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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浮突兀地出現(xiàn)在大殿,三人一齊看向他。 “呃……”他尷尬地笑笑,向天帝拱手行了個禮,“見過君上,君上莫怪,我這云宮鮮少有人來,我一個人自在慣了,沒等人通報就自己進來了?!?/br> “不過好像你們也沒有在談話啊,我應該沒有打擾到你們吧?!彼谔斓酆湍褐g來回看了看。 羽浮去東海取銀礁,身上掛了彩,衣裳也破損了,看上去有些狼狽,回來匆忙也沒來得及清洗。 “哥哥?”墨澈見狀,起身走到他身旁,扶著他的肩膀仔細看了看,擔心地問道,“你怎么弄得?哪里受傷了?” 羽浮配合地轉了一圈,拍了拍墨澈的手,無奈地解釋道,“放心,我沒事,就是跟人打了一架。” “不過我打贏了,”他頗為得意,指了指衣裳上的血跡說,“這不是我的血,我沒受傷,就是才讓織女做的新衣裳被弄壞了,回頭又得麻煩她幫我補一補了?!?/br> 墨澈皺著眉,手指輕輕擦過他臉上那道淡淡的血痕,羽浮縮了縮脖子,“嘶……” “你受傷了。”墨澈冷著臉,很肯定地說道,深深地盯著他,眼神中帶著責備。 羽浮有些心虛,干笑了兩聲。 羽浮擅自闖入大殿,又與墨澈如此親近,天帝吃味,面色不悅,瞇著眼看著他,一言不發(fā)。 天后不經(jīng)意瞥見了天帝的神色,微微一愣,然后溫柔地笑笑,開口對羽浮說道,“上神來得正是時候,君上今日特意親自前來接澈兒回宮,過兩日便是澈兒的繼位大典,按照天界的規(guī)矩,繼太子位事關重大,須昭告三界,儀式繁瑣,還是早做準備的好?!?/br> “我不會跟你們回去的。”墨澈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冷聲拒絕道。 “放肆!”天帝厲聲呵道,拍案而起,沉著臉,怒視著墨澈,面色鐵青,“你就是這么跟你父帝說話的?” 天后連忙出聲寬慰,“君上息怒,澈兒年紀小,不懂事,無意頂撞您,您就不要同自己的兒子計較了。” 天帝拂袖,斥道,“他眼里就沒有我這個父親。” 大殿上的氣氛僵持不下,羽浮悄咪咪拽了拽墨澈的衣袖,眨眼暗示,試圖讓他向天帝服軟。 墨澈看了他一眼,垂眸不語。 羽浮卻因此愣在原地。 那眼神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讓他都心疼了。 怎么說也是自己親手帶大的孩子,從小到大沒讓他被人這般指著鼻子訓斥過。 “君上……”羽浮絞盡腦汁說點什么緩和氣氛的時候,天帝冷聲打斷了他。 “羽浮上神,本座信任你,將太子托付于你,你就是這般教導太子的?把他教成如此目無尊上,尊卑不分的混賬樣子?” 羽浮撲通一聲跪下。 第4章 羽浮啞口無言,跪于大殿之上,“天帝恕罪,小神知錯,任憑君上處置,只是太子年少,不知禮數(shù)都是小神教導無方,還望君上不要責怪太子殿下。” “哥哥!” 墨澈托著他的胳膊,想讓他起來,“你養(yǎng)我,護我,何錯之有?為何要跪他們?” “你聽聽,他說的這是什么混賬話?”天帝氣得吹胡子瞪眼,指著他們的手都在發(fā)抖。 “本座與你母后只有你一子,你是堂堂天界太子,高高在上,怎可不分尊卑,自降身份,喚他人為哥哥?你將本座與你母后置于何地?” “太子?”墨澈氣極反笑,情緒漸漸有些失控,眼睛紅紅的,盯著天帝,“你問過我想不想要這太子之位嗎?” “生下來你就嫌我不詳,怕擾了你的安寧,一句話就將我丟在這里不聞不問幾百年,如今氣數(shù)將盡,天界無主,又想起我是你兒子來了?然后堂而皇之地跑到這里,對養(yǎng)我、顧我的哥哥百般指責,這就是你要的禮數(shù)?這就是天界的規(guī)矩嗎?!” “本座就是規(guī)矩!” 天帝怒吼,氣得站不穩(wěn),捂住胸口,緊閉著眼。 “君上!” 天后連忙扶住他,淚眼朦朧地勸道,“澈兒,你別這么氣你父帝,他身子不好,受不得刺激。” “我承認這么多年是我們虧欠了你,可君上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三界太平,天下太平,他是有苦衷的,這么多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你啊?!?/br> “君上息怒,別氣壞了身體。”羽浮跪伏在地上,悶聲說道。 他一個外人,不該卷入別人的家事。 “哥哥,我們回去吧。”墨澈單膝跪地,拉著羽浮的手,乞求道,“我不想見到他們?!?/br> 羽浮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無聲地嘆了口氣,一點點推開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輕聲道,“太子殿下,君臣有別,以后別這么稱呼小神了,羽浮受不起?!?/br> 墨澈伸出去的手頓在空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有些失聲,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破碎嗓音,喊了一句,“哥哥……” 羽浮看著他微紅的雙眼,狠下心,鄭重其事地尊稱了一聲,“太子殿下,請您隨天帝回宮吧。” 他雙手交疊,對著墨澈叩拜。 “別這樣,”墨澈伸手輕輕墊住他的額頭,沒讓他叩下來。 “既然你想讓我回去,那我聽話便是,這么多年,我何曾忤逆過你,何須行此大禮,這般生疏,寒我的心。” 羽浮低著頭,乖巧得像個小媳婦,實則無奈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