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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因此脾氣變得十分暴躁,前些陣子因為個什么事兒,一口氣殺了二十多個郎中。直到這位林大夫的出現,才使得王宮上下的氣氛有些好轉。 她是頭一個在國王身邊活了這么久的醫生,誰見了都會充滿感激地低下頭。 侍衛長對她懷有十萬分的敬意,手放在胸前,俯下身子,畢恭畢敬道:“尊敬的中原醫者,我并不是有意如此。有人看到深夜闖入王宮的馬匪進了你的院子,他們都是一些很邪惡的人物,我們......” “馬匪?”林橋的表情瞧上去疑惑不解:“那種草原上的惡霸怎會來我的院子?我一直坐在這里賞月,從沒見到有人進來。” “這......” 見對方表情猶豫,林橋的聲音便嚴肅起來:“該不會是侍衛長大人覺得,我沒有為國王陛下治好病,認為我沒有用處,這才有心要找我的麻煩吧。” 侍衛長可惹不起這位主子,趕緊擺擺手:“并非如此,我們只是例行公事,還請大人行個方便。” 林橋一攤手:“若是沒找到馬匪,又該怎么說?” “自當為大人賠罪。” 一幫侍衛都知道這位醫者在宮中的地位,沒人惹得起,不敢過多逗留,皆看著她的臉色行事,匆忙搜查了一番后,見沒什么異常,全站在侍衛長身后,不敢抬頭看人。 而躲藏的人,也命運般的自動分配,兩個躲在床底,兩個藏在房梁上。因為這搜查實在太沒有水準,侍衛隊為林大夫放了足足一個西湖的水,是以并沒有被發現。 段七七與裴寧一縮在床底板下,碰了一鼻子灰,頭都直不起來,依然很有精神氣地互相小聲打著罵戰,所言無非是‘豬頭三’和‘小鱉四’,直聽得彼此耳朵起繭子。 房梁上的兩個非常悠閑,因為一點也不怕被發現,反正也打得過,從不發愁這個,純粹是為了不讓林大夫受牽連,才勉強委屈自己,隨意找地方躲起來。 好端端的,李青的手又伸過來,在此情景之下,非要抱住陸楊的腰不松手,像個小孩子一樣耍脾氣。 “別鬧。”陸楊對他做口型。 李青抬頭看著他,非要在這個地方耍無賴:“你肯讓林大夫抱,為什么不讓我抱。” 陸楊余光瞥見搜查的人走進來,趕緊捂住他的嘴。 李青靈機一動,緊緊盯著陸楊略顯慌張的臉,突然伸出舌頭,輕輕地舔了一下他的手心。 陸楊整個人幾乎跳出去。 冷靜下來后,他強忍住想揍人的心情,欺負對方看不懂,豎了個中指送過去。 李青反倒攥住他的中指,含情脈脈地望著他,撅起紅潤的嘴巴,意思是要索吻。 陸楊低頭,裝作很在意下方搜查的樣子。 一幫呆頭兵,沒什么可看的,倒是旁邊這位白衣裳的小白臉更吸引人的目光。 李青又湊過來,幾乎與他臉貼著臉,強逼著他把頭轉回來。 陸楊再做口型:“別鬧。” 李青笑了一笑,目光灼灼,幾乎要把人燒出一個洞。 他湊過去輕輕親了一口。 陸楊沒有躲。 他先是垂下眼想了一會兒,又歪過頭去盯著李青,迎著對方火熱的視線,陸楊心頭重重一跳,有些后怕地別過眼去。 差點愛上他。他想。 外頭的林橋目送著侍衛長離開,關上院門后松了一大口氣,回身直往屋里跑,把一直默默互掐大腿的段七七裴寧一這對冤家弄出來,再招呼頭頂的陸楊兩人下來。 出了床底,那對活寶掐架更厲害了。段七七不知怎地,竟與他悄悄定了和平協議,在裴寧一傷養好前,不對他用劍。是以兩人只能展開小學生一般的罵戰,最多再互相掐一掐胳膊和腿,絕不搞惡性內戰。 下了房梁的陸楊也不知為何,臉紅得像只大閘蟹,快步走出屋外吹冷風,身后李青緊追不舍,并偷偷壞笑,好似中了彩票。 幾個人又嘮了一會兒家常,段七七睜起一雙好奇的大眼,隨著林橋介紹屋內的異域陳設,很多擺件和裝飾都是烏理國特色,屬于大周境內沒有的風景。 段七七聽得不住愣神,與林橋約好,等過些時日一定上街買一些古古怪怪的小飾品帶回中原。 又扯了些有的沒的,裴寧一突然道;“咱們是不是忘了點什么?” 段七七頭回沒有反駁他的話:“我也覺得,好像差了點啥。” 一直縮在水缸里沒出聲的道人長嘆一聲,從里邊爬了出來,非常無奈地說:“還以為沒人記得貧道呢。” 已經入夜,也沒什么能吃的東西,幾人就著林橋小廚房里的一點番邦醬料,分吃了李吉祥剩下的馕。 林橋與陸楊兩個就地取材,搜羅了一些能用的草藥,制成了簡易版的藥水,泡在盆里等一會兒摻進洗澡水里,將眾人身上鬼畫符一樣的紋樣洗掉。 林橋也講起了自己這段時間的遭遇:她先是埋進沙里,又被前往烏理國貿易的商人了撿回去。因為會些醫術,被送進王宮為國王治病。而原本住在這間院子里的醫師因為治療失誤,加重了國王的病情,前些日子被綁在鬧市口斬首,如今早就涼了。 說到這里她捏著馕嘆了口氣,有些發愁地道:“國王的耐心并不多。若我再過一個月依然沒有治好他的病,也會被推到鬧市口砍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