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宅斗文里修仙 第117節
江芙抖抖身上的雪,欣喜道:“母親。” 她嘆氣:“想來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從小你就不一樣,長大了后仍舊不一樣的。” 衛芷的目光忽然變得非常平和,她道:“我真的很羨慕你,四海九州,隨處可踏。” 江芙揮袖,她們所在之地忽然變成,滾滾濤浪的黃河;接著天地變幻,她們來到昆侖之巔;再一凝,衛芷嗅到清香的稻花香,這是四季如春的嶺南…… 江芙道:“這些都是女兒走過地方。” 江芙把袖中的玉瓶取出,道:“我這里有一顆,可以延長百歲的丹藥。您服下,日后我帶您去這些地方玩。” 衛芷晃了晃神,良久,看了看她手里的藥,有些欣慰有些難過:“你沒有用它,是等著給我用的。” 她將那玉瓶捧在手里,端詳它半晌:“我小時候常聽家里的下人講故事,孫悟空大鬧天空,白蛇水淹金山寺,白蛇盜取靈芝……” “原來這世上真有神藥。”她沒有服下,反而把藥瓶塞回女兒袖子里,道,“我是做凡人,已經打定主意了。” “你把它藏好,不要外露。”衛芷想了想,“不要給別人說了,你爹你弟弟都不行。” “古語有云: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衛芷突然大笑,“人生又何必拘泥一條道路。” “芙兒走吧,既然已經決定了,就大膽的往前走,不要回頭,不要留戀。”衛芷道,“你一回頭,一大家子,就難免有生貪念的,到時候反而連累了你。” 江芙跪地磕首:“母親懷女兒十月,養育十五載,今當分別,女兒不孝,愿以畢生修為,護您世世平安榮華。” 衛芷連忙搖頭:“使不得,你怎么能說這般的話。你若嫁人,也是離我遠了;你若去參軍,也是離我遠了;你若進宮當女史,也是離我遠了。” “孩子終將長大,也終將遠離。”她含笑道,“遠離飛翔不代表是斷離啊。你始終是我的孩子,我孕育了你,給我解了無孕之擾,免受他人議論,又護我身體。你不欠母親的。” 江芙聞言,大痛,她踏入歲月長河,與普通人終究不一樣。對時間遲鈍了,她的一剎那,可能就是別人的半生。 今次遠離,不知何時相逢。 江芙暗暗為自己算了一卦,卻道還有一緣。 她道:“母親,我們家還有一劫難,屆時我必來化解。” “潛龍在淵,只待飛時,那也是我們家……”忽的一道雷劈下,江芙自知不能透露太多,只得囑咐母親道:“在鄉下買田,買宅,掛在別人名頭上。” 江芙說完,便轉身離開了,衛芷追上去,道:“芙兒,你不能忘了母親。答應我,好嗎?” 江芙點點頭:“絕不會忘。”她如一縷青煙消失在原地。 今天的雪格外溫暖,她望著化為小黑點的英國公府。 她御劍飛回青城山,回到白玉洞府開始修煉。等她睜眼時,冬天已經過去,萬物生長發芽。 她撫摸一棵樹,剛到時才不過是個小樹苗,現在已經粗大不少。 她感嘆道:“才一年,你就長這么大了。” 鮮嫩的樹搖搖葉子:才不是呢,我已經四歲了。 江芙點頭:“原來已過了三年了。” 她拍拍自己腦袋,口中說道:“幸好沒過去,差點壞了大事。” 她不打算再閉關了,走下山去逛一逛,到了時間再過去。 她下山時,遇到個老頭子,他拄著拐杖,腰間別著酒葫蘆。 幾個小孩子結伴山上摘棗子,從他身邊走過。 他“啊”的一聲,從他們身邊倒下,然后腿腳抽搐,小孩子們都停住了腳步,來扶他。 “你們撞到我了,撞到我了。” 小孩子你瞅瞅我,我瞅瞅我,記不清剛才走過時,有沒有撞到老人。 那老頭眼珠子一轉,指著一個瘦弱的孩子,道:“就是你撞得我的,你叫吉祥是不是?” “好沒良心,老頭子都撞。”他便看這些孩子,便抹淚。 這七八個小孩子,原本人人自危,現在一聽是別人撞了老頭。他們心下一松,道:“吉祥,你把老爺爺撞了,快叫你爹媽來。” 叫吉祥的孩子,扎著抓髻,小小的腦袋充滿了疑惑,他雖瘦弱,但衣裳整潔,精神也很好。他道:“我怎么不記得,我把他撞了你。” 大點的孩子道:“你撒謊,不害怕你爹打你。你爹可是做先生的,最討厭人說謊了。” 小孩子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吉祥眼睛開始掉金豆豆,已經分辨不出來,自己到底撞沒撞老頭。 在旁觀望的江芙現身道:“你們在干什么?” 那老頭見又有人來了,叫喚的更厲害了:“姑娘啊,我被這小子給撞到了。現在渾身上下難受,動彈不得。” 江芙踱步走過去看他,四下打量,然后痛心地說:“撞得不輕,老爺爺這么大把年紀了,怎么能再撞他呢?” 眼見小孩子們,又要討伐吉祥了。衛芷道:“我們現把爺爺送下山,讓撞人的小孩子父母給治病。” 躺在地上的老頭一聽,喜不勝收,感覺這姑娘可真上道。 小孩子們本來就快沒主心骨了,先走了來了大jiejie,他們就聽她的安排。 “你們去砍些小樹苗,去做模板車,咱們把老爺爺拉下山。” 小孩子們在江芙的指導下,成功做出了簡易的小推車。 老頭在躺在地上,一趟就是兩時辰,差點沒被石頭咯死。 然后他們又把人放上小推車。小孩子們合力把他推下山。 江芙安慰吉祥道:“別怕,相信我,不會有什么的。” 老頭眼皮一扯,確實沒什么,就是被打一頓而已。他能多的些錢財。他想的美滋滋,誰知道在路上,顛簸的要命,他幾次被顛下去,感覺臉都要朝下被摔稀巴爛。可是每次都都掉不下去,令他提心吊膽。 下山走到平路上,才好多了。等進了村,大人小孩都朝他們看,覺得稀奇。 一愛八卦的女人問:“小三子,你們拉著李老頭干什么?” 小三子道:“他被吉祥給撞了,我們把他拉下來。” 眾人一聽,有好戲看了,現在又是下午休息時候,一些不急著做飯的人都跟著過去。 這吉祥姓趙,他爹是當地的老童生,四五十了,還沒有考上秀才,只能在村頭教書謀生,也算的小康之家。 老童生結婚晚,這把年紀也才得了個十歲的孩子。小孩子生的也瘦弱,看著跟七八歲似的。 老童生慢悠悠在院子侍弄花草,廚房炊煙升起,老婆在做飯。 他方想起兒子還不回家,想著等他回來,要訓斥他幾句。這就聽見有人喊他:“趙先生在家嗎?” 老童生點點頭:“在,請進。”院門現在是敞開的。然后他就看到,一群人呼啦啦進了他家院子,其中還幾個小孩推著車。 這么多進他家,他摸不著頭腦。但是看到兒子也在其中,他面色沉了下去:“不在家讀書,又出去瘋什么?” 一婦人嘆息道:“誰說不是呢,趙童生,你不管好孩子,他就上下躥,這下好了把人家李老頭撞了。” 老童生不可置信:“什么?” 李老頭在推車上,哎呦幾聲。小孩子們就七嘴八舌說起來。 “我是不成了。”李老頭痛呼,“我真的是渾身難受啊。” 聽著他哀呼,有幾個看戲的,以為他是真的難受,忙說:“趙童生,您還不去請大夫給過來看看。” 老童生現在也無心責罰兒子,只想著不要出事才好,在廚房里做飯的女人聽到動靜。她把小孩子拉到身邊,要扇他幾巴掌:“叫你不讀書,跟著人亂跑!” 在她提起巴掌時,江芙抬手給擋住了。 女人見有人阻攔,也不好再當面打,疑惑看向她,這女郎看著陌生呢。 江芙在自己身上設了層術,讓自己的容貌和氣質減半,現在雖然也漂亮,卻是普通的漂亮。 江芙道:“我在下山的路上,看到這老爺子躺在地上,孩子們都慌了神。” 李老頭忙說:“幸好是這位姑娘,讓小子們做了推車,把我退下來。否則我都動不了,在山上喂狼了。” 老童生忙躬身賠罪:“李老爺,是犬子無禮了。” 那邊李老頭家里,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正在屋里讀書,一位極為漂亮的女子在堂屋里紡織。就是房屋和陳設破舊,但勝在干凈。 他們偶爾相視一笑,感覺十分甜蜜。 “不好了,李相公。” 這村莊有些偏僻,所以村里出個童生都算得讀書人,有學問的人,也被抬高稱呼“相公”。 李善問:“怎么了?” 那報信的青年繼續道:“你爹被趙童生家的小子給撞了,現在躺在推車上,動不了了。” 李善聽了這話,立馬站起來,他急急忙忙趕去趙家。他家娘子織布的動作也停了,公公被撞了,按照人類的規矩,兒媳婦哪里還能坐在屋子里。 夫妻二人連忙奔赴趙家。 雖說李善先走,他那娘子很快就跟上了,腳程麻利。 等到趙家院子時,大夫正在給看診。赤腳大夫摸摸李老頭的腿,他就痛的不得了:“哎呀,哎呀碰不得!” 赤腳大夫輕輕碰下手臂,李老頭反應都劇烈。他一時摸不著頭腦,怎么會痛的這厲害,若是傷的真嚴重,現在是連知覺都沒了。若是不厲害,他給正正骨也是可以的。但是李老頭不讓近身正骨。 他左右為難,感覺這病人難治了。 老童生見是二十多歲的年輕童生來了,他立馬行禮道歉。 李善也是還禮,道:“先看看我父親如何,趙先生不要擔心。”他反而安慰老童生。 當年李善家徒四壁,母親早亡,父親無所事事,是老童生發善心,讓他跟著同村交了束脩的孩子們一起讀書。 他是他的第一個老師,無論如何他都尊重他,敬愛他。 只是這么下子僵持不下,赤腳大夫只能含含糊糊道:“先喝些草藥休養休養,日后再看看。” 這話,也不知李老頭是傷的嚴重還是不嚴重。 李善的妻子,繡娘上前扶著公公。她仔細把脈,眉頭微蹙,卻是納罕:這經脈肺腑并無損失呀。 李老頭見自家兒子兒媳來了,吆喝的更大聲了:“你們再不來,就見不到你們爹了!唉!唉!” 江芙忍不住笑了,那聲音清脆響亮,在一眾人或真或假的的擔憂里,格外的突兀。 四面八方的目光都投向她。繡娘也不例外,只見她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可是卻這么不守禮節。在人痛苦的時候發笑。 繡娘打算一會兒,給這小姑娘一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