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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臉上笑紋更深了,供奉說笑,這拍賣會背后自有鎮(zhèn)壓一方的強者,選中我們北禹城純屬僥幸,城主自問實力不濟,如何敢參與各大宗門之間的爭斗。 彼此客氣兩句,殷瑯后面吊著個不情不愿的周睿,隨著老管家入了場,在一樓大廳中坐下。仰頭就是各大一品及以上宗門的單獨廂房,有幾個廂門始終緊閉其中卻有人的,應(yīng)當(dāng)就是北魔域各位魔尊派來的人了。 第一尊自持身份,做不出親自到場的事,來的八成是他麾下最得力的第一護法;第二尊上位時間不長,又素來深居簡出,殷瑯有些摸不定此人行事章法;至于宴歸禾能不能從床上爬得起來都難說。 身旁陸陸續(xù)續(xù)坐滿了人,皆是帶著改變?nèi)菝埠吐曇舻姆ㄆ鳎叛弁ィ麄€瀾天界的高層修士,基本都在這里了。 周睿問,都到這個份上了,還不能說帶著我來的目的是什么? 如峰主所見,買東西啊。殷瑯隨口回答,視線仍在人群中來回漂移。 周睿被他堵得夠嗆,前些日子他一直待在仙宗駐地不愿出門,直到今日才驚覺這一座北禹城聚集了多少強大修士,心中相當(dāng)沒底。思及還在宗門內(nèi)的徒兒,他壓著怒氣又問,卻不知何時能回返宗門?小徒年幼,在下心中十分擔(dān)憂。 殷瑯?biāo)奶幱^察了一遍這拍賣大廳的陣法結(jié)構(gòu),心中有數(shù)后才放松了不少,回身對上周睿焦灼憤怒的眼神,心道第一次有人得罪我又落我手里后還想活著回去的,當(dāng)即不緊不慢往后一靠,藺師侄又不似花師侄那般犯了大錯,周峰主這么心急作甚? 那是你的徒兒沒被廢了根骨! 他這話意有所指,周睿卻沒那心思分辨,冷嘲沖口而出,花師侄多少也與道君有過一段情誼,卻不想道君竟如此心如鐵石,果不其然能與那心狠手辣的徐某人成了一對師徒。 看來周峰主這兩日聽了不少話本子啊。殷瑯上一刻還在微笑,下一瞬面上冷如寒冰,一字一頓: 周睿。 他每個字音都清晰落在了對方耳中,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別逼著我回宗時獨自一人。 有如重錘醒腦,周睿霍然清醒,清清楚楚看到了雪衣道君眸中半露不露的殺意,一時滿心后怕,竟不知自己為何能做出這般頭腦不清醒的舉動來。 兩下權(quán)衡想道歉時,那人已閉上了眼安然養(yǎng)神,反倒將他憋得難受至極。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熏香,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fā)濃重。 雜亂的交流聲漸漸變小,直至寂靜無聲。 臺上亮起了光。最中央憑空出現(xiàn)了一個四四方方的高臺,被靈力包裹的托盤懸浮其上,而即將被拍賣的第一件物品就孤零零安放在上面,無人看顧。 又等了好一會兒,臺上仍舊沒有出現(xiàn)疑似主持拍賣會的人影。 太奇怪了。 臺下又開始了低聲交流,nongnong的疑惑在人群中不斷擴散,直到有第一個人大著膽子沖上了高臺,伸手朝無人看管的靈物摸去。 轟隆 雷聲震天,雷霆恍若虛幻穿透屋頂,穩(wěn)穩(wěn)落在只差一寸便要摸到靈物之人身上。 散發(fā)著焦炭氣味的不成人形滾落在地,護體靈光全無,肌rou完全碳化,生息俱無。 這、這是引雷術(shù)? 誰家引雷術(shù)能修出這等恍若天劫的架勢啊! 比起下面的小門小派,好幾個封閉廂房內(nèi)的人都驚駭?shù)窖鲱^望天。 這就是實打?qū)嵉奶旖伲∧逈]可能認錯這玩意! 可是又沒人渡進階劫,又沒人引發(fā)心魔的,天道劈什么雷? 沒人敢往剛剛試圖搶東西的人身上想。 廂房一片沉默,大廳也沒人當(dāng)出頭鳥。 眾人面面相覷。這拍賣會還要不要進行下去了?繼續(xù)的話,是怎么個章程啊? 周睿也被這一遭驚得夠嗆。應(yīng)該說,只要是修士,就沒有不怕天劫的。 他忍不住碰了碰身邊安安靜靜的人,氣息有些急促,道君,這當(dāng)如何? 殷瑯傳音,你現(xiàn)在站起來,開口報價七塊上品靈石。 周睿,???你想找死也別帶上我啊! 一株天靈脈骨。 周睿心動了。天靈脈骨,正是重塑靈根必不可少的主藥!拿到這個,他就有八成把握替心喬重塑靈根靈脈! 他強忍著立刻起身的沖動,討價還價,這危險性太大了。 殷瑯微笑著加碼,只要你保證這次拍賣會全程聽我的指揮,不止天靈脈骨,藺心喬重塑靈根靈脈以及修到化神期所需要的所有天材地寶,本君全出。我現(xiàn)在就可以發(fā)心魔誓。 周睿瞬間倒戈。 親眼盯著殷瑯發(fā)完心魔誓,他利落起身,揚聲道:這東西,我出七塊上品靈石。 一片嘩然。 即使看不清面貌,也不妨礙眾人用看瘋子的眼神看他。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抱著同樣的想法,稍遠處一青年盯著周睿半響,若有所思地舉手,十塊。 同行之人沒能攔住,連連抽氣同時飛快念起了般若經(jīng),立刻就暴露了佛門的身份。好在般若經(jīng)作為通用典籍,倒也不那么容易被察覺出真實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