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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怨的同時,原無心還是動作輕柔地幫著重瑜脫掉了外衣和鞋子。 把重瑜身上的衣物褪去,原無心幫著重瑜調整好了姿勢躺在床上。 片刻后,床鋪上又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原無心掀開帳子,他又一臉古怪地下床去端了一盆水; 之后,原無心拿著干凈的毛巾將其打濕,擰干之后,他小心翼翼地幫著重瑜把手腳都擦拭了一遍。 整個過程中,重瑜毫無知覺,他乖巧異常,根本就沒有掙扎過,于是原無心擺弄重瑜,與擺弄一個大型娃娃毫無二致。 多年來維護傀儡身體的習慣已經深入骨髓,原無心基本上就是下意識地這么做了,絲毫沒有想過,如果他需要傀儡清洗自己的身體的話,他大可以等重瑜醒過來之后,再和重瑜說一聲,讓重瑜自己解決。 堂堂魔尊大人,在深夜忙得如同小廝。 把重瑜清理干凈后,已經是深夜。 原無心滿意地打量了一遍躺在床上的傀儡身體,然后這才爬上了床,他像是抱著一個心愛毛球的貓咪一般,抱著自己的傀儡; 同時,他把自己的身體重新融入了重瑜的身體里面。 原無心注視著傀儡的睡顏片刻,他伸出手,用手指輕輕刮了一下重瑜的耳朵,也不管現在的重瑜能不能聽得到,原無心在重瑜的耳邊,輕輕地說道: “我很好奇,如果你聽得到別人的心聲的話,你還會那樣嗎?” 成為心魔之后,原無心發現了一個心魔的特性—— 能夠聽到別人的心聲。 這種天賦聽上去是很好的,但是實際中,原無心不堪其擾。 他能聽到所有人的心聲,紛紛擾擾的心聲讓他煩不勝煩,更加讓人苦惱的是,因為傀儡的心臟不在這里,他唯一聽不到心聲的人,就是重瑜。 所以,在萬花谷,他知道溫先生的齷齪心思,他從小白那里聽到過“玩家”兩字。 如今,原無心決定把這個天賦與重瑜共享,他倒是想知道,當重瑜再次見到“故人”的時候,會還是那種反應嗎? 重瑜并沒有回答原無心的問題,只是他胸腔里面的心臟多跳了一下。 …… 第二天一早,重瑜神清氣爽地醒了過來。 【醒了?】 原無心的聲音幽幽地從重瑜腦海里面傳來, 【醒了就立刻離開這里吧。】 重瑜沒有注意到原無心的聲音變得幽怨,他伸了一個懶腰,然后下床洗漱穿衣。 洗到一半,重瑜終于后知后覺: “我昨天晚上睡覺前脫衣服了嗎?” 他怎么記得自己走到這張床前就失去意識了? 原無心:【哼。】 重瑜:? 這是個小插曲,重瑜知道原無心估計又要待在他的身體里面不出來了,剩下的路還是需要他自己走。 于是,重瑜決定,先去修仙盟碰碰運氣。 把門一打開,重瑜就聽到了無數的聲音如同浪潮一般涌來—— 【他媳婦真不錯,這個病癆鬼怎么還不死?】 【你算個屁,老子遲早要把你踩在腳下。】 【豬rou怎么又貴了,哎,看樣子得去找李屠夫去要那些rou了。】 這些聲音對著重瑜撲面而來,一股大浪直接把重瑜打了回去。 重瑜一臉懵逼地退了回去,他立刻關上門,問: 【怎么回事?】 【心魔特性。】 原無心慢悠悠地解釋道,【你剛才聽到的,是別人的心聲。】 【關掉。】 重瑜咬牙切齒。 【關不掉。】 原無心說,【或許,你跟我回魔界,找易笙看看,把我從心魔變回去,說不定天賦也就消失了。】 說到底還是想把易笙搞過來。 重瑜當然不愿意,他深吸一口氣。 不就是聽到心聲嗎? 忍一忍不就得了。 做好心理建設后,重瑜深吸一口氣,再次打開了房間門。 而在他打開門的那一刻,各種七嘴八舌的心聲照常向他撲來。 如果重瑜是個普通人的話,他絕對會被心聲這種滔天巨浪一浪直接打到海底,分不清東南西北,最后活生生被溺死。 而現在重瑜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傻小子了,他再次深吸一口氣,然后目光筆直地盯著一樓正在打算盤的掌柜。 正在打算盤的掌柜一個哆嗦,他從賬本中抬起頭來,環視了一下四周,沒找到他哆嗦的原因,權當他多慮,然后繼續低頭算賬。 重瑜死死地盯著掌柜的,他把掌柜當做了心聲海洋中的錨,一步一步走到掌柜面前。 掌柜渾然不知,他還在思索: 【小二吃得太多了點,我得找個由頭解雇他。】 【張屠夫家的rou貴了點……嘖,吃不死人就行,迂腐。】 【得從麗娘手里多搞點錢了。】 聽完掌柜的心聲,重瑜面上浮起一絲古怪,他盡量去忽略掉掌柜心聲內容,語氣平靜地對掌柜的說: “退房。” 掌柜這才注意到面前站這個人,他連忙把賬本放到一邊,對著重瑜道歉: “不好意思啊,客官,之前沒有注意。” 與此同時,重瑜聽到掌柜的心里在說: 【嚯,外鄉人?嘖嘖,冤大頭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