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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銀月心里著急,擔心不已,可是不敢妄為,怕傷了他,便只能一次次嘗試著給他喂藥。 他胸前的衣裳都弄濕了一片,可是吃下去的遠沒有吐出來的多,銀月手足無措,拿著勺子的手都在顫抖,幫他擦凈吐出來的黑乎乎的藥汁,又接著喂。 銀月心里都清楚,這些藥對妖族下的毒沒有用,那些村民們便是最好的例子,受了長時間的折磨,用了各種藥,病情也不見有絲毫的好轉。 可他沒有別的辦法,天族之物可以對付這點妖毒的倒是多的很,不在話下,可是羽浮的身子弱,又被剔過神骨,根本受不住,這也是最困擾銀月的地方,不敢隨隨便便把那些神物在他身上使用。 羽浮手上被他無意識抓出了很多傷口,一道道血痕觸目驚心,凡是有傷口的地方皮膚便會潰爛得更嚴重,銀月不得已,只好用布條把他的雙手綁住。 “對不起。”銀月心疼又自責,按住他的雙手,溫柔地吻了吻他的唇。 他的唇涼涼的,帶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銀月用舌尖舔了舔,一個勁地說著對不起,怪自己沒有照顧好他。 傷口癢,羽浮覺得難受,便忍不住掙扎起來,布條雖然柔軟,可到底不如皮膚嬌嫩,手腕處被磨得一圈紅紅的,銀月見了心疼不已,握住他的手腕,柔聲在他耳邊哄著。 他似乎是聽進去了,掙扎的幅度變小了,哼哼唧唧的,難受得小聲哭了起來。 銀月給他手上的傷口上了藥,暫時緩解了疼癢,可他身上一直發熱不退,在睡著的時候也不安穩。 這個時候,墨澈走過去,低聲道,“我有辦法救他。” 銀月扭頭看向他,滿臉的懷疑,不放心把羽浮交到他手中,又見墨澈沉著臉,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沒辦法救他那就把人給我,我不想看他那么痛苦。” 銀月內心糾結,此時,手上的傷口沒了藥效,又疼又癢,羽浮難受得一直哭,開始掙扎起來,銀月不忍心,終是放開手,把位子讓給了墨澈。 “你最好是可以治好他,若是傷了他,我絕不會放過你。”他咬著牙,惡狠狠地威脅道,握緊了拳頭。 墨澈恢復真身,把沈靈的身體放在角落,坐到羽浮的床邊,深深地看著他,抬起手,袖子滑下去,露出光潔的手腕,兩指在手腕處一劃,登時出現了一道傷口,鮮血直流。 他握緊拳頭,血便流的更快,順著手臂往下。 他欲把手腕遞向羽浮的唇邊,卻被銀月一把拉住,厲聲問道,“你想做什么?你是天神血脈,他只是個凡人,以他現在的身體,喝了你的血,如何受得住?你想要他的命嗎?” 墨澈看著他,目光陰冷,忍著沒有發作,似是吝嗇言語,冷冷地說道,“他體內有我的心頭血,早已與我骨血相融,何來受不住一說?” 他看向羽浮,輕輕擦去滴在他臉上的一滴血,溫柔如水,目光繾綣,輕聲說道,“他把內丹給了我,生生世世便與我分不開,我的便是他的,這天底下沒有人比他更能受住這天神血脈了。” 銀月臉色一白,松開了手。 他說的是實話,卻字字誅心,每個字都像一把尖刃無情地扎在銀月心上。 墨澈盯著銀月恨不得殺人的凌厲目光,把躺在床上的人扶起來,靠在自己懷里,捏著他的下巴,手腕遞到他的唇邊。 蒼白的唇染了血色,鮮紅妖冶,他被血腥味弄得眉頭緊皺,迷迷糊糊地喊著不要,墨澈一邊哄他,一邊喂給他,強硬地逼他喝下去了不少。 似乎是起作用了,羽浮漸漸安靜下來,不掙扎,不哭鬧,陷入了沉睡。 墨澈把人放回了床上。 精血流的多了,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坐在床邊,目不轉睛地盯著羽浮。 銀月也緊張地守在一旁。 rou眼可見的,羽浮的皮膚恢復了正常的血色,白里透紅,身子的溫度慢慢變得正常,不那么燙了,手上的傷口也一點點愈合,潰爛的肌膚完好如初,看不出半點生病的痕跡。 這法子是當真有用的,銀月見狀,松了口氣,冷冷地對墨澈說道,“他沒事了,你可以離開了。” “你!”墨澈怒不可遏地看著他。 銀月輕蔑一笑,“你不會以為他醒過來想要見的人是你吧?” 墨澈惡狠狠地瞪著他,忍了又忍,終是顧及著羽浮,沒與他動手,握緊了拳頭,站起身,身形踉蹌一下,扶住了床邊的柱子,閉了閉眼,穩住心神,讓自己冷靜下來,回到沈靈的身體里,而后忿忿地離開了房間。 他走后沒多久羽浮便醒了,銀月關心他的身子,問他怎么樣,他卻只是搖了搖頭,說道,“只有些頭暈。” 銀月又問,“有沒有覺得身上哪里疼?還癢不癢?” 羽浮疑惑地看著他,拉著他的手,問道,“我什么事也沒有,師兄,你為什么會這么問?我到底怎么了?” 他只記得回到廟里,正與那女人說著話,卻忽然失去了意識,后面的事,半點記憶也沒有了。 銀月沉默不語,羽浮急切地催促他,“師兄,我到底怎么了?你告訴我呀。” 他看了看四周,說道,“我們這是在哪里?離開神廟了嗎?那些村民呢?他們怎么樣了?” 銀月一直不說話,羽浮便急得要赤腳下床,被銀月拉住了,按著他躺回床上,給他蓋上被子,低聲解釋道,“你別急,他們暫時沒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