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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升之橋架起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看見了隨著接引天光離開此界的人影。為他洞開的那扇天門,魔氣充盈逸散,除了殷瑯,還能有誰?! 即使特意挑了秦珣出陣竭力之時,又有宴歸禾威壓相助,宴姝廢了老大功夫,仍舊拿不下一個又累又傷的秦珣。 宴歸禾氣女兒無用,卻也將這青年人看進了眼中。 不愧是殷瑯的徒弟。 但不能為他所用,就只能去死了。 宴歸禾垂著眼,不斷加重秦珣身上的威壓,骨骼嘎吱作響,汗液如水滑落。這一次,是真的動彈不得了。 宴姝掂量兩下匕首,慢悠悠走上前來,在秦珣幾個致命處比劃了一下:其實我還挺喜歡你的,近百年前吧,我遇到個很得我心的男人,可惜大意之下叫他和別的女人跑了。你們一個兩個怎么都這樣沒眼光。 姝兒!宴歸禾不滿喝道,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玩幾個男人不算什么,但這種場合是說床上那點事的地方么?他費這么大力氣算計住幾個魔尊,是讓她給自己找男寵呢?! 知道了知道了!宴姝翻了個白眼,煩死了。 她攥緊匕首,看著這張臉還是覺得可惜:沒辦法,我的靠山想要你死,那就只好送你走了。 眼看她就要揮下匕首,季長安心急如焚。她是不信殷瑯會丟下徒弟和下屬跑了的,但是都生死攸關了,這人還沒蹦出來,八成是被絆住手腳了。 她小幅度左右警惕,從懷里摸出一道劍符,就要捏碎。 師尊的劍符,希望頂得住宴歸禾。 發力一瞬,一只手從后面探過來,捏著劍符又塞回了她袖子里。 傻徒弟哦。她有靠山,你就沒靠山么? 飛升的紅衣尊者慢悠悠從太華仙宗后面晃出來,為師就來遲了一會兒,瞧瞧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樣了?我聽著還是個情殺。唔為師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有了和父輩的女人搞到一起的愛好? 宴姝臉青了。 很少有女人不在意年齡,殷瑯這一句,直接將她的注意力帶偏了十萬八千里。 難道不是么?先看上了當爹的,幾十年后又看上了他兒子呵呵,看出來了,宴姑娘是真的喜歡這種類型。 這次,宴姝連眼珠子都變綠了。 你是山成的兒子?! 她注意力走偏,她爹可沒有。 殷瑯笑吟吟地在秦珣肩上一拍,手掌落下瞬間,秦珣身周凝滯的空間解除。宴歸禾遭到反噬,當場口吐鮮血。 再抬頭時,眼珠氣得發紅,與宴姝格外相襯:你算計我?為什么? 宴歸禾想不通。 此世重生后,他自問對殷瑯不說掏心掏肺,今日之前也從未有過任何背棄傾向。甚至今日發難,也是得知合道期不能停留此方世界,以往多番謀算落空,不得已而為之。連計劃都是臨場做的,除非殷瑯會演算未來,否則 宴歸禾的表情僵住了。 他想起自己是如何擁有了兩世記憶。 自己可以,那殷瑯憑什么不可以? 他猛地抬起頭想說什么,搭在秦珣肩頭的那只手正輕輕一推,山岳般沉重的壓力沉甸甸負在腰背肩頸,生生將他嗓子里的聲音壓了回去。 只聽見殷瑯笑說:去啊!你靠山都來了,還不趕緊地反擊,呆著作甚? 秦珣深吸一口氣,撿起宴姝被壓倒時摔落的匕首,向這父女二人靠近。 手起刀落。 鮮血濺出,頭顱滾落。死亡之后的模樣,大能修士與普通人并無不同。 秦珣握著滴血的匕首,呆呆立在原地,仍疑身在夢中。 報仇,就這么簡單么? 殷瑯低聲向身旁無形之人道謝:若非龍兄相助,我還真不一定壓得住他。 架設飛升之橋前,他們先走了一趟妖族,與龍虞細談一番后,龍枝戀戀不舍地答應了跟隨龍旒一道前往神界的龍族祖地。 先前眾人看到的飛升者便是龍枝稍作了偽裝,先一步離去。 飛升之橋連通兩界,自動接引修為合格的修真者。他還能穩穩站在這,同樣多虧了龍旒的幫忙。只要發揮出的實力不越過合道期這條危險線,飛升之橋連通的仙界就無法察覺到他這個違規停留的存在。給他留下充足的時間處理好此界事務,再行離去。 不過么,留下的人就不能是殷瑯了。 明目張膽的違規,大道可也不是瞎的。 殷瑯的視線掃過整座天下城。 三大仙門的合道期修士隕落,妖皇龍枝飛升,魔主殷瑯飛升,合道期修士全部離開后,瀾天界正魔妖三方的力量反而又達成了平衡。 與域外一族一戰,三方損失都不在少數。 合道期不存,仙門名存實亡,靈修內部必然要經歷一番紛爭,重新劃分利益; 龍虞失去逆鱗,實力退化至渡劫期,雖在經驗占長,卻無法支撐強度過大的戰斗,更何況妖域核心區域生命力損耗嚴重,不知要花費多少年的時間恢復; 魔修這邊,天道有意之下,曾經跟隨嚴偃的第六魔尊、第十魔尊在天雷下湮滅,十尊之位只余四人,人間地獄的惡鬼們更是死的一個不剩,任誰也不會覺得,北魔域還有發動戰爭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