!待會要是烤焦了我可算你賬上!” 程垚無奈之際,也別無他法,盯著那只烤肥羊,皺眉道:“可我從未做過這等事情。” “凡事都有第一次嘛。” 祁楚楓笑吟吟地安慰他,這時候她倒是不聾了,聽得清他的話了。 就當是入鄉隨俗吧,程垚安慰自己,深吸口氣,然后舉起刷子開始給烤羊刷調料。 祁楚楓興致勃勃地在旁指導他:“卡在邊角的那些調料要刷散開來,不然待會吃的時候就太咸了……哎,稍微用點勁兒,你又不是在給它撓癢癢……你別小看這事,現在隨便糊弄,待會吃進嘴里,有你后悔的時候……” 她叨叨個沒完,程垚不想聽,可她是此間的將軍,官階最高,他也不能叫她閉嘴。現下程垚對于伺候這頭烤肥羊已經認命了,盡管他現下已被熏得滿頭是汗,滿手是油,衣袍上也被濺上了油星,但他愿意陪著它,直至它功成圓滿的那刻,只要祁楚楓能閉上嘴。 但她不! 她還在說。 對此他真是一點法子都沒有。 幸而過了一會兒,趙暮云大概是侍候好了自己的那頭烤羊,終于得了空過來見禮。 “將軍!程大人!”趙暮云朝他們施禮。 祁楚楓示意他免禮,然后問道:“你娘呢?” 趙暮云笑答道:“我娘在家,我哥陪著呢。哥哥打了只野雞,說今晚要給我娘露一手。” “那就好。”祁楚楓笑道,然后轉向程垚,“今日是樹兒云兒他們爹爹的祭日,所以特地弄了這場烤羊宴。” “祭日?” 程垚不解,看周遭這熱鬧景象,人人興高采烈,哪里有一點寄托哀思的樣子。 祁楚楓解釋道:“趙老爺子本就是豁達之人,最看不得別人哭哭啼啼,大家想著他的時候都興高采烈得才好。你想,這香噴噴的羊rou,吃到嘴里,知道是因為老爺子才吃得上,他們心里不是更感念老爺子嗎?” 這倒真是人之常情,她說得這般有理,程垚竟無法反駁,只是眼前情形與他以往的認知大相徑庭,總有些不太適應。 “別發楞,趕緊顧著你的羊!”祁楚楓催促道,“待會他們吃到燒焦的rou,你可別怪我把你供出去。” 程垚只得復轉頭去照看烤羊,趙暮云連忙上前道:“還是我來吧,煙熏火燎的,程大人您歇一歇。”說著便要接過程垚手中的各項物件,此時程垚已經被煙氣熏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連推脫的客套話都沒說,便順從地把東西全給他了。 祁楚楓笑吟吟地看著,倒也并未勉強他,且遞上一個鼓鼓的水囊:“程大人辛苦!” 雖是初春,但在火堆旁站這么久,程垚熱得汗透重衫,確實口渴得很,謝過將軍,接了水囊,仰頭便喝了一大口——萬萬沒想到,入喉的竟是烈酒,猛地被嗆住,頓時劇烈咳嗽起來。 “程大人,你慢點喝。” 祁楚楓還好意替他拍背。接連數下,力道之大,程垚覺得肺都快被她拍出來了,話也說不出來,只得連連擺手請她住手。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來,程垚不可置信地拿著水囊,艱難道: “這……這里面怎么是酒?” “是酒啊。”祁楚楓一臉理所當然,“烤羊rou當然下酒吃才有滋味。” 一時弄不明白她究竟是不是在故意耍弄自己,程垚忍著氣道:“有茶水嗎?” 祁楚楓轉向旁邊的侍衛,吩咐他給程垚弄點茶水來。侍衛飛奔著去了,不多時,抱著個大銅茶壺一顛一顛地跑回來。 “來來來,程大人,喝茶水。”祁楚楓連忙把壺遞給程垚。 程垚接過壺就愣住了,沒有杯盞怎么喝? 祁楚楓還在看著他,完全沒意識到有何不對,奇道:“你怎么不喝?” “我……有杯盞嗎?” “哦……”祁楚楓復看向侍衛,薄責道,“怎么不拿杯盞?” 侍衛委屈道:“伙房里頭沒有杯盞,我原想拿碗,可碗都被拿光了。” 祁楚楓四下察看,看見不遠處有一摞海碗,只為待會喝酒備下的,便過去拿了一個,遞給程垚,笑道:“軍中不比府里,程大人將就一下。” 那海碗拿在手中,大約是伙房的人沒洗干凈,摸上去尚有些油膩膩的,聞著還有股異味,程垚皺了皺眉,他素性喜潔,實在有點下不了口。 祁楚楓看出他的為難,暗嘆口氣,把碗接過來,撩起自己一方衣角,把碗從里到外細細擦了一遍,然后復遞給他,低聲道:“程大人,兵士們都看著呢,這里不是能講究的地方呀。” 見她用自家衣袍幫自己擦碗,程垚已是心下一震,當下又聽她說這話,心中暗自慚愧,低聲道:“多謝將軍。”他接過碗,看都不再看,倒了茶水便咚咚咚喝下。這個茶壺是軍中伙房所用,所用茶葉低劣,茶水又涼又澀,此時喝著,冰冰涼涼下肚,卻是正好。 不多時,肥羊烤好,拿利刃切割下來,讓兵士們去分食。祁楚楓盡管在場,卻沒有擺將軍架子,與趙暮云一樣,隨意席地而坐,看周遭兵士們吃吃喝喝。這次程垚沒有再猶豫,也隨他們席地而坐,但他又確實不習慣,被地上的砂石咯得生疼,只能時不時不易察覺地挪一挪身子。 “你爹爹若看見了,肯定歡喜。” 祁楚楓贊許地看著趙暮云,舉起酒囊,與他碰了碰,滿飲下一大口。 趙暮云笑得又靦腆又驕傲,也飲了一大口:“多謝將軍夸獎。” 旁邊有三營的人前來敬酒,祁楚楓笑著起身,把程垚也拉起來,與眾將共飲了酒。然后祁楚楓朝趙暮云道:“我們也該走了,你們接著鬧!只是不許有醉酒鬧事的,你可記好了。” 趙暮云笑著應了。 祁楚楓與程垚一路往外行去,漸漸地,篝火旁的喧囂漸遠漸輕,夜風的寒氣復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