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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那句話戳到這位脆弱的小心肝了,又憑空吃起醋來,見他還要再說下去,一講下來必定沒完沒了,陸楊趕忙抓起一把瓜子按在其嘴里,堵住了全部的話頭。 李吉祥打了個哈哈,躲開李青露著紅光的視線,道:“那個,七七啊,你正經的姻緣還在后頭呢,若此時回頭還有岸可尋,再遲一些貧道也說不準啦。” 段七七朝他吐了吐舌頭,換了個姿勢往林橋懷里一靠,頗有一股不見棺材不落淚,不見黃河心不死的勢頭:“他若不是我的正經姻緣,我怎會與他相見。不管了不管了,他要是做和尚一輩子,我就在明鏡寺外蓋一座別院,一輩子與他做鄰居。” 這撞破頭也不愿意悔改的心思,李吉祥實在勸不動,他把目光投向林橋,期盼著她能說點兒什么挽救一下。 林橋搖搖頭,她自己就是個為了找情人不惜偷偷跑出家的人,有什么話可以拿來勸。 李吉祥再看向陸楊,發現不妥,再看李青,也不妥。 最后把目光投向裴寧一時,又覺得不妥,這人還未經歷過男歡女愛,有什么可講的。 裴寧一對上他的視線,低頭沉思一會兒,倒過去拍了拍段七七的肩,道:“我能懂。我也想過,拋棄這混亂的江湖,拋棄洞庭臺,帶一個人徹底遁入深山老林,永遠不出來。” 李吉祥聞言猛地站起來,手中的酒撒了一大半在地上,他震驚地指著裴寧一,手有些顫抖:“你......你怎么也有了心上人!亂了亂了,這世界還能再亂一點嗎?” 陸楊吃了一口毛豆,心想,亂不亂他自己不知道?我跟李青這兩個邪魔外道,已經與未來的江湖棟梁坐在一間屋子里了,還稱兄道弟的,天底下不會有更奇幻的事了。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道士后來喝大了,抱著個椅子不撒手,邊哭邊說著什么‘我欠你’‘對不起’之類的話,聽的旁人云里霧里。 段七七猛地灌下一大碗酒后,不知是嗆的辣的還是心煩的,眼角直泛淚花,自己使勁地抹掉之后,往林橋懷里一鉆,整個人屬于半夢半醒了。 裴寧一泄憤似的,足足吃光了五盤毛豆,最后幾乎連皮帶rou地生嚼,又不知誰惹到他了,大半夜在自己房里練武,純屬勁兒多了沒處使。 第二天中午,幾人在樓下飯館會面。 裴寧一兩只眼圈烏青泛紫,坐在椅子上時還有些魂不守舍,筷子用反,夾起一筷頭菜,往嘴里塞,卻忘記張嘴,弄得身上掉滿了菜。 陸楊有些看不下去:“要不你回去再睡一會兒吧,咱又不急著上路。” 李吉祥這個知道內情的,笑瞇瞇地把筷子一擱,道:“昨天晚上,我們房里闖進來一位醉醺醺的女劍客,小裴兄睡在外側,聽見動靜就爬起來,誰知道,不光被人奪走了初吻不說,還被人打青了兩只眼眶,唉,實在可嘆。” 林橋一口茶幾乎噴出去。 段七七好幾日沒有正經吃過東西,此時上桌動靜好似風卷殘云,吃相十分豪放,聽此猛地一抬頭,問道:“誰家女劍客這么不長眼,要非禮也是該非禮細皮嫩rou的道長,挑個黑皮王八算怎么回事。” 裴寧一又露出他那深閨怨婦一般的眼神來,盯著段七七的頭,欲言又止,一個字都沒往外蹦。 李吉祥聞言,笑得更歡了:“誰說不是呢。可人家女壯士抱著小裴兄就算了,喊得卻是別人的名字,世上怎么還有這樣的事啊,貧道算是開眼了。咳,看來以后房門是要緊鎖了,萬一什么時候跑來個采花大盜,把我也給非禮了,那該怎么見人啊。” 幾個聽懂了他言外之意的人,都咳了兩咳,低頭吃飯。 李青笑瞇瞇地點評道:“看來這女壯士未必劍耍的很好,醉拳倒是打得不錯。” 唯有段七七在狀況之外,手拿饅頭,嘴里塞著飯,也止不住她那張伶牙俐齒的嘴,她用胳膊戳了戳魂不守舍的裴寧一,問道:“誰呀誰呀,那女俠漂亮不?你黑燈瞎火的能看清臉嗎?啥感覺啊?快講快講。” 裴寧一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好似舌頭借給別人去了,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幾人來得巧,正好趕上當地一年一度的什么節日,城中集市匯聚了附近五座城的商戶,有的沿街叫賣,有的大搞優惠活動,也有的前后各背一個木頭柜子,一打開,內里的小玩意兒不甚新奇。 林橋請客,給段七七來了一碗冰鎮酸梅湯,好解暑。兩個姑娘摟著胳膊逛,路過一家賣胭脂的店,門口吆喝的店小二見兩人的目光都往口脂上瞄,又見這二位衣著艷麗,一個長身玉立翩翩公子狀,一個五大三粗留一圈絡腮胡,心下便明白過來,急忙上前道:“二位大俠,小店的胭脂膏子,男人也可以用的。” 亦步亦趨好似爹媽一般,跟在這兩人身后的陸楊李青,腳步一頓。 小二滿臉堆笑地繼續說道:“如今正趕上了集市節,我們小店里也搞著活動,買三送一,買四送二。我們店內的包裝精美,樣式也獨特,正好可以用來送情郎呢。” 段七七一聽,故作親昵地捏了一下林橋的腰,道:“那我買來送給你正好。” 林橋表情復雜地道:“那就多謝四哥哥了。” “哎~”段七七還要往下演:“都是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你拿了胭脂回去,不用還可以讓給你meimei,就說是我給的,她一定還記掛著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