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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同你共享天下,這馬車君同自然坐得。”蕭祈語氣認真道。 蘇言風心中一暖:“你有這份心就夠了,再說我要這天下做什么。卸掉兩匹馬。不然我就不跟你走。” 蕭祈無法,只得照做:“看看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蘇言風搖了搖頭。蕭祈一笑,彎身把他橫抱起來。蘇言風連忙雙手摟住蕭祈的脖子:“我自己能走。” “我想抱著。” 蘇言風被小心翼翼地放到馬車里,車簾擋住了百姓們熱切的目光。在百姓們的歡呼和簇擁下,馬車緩緩駛離府門口。一路上都有百姓沿路跟隨,直到進了宮門才沒有了。 宮內拐角轉彎很多,不適合乘坐馬車。蘇言風從馬車上下來,再次落入蕭祈懷里。 一直抱到朝露殿,蕭祈才放下他。 推開殿門,眼前的一切讓蘇言風愣住。 地上全部鋪上了柔軟的獸皮地毯;有棱角的擺設全部被撤掉;易碎的花瓶、擺件也都不見了。 蕭祈余光瞄了眼一旁的李忠盛,很是滿意。他早上急著去接君同,只吩咐了李忠盛一句“重新布置一下朝露殿。” 到底是御前伺候多年的人,很容易就猜透了皇上的心思。輝煌華麗這些都是次要的,安全才是皇上最看重的。 “太夸張了吧。”蘇言風驚訝。 “不夸張。殿里沒用的擺設太多,都撤走,免得你不小心撞到。” 進了殿內,床頭掛著很多香囊。 旁邊的李忠盛道:“這是太醫院送來的,說是能安神助眠,奴才就給掛上去了。” 蘇言風湊過去聞了聞,里面確實都是一些安神的藥材,遂放下心:“有勞李公公。” “公子客氣了。”李忠盛很有眼神地退下,“奴才這就去傳膳。” 蘇言風坐到床上,環顧殿內。陳設看似簡單,其實都是極好的東西。包括地上鋪的獸皮地毯,都是重金難求。 半真半假道:“我越來越有禍國殃民的樣子了。” “誰說的!”蕭祈不贊同,“你現在是蕭國的福星。” 話剛落,一道聲響傳來——崽崽又動了。 蕭祈:“你看,連崽崽都不同意你說的話。” 蘇言風摸了摸肚子:“崽崽說得對。” - 蘇君同就是蘇言風,他當年并沒有死,一切不過是他的障眼法。甚至連皇上也參與配合了。 ——這是群臣們都心知肚明的事。 然而“死而復生”后,蘇言風已經成了蕭國百姓敬服的福星,聲望極高。又得到上天垂愛,懷了龍胎。還有皇上無盡的偏袒和寵愛。 不管從哪方面講,今時今日的蘇言風都不是他們能輕易撼動的。 蕭祈坐在龍椅上,擲地有聲:“君同懷著朕的孩子,朕不希望有人擾了他的清靜。誰再敢攪弄流言,搬弄是非,別怪朕不顧念多年君臣情分。” 當年他疏忽遲鈍,讓君同陷入妖妃傳言。群臣又輪番上奏,逼自己處死君同。最后迫使他們分別。同樣的錯誤,蕭祈不會再犯第二次。 下了早朝,蕭祈將丞相吳秉誠宣到正德殿。 李忠盛收到皇上眼神,遞上手里的東西:“丞相仔細看看,可認得此人。” 一張畫像。正是蘇言風調查妖妃一事時,從說書先生那里得來的。也就是買通說書先生,讓他杜撰妖妃傳言并加以散播之人。 蕭祈在半年后找到了畫像上的人。不過當時君同已經離宮,蕭祈便沒有立刻追究,尋思等君同回來讓他親自算這筆賬。后來又因為種種事擱置了。不過這張畫像他一直好好保存。 此人正是丞相府的管家,現在仍是。吳秉誠沒法說不認識,否則就是欺君。再一想早朝時皇上說的話,吳秉誠很快猜到了緣由。 吳秉誠老實承認:“臣知錯。” “過去的事朕不想再追究。”這是他跟君同商量后共同決定的,蕭祈緩緩道,“你是股肱之臣,對朕、對朝政都做出了貢獻。若一直如此,朕一定會讓你安享晚年。” 后面的蕭祈沒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臣明白。”吳秉誠立刻道。 蕭祈語氣淡淡:“明白就好,下去吧。” 待吳秉誠離開,蘇言風從屏風后面走出來:“槍打出頭鳥,有吳丞相這個例子,其他大臣也該老實了。” 當時他得蕭祈“專寵,”且善妒成性,引得前朝后宮嫉妒眼紅。大臣們自然會抓住一切能除掉他的機會,不僅僅是為了朝政,也為了后宮。 如今兜兜轉轉,宮里只剩他一人,往后也只有他。一些事情,該翻篇就翻篇了。 蕭祈扶著他坐下:“怎么醒的這么早?” 他進來時就發現殿內有人,想來只能是君同,便沒戳穿。 “師父說得多走走,不能一直懶著。”蘇言風拍了拍鼓鼓的肚子,“多走動對崽崽好。” 崽崽已經五個多月了,月份越大越辛苦。蕭祈不忍心他在正德殿陪自己坐著,把人抱起來,吩咐李忠盛:“奏表全拿到朝露殿。” 蘇言風晃晃腳尖,不知第幾次道:“我自己能走。” 蕭祈也不知道第幾次答:“我想抱著。” 四國剛剛統一,很多事情等著蕭祈處理。光統一錢幣上就夠頭疼的。 蘇言風作為戶部侍郎,主管錢財,自然有義務替皇上分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