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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的被子,應該就是原無心替他蓋上的。 奇怪,原無心會給一個身體已經失去溫度的傀儡,蓋上被子? 重瑜身體的腦瓜不夠靈敏,一旦思緒跑偏就完全分不出心來,整個人就呆呆的,倒真成了一個木偶; 在重瑜思緒過多,反倒是理不出頭緒的時候,他恍然覺得自己額頭上有一只手輕輕撫過,等重瑜收回多余心思,關注于眼前事時,頭上的觸感立刻消失了。 而他也看到原無心正站在他面前,雙手叉腰,一臉若有所思。 重瑜:“……” 在原無心面前走神走到那種地步,他其實也很佩服自己。 “你醒來的倒是時候。” 原無心并沒有在乎傀儡的發呆。 對原無心來說,他家傀儡發呆才是正常情況。 原無心從一旁的屏風上拿過一套黑色的衣服,兜頭丟到了傀儡的頭上: “自己穿上,我們去見一個人。” 原無心頓了頓,他繼續補充道: “一個故人。” 重瑜冷不丁地被黑衣給罩住,眼前一片黑,他迷迷糊糊地想著—— 他的新衣服還挺多的。 對于重瑜來說,他并不是很好奇原無心要去見的人是誰。 “故人”的意思可能是原無心認識的人,也可能是“重瑜”認識的人。 重瑜一邊扯著衣服,一邊回憶自己在游戲里面的“朋友”…… 最開始玩游戲的時候,他還不怎么瘋,那時候他的“游戲角色”有是有幾個“朋友”,甚至還養了幾個崽,但到了后期,他不是和“朋友”決裂,就是在前往“決裂”的路上。 不然,他也不會被人圍攻到“死”。 所以,“故人”什么的,那是什么東西? 因為一心二用,重瑜心不在焉地扯下蓋在頭上的衣服,他漫無目的地弄著這套黑色勁裝,這邊胳膊進入袖子了,另一邊領子扭了,最后,重瑜抓著一根衣帶,他停下動作,不明白這里為什么會多出來一條帶子。 “夠了。” 看到傀儡一件衣服都穿得如此困難,原無心揉了揉太陽xue,嘆了一口氣。 他又命令傀儡坐好,然后他自己走到傀儡面前,微微俯下/身,把傀儡穿得亂七八糟的衣服給扒下來,然后細致地擺弄著傀儡的胳膊,直接動手幫傀儡穿衣服。 原無心忽然過來時,重瑜嚇了一跳。 后續原無心給他穿衣服的時候,重瑜整個身體都是僵硬的,倒是真的像極了是個木偶。 原無心用心做一件事的時候,他是十分細致和溫柔的。 “看清楚了,衣服是這樣穿的,這根帶子是護甲的,最后穿。” 原無心似乎認為,傀儡既然已經有了神智,那么他就應該教導。 一邊耐心地解說著衣服是怎么穿的,原無心一邊仔細地將衣服的褶皺撫平,衣帶和腰帶系得剛剛好。 重瑜的目光一直落在原無心的身上,他由一開始的困惑緊張,到后面的感覺到好笑,甚至享受。 看原無心那不知道重復了多少遍才有的熟練度,重瑜猜測,自己這具身體沒有神智的時候,絕對是原無心幫他穿衣服的。 你見過誰家主人,專門給仆人穿衣服的? 重瑜算是見到了。 到最后穿鞋的時候,穿鞋可比穿衣服要簡單多了,按理來說,原無心只需要動動嘴皮子就行了,但是出于慣性,原無心很自然地單膝跪下,然后拿起旁邊的鞋,微微抬起,示意重瑜穿上。 重瑜先開始怔愣了一下,他也沒有多加思考,于是也順勢一抬腳,然后眼睜睜地看著原無心捏著他的腳踝幫他調整姿勢,然后一把把鞋穿好。 整個過程,花的時間很短。 一只鞋穿好之后,兩人的身體都僵硬了。 原無心像是被火燎了一下,丟燙手山芋一般把傀儡的腳丟到一邊,然后他站起來,臉黑得要命。 很明顯,原無心這才意識到,他竟然順著原來的習慣,跪下來給傀儡穿鞋。 如果傀儡跟以前一樣是毫無意識的,那原無心還無所謂; 可問題是,傀儡現在有意識了。 誰知道傀儡以后要是變聰明了,或者再次變回“偽君子”,那他會不會拿這件事嘲笑原無心。 出于尊嚴,原無心在那一刻是萬分后悔的。 “把鞋子脫了。” 原無心呵斥道。 重瑜沉默了一陣,他隱約猜測到原無心的心思,頓時無語。 但,這個時候不去調戲原無心,那豈不是很虧? 裝作一排無辜,重瑜對著原無心裝作茫然無知的樣子,開口道: “主人?” 然后,重瑜露出一個懵懂無知的表情,看看自己穿好鞋子的腳,然后又看看自己光著的那只腳,最后看看原無心。 “自己穿。” 原無心不耐煩地解釋了一句。 “不……會……” 重瑜支支吾吾的,終于開口說了另外兩個字。 這兩個字的效果,果然非同凡響。 在重瑜說出這兩個字之后,原無心怔然,他半信半疑地重復問道: “不會?” 當然“不會”。 重瑜十分坦然地與原無心對視,然后點點頭。 穿這種“長筒靴”,對于身體動作還僵硬的“傀儡”而言,當然很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