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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秒后,重瑜才明白剛才原無心在問話,于是點頭: “嗯。” 說完,重瑜摸了摸自己胸膛的那個大缺口。 應該是身體受損的原因,他本來就不太好使的腦袋,現在差不多要變成了一團漿糊。 好累啊,好想睡覺。 重瑜恨不得直接倒在地上,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睡他個天昏地暗; 但是唯一殘存的理智告訴重瑜,他不能睡,而且不能放松。 如果現在他在這里睡著了,那今晚就是他最后一次見到月亮。 “……倘若還有人意欲忤逆本座,殺無赦。” 原無心說完這句話,一揮衣袖,便從祭壇上踏步而下。 重瑜緊跟其后。 在場所有魔族都沒有人反抗,在原無心走過祭壇下面的魔族的時候,那些魔族誠惶誠恐,紛紛跪著往旁邊挪開,給原無心讓出了通道。 這一次的祭典,向所有魔族展示,即便原無心是混血,但是他并不受月圓之夜影響。 原無心沒有弱點。 敢忤逆原無心的魔,都會死。 在這個魔界中,原無心的勢力將進一步擴大,曾經的中立派將會重新選擇他們的站位。 原無心帶著重瑜,在所有魔族的頂禮膜拜之中,踏著青石板,走向了血月宮。 他的脊背挺得筆直,每一步都走得很穩,周身的靈力翻涌不息,彰顯著無上的權威,前進的道路再也沒有阻礙。 沒有人敢去打擾原無心,也沒有人敢把自己的視線放在原無心身后的傀儡身上。 既然主人擁有足夠的力量,那也就沒有人敢覬覦主人的所有物。 …… 重瑜跟在原無心的身后,兩人走過一個偏僻的角落。 原無心停下腳步,他問道: “周圍有人嗎?” 重瑜愣了一下,他環視了一番四周: “沒有。” “易笙給你的卷軸,還有嗎?” 原無心扶著旁邊的墻,問道。 重瑜想了想,他掀開自己已經破破爛爛的上衣,從腹部那里掏出一個卷軸,驚訝道: “還有一個直接去易笙那里的卷軸。” 重瑜這番“豪邁”的舉動個讓原無心怔了片刻,他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似笑非笑,但最后他終究還沒笑出來。 “去易笙那里。” 說完這句話后,原無心的額頭上已經是冷汗涔涔,他嗚咽了一聲,身型搖晃,最終支撐不住,朝重瑜倒去。 重瑜下意識地往旁邊一挪—— 只聽得“嘭”的一聲響,原無心的臉,和青石板路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 原無心:“……” 重瑜聽著這實在的聲響,再聯想到原無心高挺的鼻梁,十分滿意地點點頭。 “重、瑜!” 原無心臉朝下,他咬牙切齒地喊出來傀儡原本的名字。 重瑜沒管,他倒是十分欣慰。 聽聽這中氣十足的聲音,原無心沒事。 為了避免原無心秋后算賬,重瑜不等原無心繼續說什么,他就立刻撕開了手里的卷軸。 于是,原無心連火都沒來得及發,剛一抬起上半身,他就再次被拉入傳送卷軸,接下來的天旋地轉,讓原無心實在是沒有其余的力氣了。 一陣光亮過后,重瑜被傳送到了草廬那里。 易笙一直都坐在原來的位置,看樣子就是在等他們。 而易笙旁邊站著個黑發少俠,黑發黑瞳,渾然就是個普通人。 那就是半妖軒墨退化之后的樣子。 兩人見到重瑜后,都露出一個震驚的表情。 畢竟,不是誰都能胸口破個大洞,還能活著站在你面前,然后一臉淡定地打招呼的。 重瑜指了指他腳邊的原無心,淡淡地說道: “救命。” “怎么弄成了這個樣子?!” 易笙連忙上前,他扶起原無心,帶著一人一傀儡往草廬里面走。 黑發少俠回過神來,立刻跟了上去: “我、我幫你!” 于是,草廬里面又多了一個半妖“護士”。 重瑜倒是沒什么感覺,他只是有些呆呆的,被易笙安排躺在另一張床上,乖巧的很。 他仰頭看著屋頂,陷入了一種奇妙的幻覺—— 那屋頂一下子離他很近,又一下子很遠。 他快睡著了。 胸膛的洞口看上去嚇人,但實際上并沒有威脅到重瑜。 而原無心狀態比他差多了。 重瑜不清楚原無心到底怎么樣了,但是從易笙和那位小護士一直圍著原無心轉可以猜出來,原無心狀況很糟糕。 一向如同影子一般無聲無息的易笙,這一次忙得腳不沾地。 重瑜還看見,原無心已經被銀針扎得像是個刺猬。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 正在給原無心治療的易笙忽然停下了動作,他后退兩步,遠離了原無心。 他的臉色很差,不敢置信地看著原無心。 片刻后,易笙抬起自己的雙手—— 他的雙手忽然變黃,像是被什么東西灼燒了一般,變得斑駁。 而另一邊,半妖一開始,他并沒有注意到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他見易笙忽然離開,十分好奇,于是自己伸手去戳碰,結果指尖剛挨上原無心露在衣服之外的皮膚,半妖就嗷嗚一聲跳開,他捂著自己的手,叫了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