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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盯著落款上的字,看了半天,轉頭沖陸楊道:“確定這信是她寫的?” 陸楊接過信一看,自己也不確定,正好近日閑來無事,便收拾收拾行禮,開著馬車便遠赴紅袖谷去了。 到了谷門口,倆人謹慎地巡邏半天,生怕觸動了入谷機關。因著先前聽外頭人傳言,說高樓重建沾了不少紅袖谷的光,他們的新門主感激涕零無以言表,便帶著全部人手上門為人家設計了最先進最安全的入谷機關,據說,甚至能防住軍隊進攻。 傳言說得有模有樣。李青一直縮在陸楊身后,一會兒指著露出來的箭頭大喊大叫,一會兒躲在樹后不敢現身,終于陸楊乏了,揪著他的耳朵把人拽了出來:“你那輕功,世上哪有暗器能動得了你?別裝蒜了。” “人家這不是尊重一下他們的勞動成果嘛。”李青弱弱道。 他倆在門口瞎晃悠了大半天,終于等來了出谷辦事的門人,二人畢恭畢敬一陣寒暄,還給人家看了信,并交代了一番自己的身份。 那門人十分爽快,直言道:“您直接沖門口內小窗子里喊一聲就行,我們這邊門禁沒那么嚴格的。“ 陸楊忘不了上次被炸得雙耳失靈,還是不太相信,便問:“你們谷之前不是禁止外人入內嗎?” 門人看了看四周,悄悄湊過去,一臉神秘地說;“看在二位大俠是我們谷主的朋友我才講的哦,請千萬不要外傳。其實是我們少谷主最近情竇初開,幾乎夜夜都要出去與人私會,我們便將門禁設得稍微寬松一些。其實若是尋常時候,還是挺嚴格的。” 李青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兩人得了指引,便順著路走進了谷內,駕著馬車走了很久,才在片片藥田中間瞧見一個氣派的小院子,那便是林谷主最近住的小院。 剛走近,便聽見了內里的喧鬧聲,李青駐足聽了一耳朵,便明白了:“是咱們盟主,還有道士兩口子。” “哎。”李青想了想,又道:“不能說是道士了,江湖上不是傳,他為了他夫人放棄了做道士嗎。” 陸楊點點頭,傳聞有真有假,再者一個稱呼而已,又不是沒聽見這倆人私底下一口一個‘色鬼’、‘流氓’地喊對方。 將馬車停在外頭,一進院,卻只看見了李吉祥和林谷主。陸楊過去,像進了自己家一樣隨意,抓起桌上一把瓜子就磕,還順手給李青塞了一把。 李青從墻邊挑挑揀揀,選了兩把看起來最舒適椅子拎過來,擺在陸楊身后,也跟到了家一般輕松。 林夢嬌桌上擺著一個模樣精致的小鐵盒,鐵盒里整整齊齊放了幾十張折疊好的文書,她正輕輕捏著其中一張薄薄的信紙,對著太陽光觀賞半天,好似在研究古文物般慎重,就差帶個手套用放大鏡觀摩。 陸楊好奇,便問了一嘴兒,她頭也不抬道:“是林興和那姑娘的往來書信。” 李吉祥表情和陸楊一樣精彩:“你這......算不算偷窺小孩兒隱私?” “沒事的,他不會知道的。”林夢嬌看得津津有味:“他不知道,就不算偷窺。” 神一般的邏輯。 李青倒是熱衷于八卦,邊嗑瓜子邊問:“瞧出什么沒有,他們進展如何?” 林夢嬌撇撇嘴,又搖搖頭:“吾兒遜斃了,全然趕不上他老娘我。” 話音剛落,東屋的小門猛地打開,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一個穿著紫色奇怪衣裳的男人從中走了出來。 這衣服造型實在不可言說,無法用語句形容,且比先前李青穿出來的那身紅衫更為奇特,顯得此人好似一個成精八百年的鮮活茄子精。此外,又由個手藝好的人弄了個新潮發型,便是裴大盟主。 小院子里足足兩分鐘沒人說話。 突然,從凹造型的裴寧一身后蹦出來個眉開眼笑的陶朱,兩手指著他精致又妖異的發型,大喊道:“是不是很帥氣!” 李吉祥迅速反應過來,立馬拍手:“發型真是太酷了!” 意思就是,除了頭以外,基本不能看。 陶朱十分滿意,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裴寧一在這寒冷的冬天,居然還穿得這么單薄,實在少見,不知是不是仗著自己身體好瞎作。 李青扶了扶額,回頭在陸楊耳朵邊小聲嘀咕:“誰快去救救他的審美吧,他里邊那件衣裳領口都開到肚臍眼了!” 陸楊見多了大場面,也在這些年里見慣了各式各樣的奇裝異服,猶自淡定地揚聲問:“裴老板今日唱的是哪一出?” 裴寧一看清他們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精挑細選出的這身行頭帶給人的效果,垂頭喪氣地隨便找了個凳子坐:“我......我好久沒見七七了,想給她一個好印象。” 陸楊:“可以理解,但沒有必要。” 李吉祥捶捶桌子,使勁憋笑:“你倆睡在一個帳篷里過,還吃同一碗面,你沒穿衣服的樣子她都見過,多少形象全都敗光了,現在想著補救,是不是有點晚?” 裴寧一瞪大了眼睛,呆立在當場:“......她見過我沒穿......” 不小心說漏嘴了,李吉祥接收到了其他幾人迅速投過來的凌厲目光,趕緊往陶朱身后躲。 李青淡淡剝好了一小把瓜子,往陸楊手心一遞:“沒事兒,我也看過。” 裴寧一表情更加精彩,兩只手護在自己胸前,看向李青的眼神活似在看變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