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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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她們把冰箱清空,端著兩人份的胃準備了四人份的食材,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火鍋。 電影選的又是外國催眠片,許念念被英語刺激的魔怔了,在家里的墻上貼滿了寫著單詞的便利條,走到哪背到哪,如今看電視都不忘學習,鄭可心跟著也沒了僅有的娛樂。 好在鄭可心如今濾鏡厚重,面對這份折磨也毫無怨言,聽著電影里的正宗英語聽力陪許念念洗菜,時不時問她一句:“這個用英語怎么說,這個呢?” 許念念舉著鍋鏟轟她:“出去出去,別給我搗亂。” 這是她們兩個自己的家,沒有讓人頭疼的齊堯和溫余,也沒有解釋不清的盛蕓明,這塊天地和外面的一切嘈雜紛爭隔開來,是一塊只屬于她們兩個人的凈土。 鄭可心不鬧她了,出來把客廳收拾好又把鍋端出來燒水,許念念忙了一會兒把所有菜都整理好,又倒了兩杯蜂蜜柚子水。 鄭可心用手背貼了下杯子:“我不喝熱的,我喝涼的。” 許念念瞪她一眼:“不喝渴著,只有熱的。” 鄭可心現在處于一種沒事找罵的階段,得了許念念一個白眼還挺高興,瞬間接受了火鍋配熱飲的搭配,她喝了一大口,突然發覺柚子還有開胃的功能,瞬間就餓了。 兩個人解決掉一盤rou和一小籃子菜,見許念念去拿蝦滑鄭可心伸手幫忙,許念念沒給她,說她下的蝦滑特別圓,要給鄭可心露一手。 鄭可心立刻像是等著幼兒園老師發小餅干一樣坐好了,盯著許念念的動作目不轉睛看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有點幼稚。 她心里有一股沒來由的快樂,不知道是不是太熱了耳根一直是麻的,看什么都覺得有意思,眼里被蓋了一層水汽,好像閃著光。 “家里有沒有毛肚。”人一心情好胃口也跟著長,她現在什么都想吃,想到萬惡八寶粥都覺得懷念,鬧騰著去晃許念念。 許念念和她熟了,也慢慢開始展露專屬自己人的小脾氣,手里的蝦滑被鄭可心一搗亂變成了橢圓形,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有有有——有個鬼,你當家里開超市的啊什么都有。” 家里。 她們兩個的家里。 鄭可心很氣:“吃火鍋怎么能沒有毛肚!沒有毛肚的火鍋是不完整的!” 許念念:“我吃火鍋就從來不放毛肚。” 鄭可心:“為什么。” “小時候被噎到過。”許念念下好蝦滑坐回到沙發上,鄭可心自然而然的端著碗靠過來,聽見她說,“那片毛肚煮的時間長了,太硬咬不動,我就直接咽下去了。” 她微微揚了下脖子指著自己喉嚨的位置:“就卡在這了,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據說當時我臉都憋紫了,家里人嚇壞了,趕緊送我去醫院。” 鄭可心鬼使神差的,摸了一下許念念指著的地方,問:“后來呢?” 許念念笑了一聲:“后來我剛到醫院門口,就吐出來了。” 鄭可心:“哈哈哈哈。” 許念念:“你還笑——后來我特別害怕毛肚,再也沒吃過,看見都頭疼,覺得有人掐我脖子。” 鄭可心咬著油麥菜沒說話,三分鐘前還被夸贊時火鍋靈魂的毛肚瞬間變成謀害許念念的罪魁禍首,被鄭可心無情的從高分食物榜單上踢出去了。 鄭可心毫無原則的想著,許念念喜歡吃什么她就吃什么,誰說火鍋的靈魂是毛肚的,放屁。 火鍋的靈魂是那個陪你吃火鍋的人。 蝦滑熟的快,許念念撈出來給兩個人分了,聽見鄭可心笑著說:“聽喬源說,他表哥在市里寄宿,食堂吃久了跟吃齋飯一個感覺,拜托走校生買了一堆rou和丸子,在宿舍拿飲水機涮過火鍋。” 許念念吃了一驚:“真的?” “真的啊。”蝦滑太燙,鄭可心端著吹氣,頭也不抬的說,“他表哥膽子大,飲水機是兩個宿舍合伙從宿管辦偷的,后來那兩個宿舍因為東西不夠分打起來了,這才招來了宿管老師,他哥罪上加罪的二次方,被記了大過,零花錢全沒了,好長一段時間都靠喬源救濟。” 許念念從小到大沒做過違紀的事,作業都沒缺斤少兩過,一時被這一連串cao作鎮住了,都知道該從哪開始吐槽。 “喬源他們家的孩子好像都......挺有個性的。”鄭可心又說,“據說他另一個哥因為學校晚自習放電影,跳墻出去買爆米花,剛站上墻頭就撞見了在校外查電動車的年級主任,后來教導主任一查,他不僅買爆米花,還騎電動車,所以喬源老說自己上梁不正下梁歪。” 這一連串的事情聽起來匪夷所思,怎么聽怎么像是編的,可是根據喬源打壞學校攝像頭被開除的事例看,好像又說得通了。 “對了,我也知道一件事。”許念念聽了一通違紀,也想起一件久遠的事情,初中的時候有一次國旗下講話,我記得有個男生因為逃課去吃火鍋,還念檢討來著。” 