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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太華仙宗。 上一世他曾拜入,又最終在那里死去的第一仙門。 他不知道為什么他會回到百年前,一切都還沒有發生的時候。可既然擁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徐容絕不允許那些不幸再次降臨! 他想起了還沒回來前,在迭云城外偶遇的仙人。年幼的徐容只知道大張著嘴喊仙人,百年后回來的徐容卻再清楚不過對方的身份 太華七子之一,天璣道君沈慕玄。 一個分明是大乘期大能,卻熱愛游山玩水,不好爭權奪利的仙宗異類。 他對大多數的事情都并不上心,可作為天璣劍的持有者,又在太華仙宗擁有著絕對的話語權。 這正是這一世徐容最需要的師尊。 代表靈根的光芒在身上亮起,徐容一步踏出,踩上了登天路的第一階。 改變過去的第一步,就從拜入天璣道君門下開始! 太華仙宗入門試煉共五道,過三道可入外門,過四道可入內門,過五道可為峰主親傳。 這條試煉路徐容上輩子已經走過一次,試煉看似只有五道,實則為七道。有兩道試煉隱藏在了其余五道之下,只有七道試煉全部通過,才有走入山巔華元殿、拜師大乘期長老的資格。 諸位覺得,這一次的開山大典,會有幾人能通過完整七道試煉,踏上此殿呢?華元殿內,掌門饒有興趣地問道。 一位胖乎乎的長老搖了搖頭:不好說,不好說。 出身宗派、世家的容易卡在毅力與意志上,凡人在根骨方面也有不可避免的缺憾。而兩全其美的人才,便如滄海一粟,何其難尋啊! 相比起來,反倒靈根的好壞,才是太華仙宗最不在乎的。 小門派才會對靈根斤斤計較,因為小門派沒有足夠的資源耗在天賦不好的人身上。但對底蘊豐厚的大宗門而言,除去靈根之外的資質才是他們最看重的,因為這些才決定了你在這條求仙路上,究竟能走多遠! 我看那黃衣裳的小姑娘不錯。有人指著水鏡中的藺心喬。 她處在整個試煉梯隊的第二批次,已經過了三道試煉,不算太顯眼,又不會淪為平庸。這個長老注意到她的時候,藺心喬剛好一個輕巧的移步避開臺階兩側外門弟子冷不丁襲來的攻擊,步法靈活得讓人眼前一亮。 既懂得節省力氣、控制節奏,又能在十倍重力下時刻保持著冷靜觀察四周,只這兩點,就超過了這屆百分之九十九的試煉者了。這位長老笑呵呵地摸著胡須,提前預定:如果這丫頭能走進這華元殿,各位可不許與老朽搶呃? 兩句話的功夫,水鏡內情勢突變。 方才還被稱贊為冷靜細致、天賦優越的黃衣少女,腳下莫名其妙踏錯了半個步法,一下連中三道攻擊,摔倒在地,沾了滿身的灰塵泥濘。 對富貴些的凡人來說都難以忍受的骯臟,嬌貴的大小姐更是當場爆發,全然忘記了臨行前父親的囑咐,驟然抓起腰間盤起來的法器長鞭,對著一個正在攀爬的布衣少年劈頭蓋臉就抽了下去。 卑賤的凡人,竟敢暗算本小姐?! 少年聽到腦后呼呼風聲,本能俯身就地一滾,回首露出一張即使沾染灰塵仍不掩俊美的臉。他驚愕道:你做什么! 少年的氣質與臉和他身上穿的衣服完全不搭,一看就知道必然擁有一些常人難以想象的悲慘過往。 除了最初的錯愕,他躲鞭子的動作極為利落,判斷力也相當敏銳,每每讓通過水晶觀看的大能們點頭稱贊。 這少年不過練氣三階,黃衣女子卻是筑基期的修為,打的再兇狠放在華元殿眾人眼中也只是菜雞互啄。他們看的從來不是誰贏誰輸,而是在爭斗過程中雙方所表現出來的東西。 徐容看似狼狽不已,實則都是躲避時沾上的臟污,實打實的傷害一點也沒受到,而且始終不著痕跡地將鞭子往沒人的地方引。 腦子機靈又有原則,先天地把大能們的好感度先刷上去了。再一看,還是個火系天靈根。殿中頓時就有不止一人升起了考察之意。 不要覺得大乘期收徒弟容易,大乘期挑徒弟的眼光才更刁鉆。若非前世百年歷練,徐容演戲的本事也沒可能精湛到大能們都看不出問題的地步。 掌門忽然道:勞天璣道君出手救人吧。 嗯讓我去嗎?看似全程走神沒在看水鏡的某人微訝。 面對滿殿各方向投來的驚詫目光,掌門恍若未見:小心思都給我收一收,再如何有意,他走不上華元殿,一切免談。 我們也沒有要徇私的意思啊。 有人低聲嘟囔:制止一群練氣筑基的小家伙,哪用得著天璣道君出手。 白衣道君笑著起身,看起來對這突然抽風的命令沒半點質疑,對著掌門抬手隨意一禮,身化流光消失。 登天路的中段已經亂成一團,徐容費力躲閃著藺心喬劈頭蓋臉的鞭影,還有心思想著怎么表現能讓自己更顯眼一些。 與這一屆的試煉者相較,他有兩個優勢:第一,他知道天璣道君最偏愛的是哪種性格的弟子;第二,迭云城外,他成功引起了天璣道君的好奇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