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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腦子都轉不過來彎了。陸楊有些憂心,他不會把腦子里僅剩的一絲智慧一并哭出去了吧。 李青又哭哭啼啼地來解他的腰帶,手抖得不成樣子,扒開上半身的衣服時,哭得更兇狠了。他指著陸楊胸口那幾處紅痕,幾乎要背過氣去:“這......是不是......林夢嬌親出來的......” 陸楊無奈了。這是風禪前幾天逼著他站在院子里練武,被這個季節最后的幾只蚊子咬的,不光他有,外頭那幾個穿得比他還像新郎的人也有。 “我就不信......你還能對除了我之外的人......起反應......”李青哭紅了整張臉,十分賣力地證明著自己,就是一邊哭一邊行動有些煞風景,不過陸楊還是沒把持得住。 陸楊掙扎著要說點什么。他想說大哥我這是形婚,大哥你能不能先放開我,大哥你先看看今天什么日子,大哥孩子不是我的老婆也不是我的,大哥...... 不過李青壓根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把嘴堵上之后,手上動作也不停。 這邊床上正膠著著,那邊本就沒關嚴實的門,被人一下子推開。 林夢嬌看清床上的形勢后,把門‘哐’地一下死死關牢,自己背靠著門死死抵住,對著床上那兩個分不清此時此地的鴛鴦,不顧形象地大吼:“你倆能不能看看今天什么日子!” 李青回頭瞅見她,臉上還帶著淚呢,就猛地換了一個表情,冷笑一聲,聲音略有些哽咽:“哼。你的相公,早就是我的人了。他就算娶了你,他也不是你的,你懂嗎?” 林夢嬌安靜地聽完這大約是嘲諷找事兒的話,非常淡定地抱住胳膊倚在墻邊,看活春宮如看閑云野鶴。 陸楊掙扎著還想說點什么,又被李青一把按回去。李青的目光冰冷極了,他繼續盯著林夢嬌,眼神好似被逼急了的鷹,道:“就算是紅袖谷又怎么樣,老子的家世,也是可以與之碰一碰的。” 林橋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往李青身下一看,對上那雙無奈的眼睛,大致就明白了。她問:“你是不是沒來得及跟他講這個事兒?” 陸楊奮力點頭。 林橋便把她腹中孩子的來源、這場婚事的原因,以及為什么陸楊勸李青回去成親避世的理由,都給講了一遍。 李青上頭的血漸漸回歸正常地方,他依然騎在陸楊身上,有些尷尬地低頭看了一眼被他弄得亂七八糟的新郎官,十分愧疚地站起來,雙手合十,朝林夢嬌拜了拜,再朝緩緩爬起來的陸楊拋去了一個充滿歉意的眼神。 陸楊嘆了一口氣,把自己收拾起來,看也不看李青,攬著新娘的肩,哥倆好一般往出走。 林夢嬌的臉上,畫了通紅的兩個大臉蛋子,眉描得如炭條那樣黑,底色好似用石灰抹了一遍。 陸楊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笑出來。 林夢嬌扶額:“你是因為我的妝笑,還是因為李青沖過來找你笑?” 陸楊繃著臉,故作鎮定地說:“內什么,二者兼而有之吧。” “若不是一會兒還需要你去膈應趙懷禮,我才不忍你。”林夢嬌笑了笑,臉上掉下一層粉:“寬心吧,好好與李青講理,讓他不要把合歡宗牽扯進來,不就好了?” 陸楊繼續忍笑。 正說著,李吉祥從小院門口冒了個頭,向這對不管愿不愿意,都要馬上成婚的夫婦匯報:“陳千疊帶人過來了。老陸,你師弟也到了。” 萬丈峰與太極門竟是同時來的? 這段時日,外頭風言風語傳的到處都是,先是說萬丈峰作為魔教復出了,要與武林盟一較高下,又是說陳千疊作為武林盟主,絕不忍受魔教胡作非為,定要派人手了結此事。 魔教一向不站在輿論偏好的一方,被人詬病得如同蛇蝎,這也是頭一回正面與武林盟對上,有戲可看了。 陸楊把林夢嬌交代給李吉祥,讓他出手給新娘再畫一個能說得過去的妝,便往門外走去,在人潮人海中尋覓沈云開的那張臉。 他師弟生得那般標致,又喜歡穿紅,往人群里大致一望,就找見了人影。他背對著眾人,獨自往紅袖谷深處打量,也不曉得心里是什么主意。 陸楊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加油鼓勁,已做好準備在大庭廣眾之下接自家師弟憤怒的幾鞭子,謹慎地湊過去,一拍他的肩。 沈云開慢悠悠回過頭,瞧見他師兄那張多日不見依舊欠揍的臉,一時間沒找回自己的嗓子,只張開了嘴,眼圈卻一瞬間紅了。 怎么一個兩個的都喜歡哭。陸楊趕緊把他上下檢查了個遍,發現并沒有缺胳膊少腿兒,松了口氣。 沈云開沉默著瞧陸楊,盯著那雙充滿了歉意的眼睛,自己的眼圈子更紅了。 “......哥。” 這一聲差點把陸楊喊跪下,他心虛地眨了眨眼,手搭在沈云開的肩上,小聲‘哎’了一句。 下一刻沈云開的拳頭就招呼了過來,幸好他披著披風,兩人又湊得極近,旁人壓根看不出來這邊已經交上手了。 陸楊抵住他的拳頭,搜腸刮肚地要說些什么,卻有一滴水啪嗒掉在了他手背上。一抬頭,沈云開的眼眶中匯滿了水,正一顆一顆地往下掉:“我他媽的以為......那三千兩是你的買命錢。” 現在的人都流行先打架再哭嗎?陸楊最怕這個,他一直見不得別人哭,只要眼淚一掉,什么好不容易堅定下來的心都被眼淚泡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