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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瑤熒安靜的時候,萬俟白一直都在傀儡的身邊沒有離開。 他一直都在看著傀儡,可是瑤熒卻覺得,萬俟白不像是在看傀儡,倒像是在和死掉的過去道別。 等瑤熒飛走后,兩人一起注視著傀儡,他們看見了傀儡胸膛從無到有,開始有輕微的起伏。 萬俟白露出一個滿意的深情,他往傀儡那邊挪了挪,離傀儡更近了。 “你小心一點?!?/br> 瑤熒忍不住提醒道。 “我知道?!?/br> 萬俟白說。 他溫柔地注視著面前的傀儡,身體往左側著,更加靠近傀儡,方便傀儡一睜眼就能看見他擔憂的眼神; 而在另一邊手上,手下垂,避開傀儡的視野,同時手中多出了一把匕首。 傀儡沒有立刻醒來,萬俟白一直在耐心地等待,在等待的過程中,他就像是一條蟄伏的蛇,甚至都沒有改變自己的姿勢。 他一向很有耐心。 等了大概一刻鐘,傀儡睜開了眼睛。 在傀儡睜開眼睛的一瞬間,瑤熒直接炸毛,她從萬俟白的肩頭飛起來,驚異不定地的打量著面前的傀儡。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傀儡睜眼的一瞬間,瑤熒覺得面前人的眼神熟悉又陌生,像是重瑜,又像是另一個人。 而萬俟白則鎮定許多,他維持著之前的溫柔表情不動,對著剛剛醒來的傀儡溫聲細語道: “你醒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嗎?” 傀儡先開始沒有立刻回答,他半垂著眼簾,轉動著頭部,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隨后他緩緩撐著身子,看樣子是想坐起來。 見狀,萬俟白似乎一點都不在意,他與傀儡的距離已經太近,甚至已經過了安全距離,他還是毫無芥蒂地幫著傀儡半起身,靠在看床頭。 調整了一下知識,傀儡倚靠著床頭。 或許是剛醒過來,身體還和靈魂沒有兼容,導致傀儡的反應偏慢,過了差不多整整一分鐘后,傀儡呆滯的眼神才變得清明了許多。 傀儡定定地注視著萬俟白,他沒有回答萬俟白的問題,反而問道: “你覺得,我是誰?” 這個問題直擊要害,打破了一開始萬俟白營造出來的假象。 萬俟白的眼神微微冷了一點,但是他很快遮掩住了,反而露出一個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太好了,看樣子你沒事?!?/br> 這句話說的當真曖昧。 什么叫做“沒事”? 這句話是在側面回答傀儡的問題嗎? 那萬俟白認為,現在身體里面的靈魂是誰,才算是“沒事”? 傀儡歪著頭,對著萬俟白露出一個苦悶的表情,應該是在思考萬俟白給的答案究竟是什么意思。 想了一會兒,傀儡皺著眉頭,伸出手扶額: “算了,不想了,好麻煩。” 他下意識地用手去扶額,結果抬起手來,才發現,自己的左手手腕上空無一物。 傀儡:“……” “我找你的時候,撿到了一只左手,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見傀儡的眼神變得茫然,萬俟白像是對著傀儡邀功一般,變戲法一樣,拿出了一只斷掉的左手。 傀儡瞧瞧萬俟白手里的那只斷手,又瞧瞧他左手空空的手腕和斷口,無語凝噎。 不等萬俟白繼續說什么,傀儡伸出自己的右手,把萬俟白手里“撿到”的左手拿起,重新安了回去。 左手手腕上的一圈紅色咒文在斷手接上之后,開始泛起漣漪,斷掉的肌膚隨著紅色咒文漣漪愈合,最后斷手和手腕“和好如初”。 看傀儡的動作自然感覺,神情也是見怪不怪的,這種事情應該是發生了多次。 一直在遠處觀望的瑤熒松了一口氣,她立刻飛過來,在傀儡面前嘰嘰喳喳: “嚇死我了,我跟你說,要不是我去找萬俟白的話,你說不定還躺在郊外的小溪那里呢。” 傀儡的眼珠一直追隨著瑤熒。 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醒過來的緣故,傀儡的眼珠在轉動的時候,有一絲絲的僵滯,這么看,傀儡與活人之間的差別就顯而易見。 但是傀儡的聲音還是所有人熟悉的“重瑜”的聲音,甚至連語氣都一模一樣。 在瑤熒這么說之后,傀儡用他們極為熟悉的語氣,輕快的說道: “是嗎?那謝謝瑤熒啦?!?/br> 瑤熒被重瑜說得不好意思,她抿著唇笑,在傀儡面前飛了一個整圈后問: “對了,我之前找到你的時候,看見你躺在地上掙扎,好像很痛苦……是在和邪祟抗爭嗎?” 聽瑤熒的語氣,她已經將面前的傀儡視為“重瑜”,貨真價實的“重瑜”。 傀儡點點頭: “搶奪身體的控制權,很困難?!?/br>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 “也很痛苦?!?/br> “傀儡的身體感官遲鈍,怎么會痛苦呢?” 萬俟白突然插話道,他認真地看著面前的傀儡,問道。 房間一下子又安靜下來。 瑤熒看看面前的傀儡,又看看另一邊的萬俟白,她現在正好在兩人中間,不知道往哪邊飛。 與萬俟白對視許久,傀儡才慢慢地回答: “靈魂是靈魂,身體是身體。你為什么覺得,我不會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