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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禮看得忍不住嘀咕,這么大個人了……非要纏著他們天真單純的神子,一看就是不懷好意,他頓時更想把雪霽帶走了。 奈何危嵐搖了搖頭,開口了:“不必了,我之前答應過阿雪,會尊重他的想法,既然他想跟著我,那就讓他跟著好了,你們出去走商,帶著一個孩子也不方便。” 說完,他又習慣性地揉了揉雪霽的腦袋,雪霽也很乖地,低下頭在他掌心蹭了蹭。 巫禮拗不過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只能隨他去了。 他相信危嵐心里還是有數(shù)的。 不過二人走之前,他還是在危嵐耳邊叮囑了一句,讓他別對雪霽太放心。 ——知道了陸鳴巳那事,再加上這段時間對南疆之外的人的了解,他對外界的人已經(jīng)不那么信任了。 危嵐點點頭,沒說什么。 他選擇相信雪霽,但也并非對雪霽毫無防備。 經(jīng)歷過陸鳴巳的事情,他已經(jīng)不敢再像以前一樣,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的信任交給另一個人了…… 在巫禮的盯梢之下,危嵐最后給雪霽買了一串糖葫蘆,帶著他獨自出了城池,往遠處云山霧繞的十萬大山里走去了。 南疆的十萬大山籠罩著一層修士的神識也難以穿透的瘴霧,再加上里面一山疊著一山,再看不到遠處的情況下極容易迷路,就是靠著這樣的地利,巫族成功地將自己隱藏在重巒疊嶂的山脈中數(shù)千上萬年。 危嵐對這里的瘴霧極為熟悉,踏入南疆的土地上后,不但不覺得窒悶,甚至還覺得呼吸都輕松了幾分。 ——這樣潮濕的環(huán)境,極得植物的喜歡,能與植物共感的危嵐,也同樣喜歡這種環(huán)境。 只是這種環(huán)境里蚊蟲極多,危嵐轉過頭,打算幫雪霽一把,一回頭卻發(fā)現(xiàn)他滿臉專注地啃著那根糖葫蘆,嘴唇上沾上一層糖皮,步伐輕盈,好像對環(huán)境的改變沒有任何不適。 危嵐想了一下,又釋然了。 也是,在冥淵那種地方活下來的孩子,又怎么會因為一點潮濕就叫苦叫累? 雖然如此,危嵐還是順手幫他驅趕了身周的蚊蟲,卻沒有聲張。 跟在他身后的雪霽卻像知道了什么一樣,微微抬起頭,看向前面那道背影的眸子里有溫柔的流光閃過,看了一會兒后,再次低下頭去啃糖葫蘆。 ——這是哥哥專門買給他的,要好好地品嘗。 二人沿著特定的方位在山脈間穿行,時不時地遇到難以翻越的高峰,危嵐就驅使四周的草木,帶著二人直接越過一段路程,就這樣時走時停,小半天時間,他們就快要靠近了巫族的領地。 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回到家,見到那些百年未曾見過的故人,危嵐就忍不住雀躍起來,心里諸多思緒接連閃過。 不知道族人會怎么看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太胡鬧了一點? 危嵐抿了抿唇,都已經(jīng)走到這里了,反倒愈發(fā)的近鄉(xiāng)情怯。 當時和明輝仙君的婚契,再怎么說都是他親口同意了的,如今這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又跑回來說不要結契了……尤其是族里有很多看著他長大的長輩,危嵐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對他們。 危嵐越想越是心怯,簡直想直接轉身跑路,去游歷天下算了,等到家里人都不介意這件事了,他再回來…… 可到底是百年的思鄉(xiāng)之情壓倒了其他的情緒,哪怕會被罵,他也想回來看一眼。 更何況重生前,地龍吞噬族人的慘狀還留在記憶里,他也想再確認一下,那些人是不是都還好好的…… 危嵐帶著雪霽越過了最后一座山峰,再往前,只生長在巫族領地內的天梧樹冒出了頭,成片的天梧樹綿延成了一道界碑,將巫族的祖地和周邊劃分開來,瘴霧自此而散,高高低低的樹林間有鳥雀筑巢。 天梧樹構成的天然屏障之前,一道危嵐預料之外的身影正等待在那里。 那人一身素雅的白袍,袍袖末端用銀線繡著精致的鶴紋,眉眼清俊,只是身上卻隱約透著一種不安定的感覺,時而沉靜,時而陰郁,臉色略顯蒼白,讓籠罩在陰影里的俊美容顏上多了一絲戾氣。 聽到腳步聲,那人緩緩抬頭看來。 -------------------- 作者有話要說: 陸狗:沒想到吧,我他媽直搗老巢,直接自信,hi老婆 第41章 危嵐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陸鳴巳,有一會兒功夫腦海里完全是一片空白。 ——陸鳴巳這是在做什么?燭龍那件事后,他應該已經(jīng)明白自己絕不會給他留面子了,還跑到南疆專門來堵自己……這樣自討苦吃,是圖什么? 在他略顯茫然的視線里,陸鳴巳眼里的溫柔繾綣之意,在掃到他身旁的高大少年時,轉瞬冷了下來。 ——這家伙怎么就登堂入室,被嵐嵐領回家里來了? 陸鳴巳微微磨牙,有心想把人弄走,卻又因忌憚危嵐的態(tài)度而有些束手無策。 守株待嵐的這段時間他不是沒有思考過,要如何才能和危嵐重歸于好……怎么做還不知道,但是什么不能做卻是已經(jīng)很清楚了。 “……你不是說,這家伙是拖累,不打算要他了么?”陸鳴巳微微沉著臉,抬起下顎指了一下雪霽,努力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可看向雪霽的眼神,卻泄露了幾分他心底的不平靜。 這次,他再不敢拿著危嵐和別人親近的事發(fā)作了,只能暗暗挑撥離間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