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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有片刻停留,以渡劫期的眼力甚至沒看清屬下那名領頭修士的長相,虛空中光影閃現,強行撕開空間拉開一道縫隙,朝諒抬腳就要往里鉆。 又有一道迅疾的黑光斬過,朝諒才拉開的空間裂縫被攔腰斬斷,驚得他連連后退,閃出三尺外才心有余悸停住。 朝諒抬頭往裂縫方向看去,面色瞬間一白。 嚴偃不知何時閃身落在了縱橫兩道裂隙的交界處,狹長的裂隙正在他背后緩慢愈合。一雙看不出感情的眼睛落在朝諒身上,看得他毛骨悚然。 嚴 藏寶圖,交出來。 嚴偃向他伸出手,屬下的渡劫期魔修從背后方向緩緩靠近,逼迫強搶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朝諒咬著牙,那東西真的不在我身上! 嚴偃又看了他一眼。 朝諒心中驟然升起無邊無際的恐慌,大腦一片空白,憑直覺下意識往后疾退。 可是還是太慢了,那只手的周圍時間無限被放緩,好像千分之一彈指的功夫,那蒼白枯瘦的手指已經遞到了他的眼珠前。 金石交接炸裂,刺耳的摩擦無限被放大,險些直接震聾朝諒的耳朵,他下意識捂住耳朵、用力眨了眨眼睛。 閃著寒光的槍尖與劍身齊齊落在嚴偃伸出的那根手指上,冰涼火焰跳躍著,毫無預兆地沿著槍身唰竄上了狹長雪白的劍身,高興地緊緊裹了三圈,一動不動了。 嚴偃早在那黑焰燒過來時便迅速撤手后退,此時握著長劍的人低頭看了看與自家劍身親密接觸的黑焰,又抬頭看了看一臂之長處臉上寫滿了錯愕地紅衣魔尊,忽然開懷地笑了起來。 他伸手親昵地彈了下劍身,指節所及之處,黑焰自動避開,討好地晃了晃,殷尊者,許久不見,就這樣接待老朋友嗎? 雪衣墨發,腰懸金劍,眉間佩著一點猩紅寶石。再加上這熟悉的語氣神態,可不正是那熱愛游山玩水管閑事的太華仙宗天璣道君嗎。 殷瑯還未說話,沈慕玄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在懷中掏了掏,不知掏出了什么,看也不看便直接丟進了魔尊的懷中,路上就聽說殷尊者修為大進,離得太近啦,來不及準備什么好東西,這小玩意勉強可入眼,就當是給尊者的賀禮吧。 這人的行徑太過熟稔,東西被殷瑯一把攥在手中時,包括殷瑯本人,都愣是沒人覺得他一個仙門道君真心實意給魔道魔尊送賀禮是一件多么不合常理的事情。 殷瑯大約是終于反應過來了,微頓了頓,垂眸將賀禮塞入衣襟,又伸手召回黑焰,這才平靜問,你來這里做什么? 看他那表情就知道還不打算好好說話,殷瑯淡淡道:此地乃是北魔域腹地至尊城所屬,開口之前,你最好想清楚到底要說什么。 沈慕玄彎了彎眼睛,狀似無奈,這可真是好歹也認識了這么多年,尊者口上就不能給沈某留下幾分顏面嗎??G!莫生氣莫生氣,我說實話便罷了,沈某是為了朝尊者來的。 殷瑯,你也要搶寶圖? 他微微擰眉,斷言道:你絕不是會對這東西感興趣的人。誰告訴你東西在朝諒身上,又是誰讓你來的,元道主、封江城還是涂楓? 沈慕玄道:殷尊者這不是為難我么?這些問題,可有一個是沈某能答的? 他嘆著氣,食指曲起在泛著微光的劍柄上一下下輕敲,看似放松毫無警惕與殷瑯對話,實則全副注意力都落在了不遠處的朝諒身上。不論朝諒亦或是其他任何人有半點異動,都能第一時間拔劍應對。 表面上,兩人一問一答,流暢自如,完全把一旁的諸人當空氣。 終于在殷瑯說出這東西絕不可能落入你們仙門手中,看在賀禮的份上,本尊此次不與你計較,且離去吧!時,嚴偃終于坐不住了,抬手就封禁了這片空間,實力不超過他之人決計無法撕開空間裂隙。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沈慕玄,你當我北魔域是什么地方?又當本尊的至尊城是什么地方? 雪衣的仙君半點不緊張,敲擊劍柄的頻率都沒有分毫偏差,他仿佛感受不到嚴偃恐怖的魔氣一般,端坐原地笑吟吟答道:當然是同十八重獄一般的地界嘍。 ! 十八重獄他來去自如,這意思便是就算是至尊城,在他眼中也同十八重獄那錯漏百出的破敗之地無甚區別嗎! 沈慕玄始終保持著微笑與嚴偃對視,似乎察覺到對方高漲的怒火與即將動手的傾盆之勢,再度伸手在袖中一掏,摸出了個精巧的棱形透明晶體,穩穩捏在手中。 嚴偃即將爆炸的怒火一滯。 沈慕玄還在笑著,晶體在他五指間上下翻飛,好像人間最普通的木制玩具一般,卻震得嚴偃緊盯著那晶體,不敢有分毫異動。 他震驚同時又恨得咬牙切齒,元道主那老東西竟然把這都交給你了?! 如你所見。 沈慕玄覺得這東西丟來丟去還挺好玩的,殊不知盯著他手的幾個人都快被他嚇窒息了。 這東西一旦失控,瞬間爆發出來的威力足以移平大半個至尊城,即使是嚴偃也不敢賭被惹急了的沈慕玄會不會果斷把它用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