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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作鏢師打扮,身形略小,容貌帶著十足的攻擊性,略有些女子意氣,還長了一大把胡子,對上目光時,只覺有半分狠意在內,不好招惹。 另一個作清瘦書生模樣,眉清目秀,嘴角含笑,天生一副慈悲模樣,渾身上下散發著善人的味道,可以親近。 公主看得有些呆了,此次出宮基本是瞞著她的爹爹,就為了來十二門派所在地見識見識什么叫做真正的江湖。小時候總聽寧妃娘娘講起江湖中的許多故事,也偷偷讀過江湖小說,總覺不過癮,如今真正坐在百樂城內,見過形形色色的江湖中人,才有些明白,為什么她們如此向往江湖。 江湖魚龍混雜,人們各有所長,衣著打扮花樣百變,又來去自由,行如風雨,心有俠之大義,以往種種,才構成了江湖二字。 她盯著林橋出了出神,末了道:“你叫什么名字?來我府上做我面首可好?” 這丫頭又來了,李青陸楊同時扶了扶額,林橋則一臉懵地啊了一聲,他也是此生頭回經歷被姑娘們搶著做丈夫,回過神來時趕緊雙手擺了擺:“我有家室了,對不住。” 也不曉得有什么好對不住的,公主癟著嘴哦了一聲,扭臉沖四九道:“那你來我府上做個護衛吧!” 四九一擼袖子,當場就不干了:“你誰啊我就給你做護衛,你怎么不讓老子給你做面首啊?看不上老子嗎?”他一把將胡子扯了下來,公主眼睛又瞪大了。 四九抹了一把臉繼續道:“要是老子做你面首,你那駙馬相公保準被我揍成烏雞眼!” 公主眼睛里似乎閃了閃光,也不知這番話和這個人到底戳中她心頭哪點了,她立馬道:“我還沒有駙馬呢,你來做我駙馬吧!” 李青捏著下巴思考了好一陣,終于得出了他的結論:“這丫頭別的病估計沒有,但多少沾點缺心眼。” 陸楊看不下去,趕緊過去給人好好把了通脈,又指揮氣呼呼的四九去抓藥,眼瞧著公主大人似乎格外看得上他們四個,有意將他們四個全收進府里養著,陸楊找了個理由,拖著李青和林橋跑了。 三人挪至隔壁房內,兩個真正的病人正躺在那里,一個唉聲嘆氣,還有氣兒說話,另一個干脆是昏迷狀態,喊也喊不醒。 陸楊見這等情況,無奈地笑了一下:“這城主還真看得起我,不知道我是哪個路子出來的野醫生,就敢讓我給人抓藥,也不怕出事。” 李青倒格外看得開,他找了把椅子一坐,扇起他的小風雅扇子:“無妨,小鄭哥你就治吧,若是最后不行,我替你去償命。” 陸楊隨口道:“那林大夫還要娶人千金呢,你怎么不娶。” 李青嘿嘿一笑,道:“只要小鄭哥不介意,我再娶一個也可以。” 陸楊抓起一只茶盞丟了過去,李青精準接住,向他得意地挑了挑眉后,把茶盞揣進衣兜里,意思是要永久收藏了。 病人一男一女,男的唉聲嘆氣,見著陸楊為他把脈,依舊嘆氣,邊嘆邊道:“郎中,你不必為我看了,我這是必死的病,算命的也說過,我熬不過這一年,見不到冬日的雪了。” 陸楊把完脈,心里有數后,邊寫方子邊道:“本郎中兼職替人改命,你這病確實有些麻煩,是要好好喝上兩碗藥了。” 林橋接過方子一看,有些詫異,畢竟這里面的藥很多都并不能算作藥。她看了一眼李青,又看了一眼病人,才避重就輕地說道:“有兩味藥不太對,你確定要這樣開嗎?” 陸楊看著她,眨了兩下眼,道:“放心,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嗎?” 林橋一琢磨,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要以毒攻毒,用萬丈峰的法子救人了。 陸楊起身,一拍李青的肩,沖他耳語道:“既然張家給我找了茬,我也不能就這么放過他。” 這夜,便有一黑一白兩位壯士,再度爬上了客棧的屋頂。 這屋頂爬多了,此時看起來,倍感親切。李青摸著兩只瓦片,隨口道:“上回不當心踩碎了一片,這么快又修好了,動作夠麻利,不愧是做生意的。” 陸楊也隨口道:“我家祠堂的屋頂,碎了好多塊瓦片,每次下雨就漏水,云開也沒想著修。” 萬丈峰也有祠堂,內里倒是沒供著多少牌位,上面人的名字,一個比一個毒,都是曾毒禍天下的大人物。陸楊心想,若是再打聽不來師父的下落,等回去了,也要給師父刻一個牌位擺著。 李青什么也沒注意,滿耳朵都是云開兩個字,他似是漫不經心地問道:“云開是誰,你曾經的那個老相好?扳指的主人?她怎么不管你家的祠堂。” 又嬉皮笑臉地補了一句:“若是我,保證把你家所有事都放在心上極了。全天下最要緊的,只有我們小鄭哥了。” 他說著,又要把手往人腰上摸。 陸楊猛地站起來,他的計劃便落了空。 他奇怪地看了李青一眼道:“云開是我師......弟弟,親弟,想哪兒去了。” 兩人挑了張家最大的那處藥鋪下手,李青看起來堂堂正正,撬人房鎖倒很有一套,那手藝那技術,就是開鎖匠來了也得甘拜下風。 陸楊忍不住評價:“肯定是以往撬黃花閨女房門撬多了。” 李青回頭羞澀地笑一個:“但其實我最想撬的,只有小鄭哥的心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