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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安好。”羽浮敷衍地回了句,說道,“你有事直說吧,不用繞彎子,我知你今日來不是給我請安這么簡單。” 他說完這話,便看見悠藍窘迫地漲紅了臉。 說到底,她也只是個小姑娘,所作所為不過是父母之命,他們一樣,身不由己。 她硬著頭皮說道,“悠藍想伺候陛下,望皇后許可。” 羽浮一愣,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卻讓他心頭有些酸澀,深呼吸了兩口氣,艱難地開口問道,“你喜歡墨澈嗎?” 他直呼皇帝的名諱,讓悠藍嚇了一跳,立馬從椅子上起身,又跪在了他的面前。 “是。”她語氣堅定地說道,“陛下英明神武,一表人才,悠藍傾心已久。” 羽浮垂眸看著她,眼神淡漠,淡淡地說道,“你和我說這些沒有用,我幫不了你,他不在宮中。” “悠藍知道,可是陛下那么寵愛皇后,一回宮也只會到您這里來,只要您在陛下面前開口,陛下一定會讓悠藍侍君側的。”悠藍急切地說道,生怕他不同意。 羽浮看著她,沒說話。 她又說道,“皇后,您如今懷身大肚,不方便伺候陛下,早晚會有人代替您陪伴君側,倒不如選個知根知底的人,您說是嗎?” “若是皇后讓悠藍伺候陛下,悠藍一定會全心全意念著皇后的恩德,聽您的吩咐。” 羽浮嘆了口氣,閉了閉眼,在丫頭的攙扶下起身,看向跪在地上的悠藍,輕聲道,“他今晚會回來,你在這里等,我會吩咐不許別人進來打擾你們,余下的便看你自己的了。” “謝皇后。”悠藍喜出望外,給他磕了個頭。 他說完,慢吞吞地往外走,走了很久,住進了離寢宮最遠的偏殿。 那天晚上他睡不著,總覺得心里慌亂,似乎有什么事要發生。 墨澈回來的很晚,四處奔波,一身疲倦,一心一意只想見羽浮,想抱抱他,親親他,摸摸他的肚子,感受孩子的心跳,可偏偏他進宮沒看見羽浮,只看見了個衣著裸露的陌生女子,勃然大怒,把人趕出了宮。 宮人們哆哆嗦嗦跪了一地,說不出羽浮的下落,墨澈臉色鐵青,下令把這些人全部拖出去砍頭。 深更半夜,宮中哀嚎遍野,求饒聲此起彼伏。 忽然,羽浮身邊的侍女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撲通一聲跪下,雙手都是血,臉色蒼白,哭哭啼啼的,聲音都在顫抖,“陛下,皇后早產,在東偏殿,您快去看看吧!” 她話音未落,墨澈便似一陣風消失在原地。 原是羽浮在殿內不慎跌倒了。 墨澈沖過去,羽浮躺在地上,疼得臉色慘白,沒有一點血色,死死捂著肚子,下面的衣裳被血染透,丫頭們圍在他的身側,不知所措。 “羽浮!” 墨澈把他抱到床上,一遍遍在他的耳邊叫他的名字。 “啊……”他疼得意識模糊,發出痛苦的嗚咽,緊緊抓著墨澈的手,在他的胳膊上抓出了幾道帶血的指甲印。 產婆也趕到了。 接生的一切早就準備好了,只是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產婆是個很有經驗的,頂著墨澈冷冽的目光,壓力很大,有條不紊地給皇后接生。 她原想讓皇帝出去,產房種地,血腥味重,人們常覺得是不吉利的,可是墨澈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便被嚇得閉口不言,全神貫注地給羽浮接生。 可是進展卻不那么順利。 羽浮不僅早產,而且胎位不正,長時間的郁結于心,身子虛弱,經不起折騰,疼得受不住,沒一會便暈了過去。 產婆急忙在他口中放了人參,吊上來一口氣。 他被襲來的陣痛折磨得痛不欲生,眼淚決堤,身下的床單都被他抓破,疼得喊不出聲音,張著嘴,淚眼婆娑地看著屋頂,脆弱而又無助。 “皇后,您要用力啊!不然小皇子會沒命的。”產破急得額頭布滿了汗。 “啊!” 產婆用手在他肚子上按了一下,他疼得失聲尖叫,哭著搖頭,喊道,“我不行了!疼……嗚嗚……我不要生了……” 墨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厲聲對產婆命令道,“不要管孩子,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他不可以有事。” 產婆連連點頭。 “不行!”羽浮神智有一刻的清明,掙扎著抓住墨澈的胳膊,艱難地說道,“孩子不可以有事,不可以……” 這是師兄的孩子。 “啊!”他話還沒說完又被疼暈了過去。 一次次暈過去又醒過來,他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渾身的衣服濕透,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連手指尖都抬不起來,疼得聲音虛弱,喘氣都是痛苦的。 他難產,生了一天一夜,墨澈寸步不離地守著他。 終于,一聲嬰兒啼哭劃破寂靜的夜空,他用盡全力,大叫了一聲,拼了命地把孩子生了下來,而自己也體力不支,暈了過去,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恭喜皇上,是位小皇子。”產婆把孩子抱到墨澈面前,松了一口氣。 墨澈看了一眼這個羽浮用命換來的孩子,讓人把他抱下去,擔憂地看著昏迷不醒的人,問道,“皇后怎么樣了?” 產婆面露為難之色,支支吾吾地說道,“皇后身子弱,生下孩子已是不易,體力不支,而且失血過多,暈了過去,性命沒有大礙,只是不知何時會醒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