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
“好啊。”白子慕以前天天在山上,竟然還沒有夠,聽說要踏青眼睛立刻亮了。 京城人士踏青,一般都選在城東的雁山,此山不算很高,其上草木茂盛,歷代皆有文人雅士前去。因此建了一些亭子,文人們在此留下一些詩詞文稿,里面也會寫出雁山這個(gè)地點(diǎn),便將雁山的名氣推得越來越高。 而佘山不過是一座平平無奇的小山峰,上面甚至都沒有猛獸,只有一些小動物,位置又偏遠(yuǎn),要不然白子慕也不會這么多年在上面一動不動。 “到時(shí)可以帶些吃的,咱們到山頂上看看風(fēng)景,吃些東西,也可以喝點(diǎn)酒。子慕,你想喝什么酒?”裴紹轉(zhuǎn)身看著白子慕,白子慕也回望著他。裴紹沐浴在陽光下,臉上帶著笑意,他的五官逐漸深刻,身形也慢慢變得壯實(shí)起來,容貌也更加成熟英俊。 他見白子慕一直呆呆看著自己,竟然連吃飯喝酒的事情都不覺得上心了,就伸手在白子慕眼前晃了晃。 白子慕被他這么一晃,伸手就把他的手壓了下去,繼續(xù)看著他的臉,走過來親他一口,又捧著他的臉仔細(xì)端詳一番,看得夠了才靠在窗邊,回答裴紹的問題。 “帶些米酒吧,吃的讓國師府的廚子隨便做一些,聽說清明要吃清明果子,不知道好不好吃。”白子慕府中的廚子哪里的美食都會做,有些東西裴紹都未曾吃過。 “那就聽你的。”裴紹也一直都看著白子慕,相比開始相遇時(shí),國師好像也有了一些變化,他們?nèi)杖障鄬床怀鰜恚@會兒想想最開始的樣子,方才覺得有些不一樣。 特別是國師親他的時(shí)候都不用踮腳了,明顯是長了個(gè)子,這下國師就和自己相差了一點(diǎn)點(diǎn)。而且國師的眼神也不像以前那樣幾乎空無一物,而是含著些情意,心里想的事情似乎也多了,偶爾也會皺起眉頭。 在裴紹成長的時(shí)候,白子慕也一起成長。他和人不一樣,自己如果不主動改變,那就永遠(yuǎn)不會變化,如開始時(shí)一樣。他喜歡觀察裴紹的各種變化,然后也放在自己身上。 “裴紹,你長得真好看。”白子慕倚著窗繼續(xù)欣賞裴紹,裴紹將手臂撐在窗框上,低頭吻他。兩人正黏糊著來勁兒,突然就聽到腳步聲,原來是小濯進(jìn)來了。 小濯遠(yuǎn)遠(yuǎn)地便看到那兩人貼在一起,故意將腳步放重了一些,等到他走近了,那二人已經(jīng)分開,看樣子是在正常聊天。但他用腳也能猜到,肯定是又在談情說愛。 他知道裴紹這方面臉皮薄,也不敢刺激他們陛下,畢竟兩個(gè)人都分開住多久了,拆散剛相愛的戀人真是不人道。于是只是在心里暗暗笑,走過來的已經(jīng)是一副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 “陛下,這是清明祭祖的安排,您先看看。”小濯把一頁紙交給裴紹,裴紹這才想起來清明還有這么一出。他翻看了一下流程,和往年并無不同,他做太子的時(shí)候每年也都去祭祖,清明本就不是一天,一般先帝會在祭祖前后合適的時(shí)間帶著他出去踏青。 “這次祭祖國師也去吧。”裴紹本來不想讓白子慕去的,因?yàn)檫@種場合嚴(yán)肅又很無聊。但他轉(zhuǎn)念想想,國師現(xiàn)在最大的愿望可能就是盡快做他的皇后,往后也就他們家的人了,那么去看看祖先自然也是好的。 就是祖先們?nèi)羰侵雷约旱暮筝呎伊藗€(gè)比他們年紀(jì)還大的人,恐怕會想要托夢罵他。幸虧……祖先們可能并不都是神仙轉(zhuǎn)世,自己親爹又做不出來這種事,所以裴紹很慶幸。 “你去我就去。”白子慕答應(yīng)得很干脆利落。等到祭祖當(dāng)天,白子慕就一直陪著裴紹走過了所有的流程,第二日兩人又出了宮,改換容貌,去雁山踏青。 春闈將至,今年的雁山格外熱鬧一些。山下停的都是來游玩的人的馬車,裴紹早就想到了會有這種情況,所以今天兩人坐著國師府的馬車一同出來。不過這馬車與他們一樣,也都改變了樣子,旁人看不出來。 昨日還是個(gè)大晴天,裴紹本想著這次清明不似以前一樣下雨,倒也不錯(cuò),哪想到早上起床后,就感覺空氣有點(diǎn)冷颼颼的。他往外一看,便看到外面飄著雨絲。 沾衣欲濕杏花雨,春日里的雨往往是這樣,下得極小,并不耽誤出門,反而在雨中踏青別有一番趣味。裴紹與白子慕到了雁山下,他先撐開了油紙傘,放到外面,讓白子慕先下去。 傘上畫著杏花,傘面不算大,剛好夠他們兩個(gè)擠在里面。裴紹將白子慕送下去,自己也跳下馬車,二人一下車便手挽著手,一起撐著一把傘往山上走。 雁山上山的路鋪有石階,多為富商或者官員所捐,到如今即便在雨天也要比其他地方好走一些。不過今天這點(diǎn)雨還是讓石階變得有一些濕滑,來踏青的青年們反而覺得更加有趣,都頗為小心地往上走,而同樣來踏青的小姐姑娘家,就矜持許多,有的干脆就不上去了,只在山腳下看一看。 春日本就適合談情說愛,也有不少青年男女幾人一起向山上走,一邊欣賞著剛剛萌發(fā)生機(jī)的草木,到了亭子就站一站,看看里面留下的文章詩句。 裴紹牽著白子慕的手,一邊給國師介紹附近的地理,植物等,一邊時(shí)不時(shí)地就多看白子慕幾眼,忘記了看下面的臺階。有幾個(gè)青年結(jié)伴走在他們后面,看著他們兩個(gè)人在前面互相看來看去,都不看腳下的路,但他們走得竟然十分穩(wěn)當(dāng),心里都覺得驚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