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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這么說的那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本想把之前唬那些無知者的話拿出來再宣揚一遍,可不知為什么,一對上這位雪衣公子的眼睛,他就下意識講了實話。 我也是道聽途說,具體發生了什么,恐怕只有打得天翻地覆的兩位尊者知曉了。 兩位尊者? 是啊!那人一下子來了興致,像是先前對其他人一樣湊到近前,還有三米遠就被護衛者周身暴漲的靈壓壓得踉蹌。 雪衣公子嘆氣:折騰了一路,你們也不嫌累 他揮手令人撤下,講述者這才靠到近前,也不敢再像先前那般放肆,規規矩矩坐在桌對面竹筒倒豆子。 三日前,第十尊毫無預兆出現在第七尊的領地,氣勢洶洶一路拆屋,直奔位于第十八重獄的大本營。 十八重獄損失慘重,卻始終不見第七尊出面主持大局,反倒是一天前第九尊忽然現身,二話不說與第十尊戰成一團,一打就是一天一夜,至今仍未止歇。 這位道友,您若是不信,大可去那十八重獄邊界走上一圈,外圍的高山都被轟平了一片,魔氣濃重得往里多走幾步都難! 此人信誓旦旦,越講越覺得自己的推論有道理:若是那殷尊者沒出事,豈會容忍兩個對家在自己的地盤撒野卻視而不見?定是受了重傷動彈不得!亦或者已經隕落了! 不,還有可能是因為不在家。 殷瑯第一次體會這種奇妙的感覺 有人當著你的面對你言之鑿鑿: 你死了。 你肯定死了。 你已經死得透透的了。 他微笑著問:這消息有多少人知道? 沒、沒很多吧?兩位魔尊打起來也就是近一天的事,傳不了太遠。 很好,還來得及遏制。 至于這個家伙唔,雖然不是他的錯,可是被這樣當面說,果然還是有點生氣啊。 沈施主緣何殺心如此之盛? 輕緩溫潤的聲音緩緩蕩開,修為略低之人只覺眼前浮現萬千寶剎,佛光普照,一時心境平和。連快打起來的一桌都心平氣和地坐了回去繼續交流。 師父,是天臺佛宗的人。 本尊沒瞎。 秦珣理智閉嘴,不去招惹怒火開始攀升的師父。 圣佛真音。幾十年不見,小禪心居然練成了這門神通? 酒樓大門外緩步走進來一個光頭的青年和尚,身披灰色袈裟,眉目低垂。人們見到他的第一眼,注意的不是容貌,而是那身通體澄澈溫和的氣質。 禪心向殷瑯的方向走來,及至三步外,雙手合十一禮:沈前輩。 這一聲招呼沒用任何特殊法門。 禪心抬起頭,直視著殷瑯帶笑的雙眸,輕聲道:沈前輩還未回我,為何心中殺意如此之盛? 想到不愉快之事,殺意自然起。殷瑯笑吟吟道,半點沒收斂殺意的意思。 禪心天賦極佳,乃是三大仙宗之一天臺佛宗的嫡傳大弟子,有佛子之稱。雖然現在只是化神期,可天生佛心,感知靈敏程度堪比那些大乘渡劫的老禿驢。 殺氣一放一收,更招人懷疑。 禪心不知道在心里腦補了什么,朝著他又是一禮:早聽聞濟和盟慘劇,沈前輩愿為天下蒼生除害,實乃大善,禪心愿隨前輩同往。 閉嘴吧你! 一聲厲喝,酒樓大門閃進一道青影,氣急敗壞地傳音:你個臭小子不會說話能不能閉嘴!知不知道本我一路給你收拾善后了多少爛攤子! 殷瑯秒開隔音結界。 華聽瀾簡直要被禪心給氣死,一下不在邊上看著就給他惹下這么大麻煩。 北魔域的那些瘋子他都不想輕易對上,禪心哪來的膽子敢招惹渡劫期魔尊?! 然而一路以來的經驗告訴華聽瀾,不要試圖和禪心做解釋,你辯論不過一位心思純凈又佛法精通的佛子,只會被對方說到啞口無言。 所以他已經放棄了跟這家伙爭論一件事到底該不該做、這樣做對還是錯、是不是對得起良心這種問題了。 也不妄想能跟他講清楚沈慕玄去除魔的真正原因。 更懶得告訴他沈慕玄究竟身負多少寶貝才敢跨階往十八重獄去打架。 他怒吼:別跟老子扯什么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佛祖亦割rou喂鷹,我告訴你,你今天但凡敢跟著沈慕玄去,老子立馬回頭屠了你這一路救下來的那些凡人! 禪心安靜等他吼完,而后微笑:你不會的。 華聽瀾梗住。 兩人大眼瞪小眼好半響,華聽瀾先一步退讓,抹了把臉,對殷瑯道:看在你從鹿籬那兒拿走一堆好東西的份上,帶我們一程? 殷瑯與他對視,露出禪心同款微笑:某不覺得自己敵得過佛宗十八羅漢。 華聽瀾: 最后華聽瀾還是沒能說服殷瑯,悻悻跟著禪心走了。 倒是殷瑯借此機會,以十八重獄可能比較危險為由,建議太華仙宗一行人兵分兩路,他自行去十八重獄探探情況,秦珣同其余人往九幽庭的方向先行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