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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智:“還行,錢也賺了不少。” 邢野哈哈大笑,“看出來了。” “你以前還時不時下山來看我一眼,今年就一次都不來了。”李智喝一口茶。 “不知道下山去干嘛了。” “看我不行啊。” “你會來看我的。” 這時方鷺也正蹲著摸其中一只黑貓,突然旁邊的白貓就沖他哈口氣撲上來,嚇得方鷺也摔一屁股蹲,兩只貓咪一前一后逃竄消失在墻角,在院子角落留下一串腳印。 李智看到方鷺也犯蠢忍不住笑了一下。 “李智。”邢野叫他。 李智目不轉睛地說:“嗯。” “你慘啦。” 李智這才回過頭來看他,挑眉:“什么?” 邢野手里捏著小茶杯:“你陷入愛河了。” 李智沒有絲毫掙扎:“是,怎么?” “嘖嘖,真是枯樹逢春,旱井遇水老牛吃嫩草啊。”邢野拿他打趣。 “狗嘴吐不出象牙。” 邢野笑笑,給他添茶。 “邢哥,真的就這樣了么?這輩子那么長,還可以有新的生活的。” 邢野看著不遠處正在研究石碑上的字的方鷺也,沒有看李智:“就這樣了,我現在這樣挺好的。” 李智不會說什么安慰的話,有些話到嘴邊又怕說出來反而傷了他的心,索性就不說了。 “除了對不起她,我沒別的掛念的了,以后死了還有寺廟里安排。”邢野說到這里看向李智:“你給我多活幾年哈,逢年過節的來給我燒點紙。” “廢話真多。” 呆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方鷺也知道李智跟老友想聊聊天,很識趣的自己在寺廟周圍轉轉,無聊了還買了幾個御守,在留言本上寫“身體健康”。 李智那邊聊完了給他打電話,兩人去寺廟里拜拜佛祖,吃頓齋飯就打道回府。 方鷺也看李智情緒有些許低落,問他:“這個邢野哥是你什么時期的朋友啊?” 李智:“我來上南之后認識的,我們兩家住隔壁。” “他……怎么會出家啊?”方鷺也小心翼翼地,怕提到讓李智不開心的事。 “幾年前,三年前吧,他好不容易休假,帶著老婆孩子去露營,他自己是個警察水性也好,下河游泳,他兒子也想玩。孩子mama怕不安全就不讓嘛,然后就去采花兒去了。邢野自信那條河比較淺,就帶兒子下河游泳,可是河底有暗流,把兒子卷走了,沒救回來。” 李智說著,轉頭看方鷺也一眼。 “后來就離了婚,他老婆看到他就哭,沒辦法從他害死了兒子這件事的陰影里走出來,沒辦法。他自己也不行了,從警隊辭職到處旅游,有天回來了,跟我說他要出家。我以為他開玩笑呢,沒想到第二天就來了這里。” 方鷺也聽完這段故事,想象著孩子走了之后兩夫妻的相處狀態,光是想想都覺得窒息。 人生的苦難千奇百怪,究竟要用什么姿勢投胎才能擁有一個順遂的人生呢? 那到底什么才算是順遂的人生呢? 23歲的方鷺也,坐在愛人的副駕駛上,有了除去親情愛情、事業以外的思考。 不知道是因為太過想念美美,還是在女兒家過得不自在,抑或是兩者都有,美美的爺爺奶奶在年初七那天就提前回來了。 身體恢復得很好,李智找人檢修了爺爺奶奶家的各種管道和消防措施,把美美送了回去。 如此一來家里就只剩下李智和方鷺也了,過年忙的前幾天都過去了,金鷹的營業順利,也沒有出什么事,李智倒是閑下來幾天,整天和方鷺也窩在家里干那事。 自從大年初一那次之后,李智好像迷上了早上做,以此開始悠閑又美好的一天。 可是方鷺也的后面就遭殃了,說實話,天天來誰也受不了,為了身體健康,方鷺也和李智約法三章。 “第一,每周最多三次。第二,每次不能過量,我們要追求質而不是量!第三,做完一定要洗澡,如果我太累了你要幫我洗。” 李智:“行,聽你的。” 方鷺也閉上眼睛,很滿意。 “但是我有幾個問題。” 方鷺也:“請問。” 李智:“等你去上學了怎么辦?” 方鷺也:“我讀的是大學!不是寄宿高中,想出來就出來。” 李智又問:“那你要去參加梨花杯集訓怎么辦,我記得你說的是封閉式。” “李智同學,”方鷺也瞇著眼睛:“所以你這幾天這樣是因為我要去集訓你要提前吃個飽嗎?” “差不多。”李智承認。 方鷺也在他胸肌上捶一下。 “我還有問題。” “問。” 李智調整一下躺著的姿勢,讓方鷺也躺在自己臂彎,“追求質而不是量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們要在姿勢上創新,道具上創新,場景上創新,追求不同的體驗和越來越高的質量,而不是每天死干個兩小時這種,傷身體,還沒意思。” “方鷺也,”李智捏住他的下巴:“沒意思?剛剛叫成那樣的不是你了?” 方鷺也:“我錯了。” 李智抱著方鷺也不說話,手指在方鷺也的肩頭輕輕摩挲,他一邊希望方鷺也去追求自己喜歡的事情,一邊又害怕他越飛越高,有一天飛得太高了再也回不到自己肩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