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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認識。” 萬俟白說,“不過我前幾天來城鎮轉過,說不定那時候他見過我。” “他的反應有點奇怪。” “誰知道,說不定他心里有鬼。” 萬俟白意味深長地說道。 “管別人干什么?” 兩人一直站在城門口對話,瑤熒有些不滿意了。 重瑜懷里忽然動了幾下,衣襟里面傳來瑤熒細細碎碎的聲音,又小又尖細: “你們感受到了嗎?那個邪祟,她……她一直在看著你們。” 這其實用不著瑤熒提醒,重瑜一直到現在,都覺得自己的頭皮發麻。 頭頂的視線如同針尖一般,雖無實物,可依然讓他坐立難安。 “我知道。” 重瑜說。 他平轉自己的頭部,裝作自然地看向自己的四周。 他們正處在街道上,小小的城鎮在花燈節的時候熱鬧非凡,無數的人聚集在一起,手中拿著花燈,從他身邊走過,歡呼聲和嬉鬧聲不絕于耳。 人影憧憧,根本就看不清里面誰是誰。 萬俟白也聽到了瑤熒的說話聲,他離得重瑜越來越近,最后幾乎是貼著重瑜站著,低聲提議道: “我們往偏僻的地方走吧,這樣那個邪祟才好下手,我們也好遇見她。” 在萬俟白說話的時候,重瑜覺得萬俟白站得實在是離他太近了。 萬俟白說話時濕潤微熱的吐息拂過他的臉頰,惹得他臉上那一塊熱熱的。 強裝鎮定,重瑜搖搖頭,轉動身體往旁邊走了一步,和萬俟白再次拉開距離,避免那種無法言說的尷尬: “不用。” “是么?” 萬俟白看重瑜刻意的動作,做出一個委屈的表情, “你就這么討厭我嗎?” 在外人看來,萬俟白是一個富有朝氣的陽光小帥哥,當他做出一個委屈的表情的時候,那可真的是讓人疼到了心尖里面,想要上前揉揉他的臉,親昵地告訴他別生氣。 這一招,不論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后,萬俟白仗著自己的這個好皮囊,用了無數次了。 對著男人,他會示弱展示自己的無辜和愚蠢,避免男人對他的競爭; 對著女人,他會展示自己的脆弱和無助,引起女人對他的憐愛之心。 “這可不是什么討厭不討厭的問題。” 重瑜沒好氣地回到,“好了,別裝了。” “好吧。” 萬俟白十分遺憾地收起來那種不符合他地位的表情,他抱怨道, “重瑜你真的變了。” “得了吧,當初是誰老是用這招讓我做家務的?” 重瑜哼了一聲。 同樣的招數用多了之后,自然是沒有用了。 萬俟白愣了一下,他的視線在某一時間有一瞬間的漂移,似乎是在短時間里面陷入了回憶。 過了幾秒,萬俟白回過神來,他對著重瑜輕笑了一聲,這一次似乎是卸下了偽裝: “說的也是。” 總覺得再說下去,會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發生。 重瑜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連忙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左眼,隨后閉上了眼睛,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面前的視野順便變化—— 整個視野里面的所有事物,全部變成了藍色的虛影。 這些虛影還在走動,活動,與正常的時候無異,可在重瑜的視野之中,除了正常的場面以外,場景之中還有無數條虛虛的煙霧在人群中蔓延到遠方。 這就是另一種視角。 這種視角重瑜曾經在萬花谷用過,但是本人還不太適應,他又眨了眨眼睛,下意識地抬頭看向空中的幻影。 籠罩著全城綠色人形幻影,在重瑜的視野里面發生了扭曲變形,它不再是一個完整的人形,而是在此時此刻變成了一團綠色的霧氣,那些值得人欣賞的細節被省略,模糊成了一團。 這其實就是幻影的本質,它變得再像人,其實還是一團靈力塑造的東西。 而這團綠色的霧氣中,有無數細微的氣流在人形輪廓之中翻涌鼓動,像是想要沖破出來,最后卻還是只能老老實實地被禁錮其中。 “你在看什么?” 萬俟白見重瑜的動作古怪,他問道。 重瑜沒有立刻回答,他下意識地用這種視野去看萬俟白,結果卻看見了奇怪的東西—— 萬俟白整個人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和重瑜眼中的其他人沒有什么兩樣,體內靈力走向也無比正常,但是…… 很奇怪的是,重瑜看見有一條鐵鏈一樣的東西,纏在了萬俟白的身上。 之所以說是“鐵鏈一樣的東西”,是因為重瑜無法說出那個纏在萬俟白身上的東西是什么。 那絕對不是“鐵鏈”,因為它可能并不存在,更像是一種束縛。 “鐵鏈”是虛影,在萬俟白呼吸的時候,那條“鐵鏈”一直若隱若無,它一直在試圖收緊,可是每一次收縮的時候,萬俟白身上好像有一層透明的屏障一般,結結實實地把“鐵鏈”擋住了; 每一次“鐵鏈”與屏障的接觸的時候,萬俟白身上都會泛出一層模糊的光芒,而“鐵鏈”也會在此時消失。 幾秒后,“鐵鏈”會再次出現。 這種過程,一直都在反復出現,“鐵鏈”和萬俟白身上的屏障此消彼長,形成一種奇怪的博弈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