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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悶哼一聲引起言汐辭注意,隨后幽幽醒轉,裝作剛恢復意識的模樣。 “褚師叔!”言汐辭聽到動靜趕緊停下來,然后趁著人清醒,“褚師叔,我的傷藥無法讓你傷口愈合,你這有傷藥嗎?” 褚墨咬了咬牙,暗自扼腕,但面上不顯。他白著一張臉,輕咳了兩下,隨即對言汐辭露出溫柔的笑:“我無礙……這些小傷,很快……咳咳咳、很快就好……” “師叔你別說話了,先吃藥吧。”言汐辭趕緊哄人吃藥。 褚墨無法,從須彌袋中取出玉露丸吞了下去。他沒有吃上品丹藥,而是吃了顆品質堪堪中品的玉露丸,原本皮開rou綻的傷口慢慢愈合,結痂,生出粉色的嫩rou,卻看著仍舊脆弱。 “我無事了……我們走吧。”美青年虛弱一笑,有些氣弱,腳步虛浮,卻仍在安撫擔心不已的言汐辭,讓言汐辭越發愧疚。 “抱歉,都是我的緣故才讓你重傷。”言汐辭再次道歉,隨即鄭重保證:“我一定會平安送你出去?!?/br> 褚墨看著言汐辭晶亮的眼睛,到口的話被他悉數吞了下去,輕輕應了聲。 “嗯……我相信你?!?nbsp;褚墨的唇囁嚅著,好一會兒才開口。語氣輕描淡寫,卻飽含著無數情緒在內發酵。悔恨、不甘、絕望和濃烈的情感被牢牢密封,叫囂著翻滾著想要釋放,卻被他硬生生壓制在最深處。無數次,他都要忍不住喚出‘師尊’這聲稱謂,可卻硬生生忍了下去。眼前的他尚未經歷過一切,對自己沒有滔天恨意,沒有如淵的仇恨,還是那個笑得無憂的清朗少年。 重來一次,他能夠改變一切,沒有利用、沒有背叛,讓一切重新開始! 那兩只石闇龍正在尋著赤鳳草的味道追蹤他們,雄獸因為體型巨大的緣故無法在洞xue里移動,利用地下不斷移動著。雌獸憤怒咆哮著,巨大堅硬的腦袋不停撞擊著石壁,身上張開的鱗片刮擦著巖壁,發出刺耳的聲音。 褚墨眼神微暗,對那兩頭不知好歹的異獸心下煩厭起來。若不是此時他只是個弱不禁風的‘藥宗弟子’,哪容得幾頭異獸在面前撒野? 不過師尊一板一眼認真起來,還真是可愛極了。師尊有太多他未曾見過的面貌,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究竟錯過了多少。 見他傷重初愈,師尊便努力扛著他。師尊的左手托著他的腰,兩人緊緊靠在一起,沒有一絲縫隙,師尊的身上有股淡淡的奶香,混雜著汗味,卻猶如最致命的味道,讓他沉溺。 師尊……師尊…… 嘴唇無聲的開闔,一遍一遍念著這兩個字,褚墨將大半身體的壓在言汐辭身上,卻又怕壓壞他,小心控制著重量。比少年高近一個頭的青年,以一種詭異的小鳥依人姿態,依偎在少年身上。 言汐辭托著人,累到面目猙獰。再怎么說對方也是個成年男人,而他是個靈力體力雙雙耗盡的筑基劍修,已經快到了極限。 偏偏身旁那人還以一種歉意的語氣開口:“抱歉……我太重了,還是自己走吧……”言下之意,便是暗指自己不行,只能讓傷患自力更生,艱難前行。 是男人怎么能說自己不行! 言汐辭咬牙硬撐:“區區小事,哪能難到我!”于是他用力托了托人,讓對方能夠靠得更多些。 然后他越發面目猙獰。 腰酸、腿軟,胳膊抽筋。 前路漫漫、好似無止境;獸吼綿延,如立體聲環繞;看著錯綜復雜一望無際的地xue,言汐辭只覺得眼前一黑。 縱然褚墨手持羅盤,也要尋上好一會兒,可現在人重傷初愈,他也不好讓人多費心神。倒是褚墨不顧身體虛弱,拿著羅盤不斷測算方位,然后帶著他在巖洞里左拐右繞,竟是帶他找到了倒在一處罅隙內昏迷不醒的豐常融。 “師兄!”言汐辭大驚失色,豐常融卡在半人寬的窄縫里毫無動靜,好似沒了氣,讓言汐辭驚得肝膽欲裂。他慌忙伸手想要將人扯出來,卻發現死活夠不著……他到底怎么卡進去的?? 叫不醒,半天沒動靜,難道是昏迷了? 言汐辭咬咬牙,從儲物袋里取出水囊喝了一口,用盡力氣對準豐常融的臉噴了過去! ‘噗——’ “啊啊啊救命嗷別吃我!!”涼水噴臉,豐常融一個‘咯噔’驟然清醒,吱哇亂叫,可惜人卡縫里,動彈不得。 “師兄,閉嘴!”言汐辭忍無可忍,豐常融的嗓門在寂靜空間尤為吵鬧,然后他開口嚇唬:“你再喊,引來地巖蟲啃你?!?/br> 一聽地巖蟲,豐常融立馬閉上嘴,十分的安靜如雞,乖乖巧巧:“師弟弟,救救我……” “你到底是怎么卡進去的??”言汐辭側著身,艱難往里鉆,感覺肺都被巖石給擠壓的無法呼吸,而豐常融竟然卡在里頭不知多久。 “我被那石闇龍追著跑……眼看就要被吞了,就鉆進來想著等石闇龍走了再出去,哪知道那畜生竟然想用舌頭把我勾出去,我拼命鉆拼命鉆……等清醒過來就成這樣了……”說了老長一段,豐常融有些呼吸困難,努力調整了個姿勢后呼吸了幾口,這才好受些。 言汐辭吸氣縮腹,努力往罅隙里鉆,好容易才扯到豐常融的衣袖,便打算用力往外拉。 “哎哎哎輕點兒輕點兒,這可是我最好的衣服,扯壞了就沒得穿啦!”豐常融驚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