鄭可心愣了一下,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滿臉通紅的問她:“是不是初三的時候,冬天。” 許念念扭過頭:“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徐中的啊,而且念檢討的人,哈哈哈哈就是喬源。” 鄭可心把當年的糗事全盤托出,當年那個冬天大家水逆,喬源籃球賽慘敗,寧致排名掉到了班里第十四,安冀喜歡了好些年的偶像被爆有了孩子,還倆,她自己也因為家里的事情心情不好,幾個人被喬源一慫恿,決定逃課出去玩。 許念念問:“所以你們就逃課去吃火鍋了?那怎么只有喬源一個人被抓。” 鄭可心哈哈笑著搖頭:“我們根本沒去吃火鍋,那是喬源瞎編的,他帶我們從西門翻墻,想著轉一圈體活課結束就回來,結果他率先跳出去......” 鄭可心又哈哈一陣才繼續說下去。 “......掉進了墻外的垃圾堆里。” “后來......后來喬源覺得丟人,死都不肯說,主任還特別納悶——哈哈哈哈那家店的火鍋是臭的。” 哈哈哈哈。 兩個人敞開了肚皮也沒能把準備的食材解決,許念念單方面推翻了鄭可心番茄牛腩的提議,決定臨時改菜譜,第二天中午先吃麻辣香鍋——反正麻辣香鍋和火鍋原材料基本一致,而且鄭可心保證,她的胃只討厭麻辣燙,對麻辣香鍋的態度還算友好,而且格外喜歡麻辣香鍋里的臘rou和筍條,以此來溫婉的表示自己對這兩樣食材的期待。 許念念:“你看我像不像筍條。” 兩個人把喬源的黑歷史翻了個干凈,鬧著把廚房和客廳收拾了,吃得太多坐不住,干脆找出筆記本一邊散步一邊背書,鄭可心掏出了許念念藏在冰箱頂上的戒尺,煩人的蓋住墻上的便利條查許念念單詞。 背不出來還打手心,輕飄飄的碰一下,舍不得下狠手。 一直鬧到夜里十點半,兩個人洗漱完定好了第二天的鬧鐘,鄭可心在自己的床上坐了一會兒,抽風似的把自己的被褥團成團抱在懷里,敲開了許念念的房門。 “我和你睡。” 許念念的床比她的大一些,也比她的軟一些,許念念mama來的那段日子,鄭可心中午犯困,總喜歡跑到許念念的房間睡午覺,人都說自己的窩最舒服,她也不大能睡得慣許念念的軟床,然而躺在這個房間里總是莫名覺得安心。 這個小區供暖實在,房間里溫軟的像是夏天,她倆把之前翻出來的冬衣又收了起來,雖然被子換了厚的,但身上還穿著夏天的睡衣,許念念翻了個身靠過來,像之前那樣把手搭在了鄭可心的胳膊上。 吃火鍋的熱鬧散去,長夜靜寂,兩個人揣著各自的心事躺在床上,誰都沒睡著,許念念在思考明天該怎么叮囑溫余,鄭可心則在發愁,她想把她家那一堆爛攤子事推到水面上,到底要怎么開口。 許念念意志堅定,大概把想和溫余說的話在心里過了一遍,一抬眼發現鄭可心還沒睡,正不知盯著哪發呆,知道她大概又在想家里的事情了,于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鄭可心就著她抬起的手,低聲問:“你沒有什么想問我的嗎,關于我家。” “嗯——”許念念拉了個長音,善解人意的說,“這畢竟是你家里的事情,你要是想說我就聽著,不想說就不說吧,沒關系。” 許念念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柔和,鄭可心忽然被這句沒關系戳碎了硬殼。 她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她想要全盤托出的不僅僅是瘋子盛蕓明,還有想要殺了盛蕓明的她自己。她無從預測許念念的反應,她既沒辦法接受許念念相信自己的惡念從而感到恐懼,更沒辦法接受許念念把她的心緒當做玩笑。 如此兩相糾結才不知如何開口,然而全部的擔憂全都被這句沒關系消融了。 鄭可心有了一股沒來由的底氣,好像無論她交代了什么許念念都還是那個許念念,就算她瞎扯掉進垃圾堆的是她自己,許念念也不會笑話她。 人對一件事情緊張重視,難免會對它做出諸多假設,就像溫余提前半個月練習告白,喬源拎著成績單總要在家門口深呼吸一樣,然而鄭可心卻假設不出許念念的反應,因為她壓根不知道最好的反應是什么。 她握著許念念的手開口:“我姥姥......就是你今天見到的那個,她有病。” 這話一出,鄭可心瞬間找到了感覺,一股腦把憋在心里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她一開始只是糊涂,老忘事,四年級我姥爺走后就開始瘋了,說是老年癡呆、小腦萎縮、被迫害妄想癥......老人的病誰也說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醫生也看了藥也吃了,怎么做都不管用,反正就是瘋了。” “嗯。”許念念適時的順著她的話問,“瘋了......是什么樣子的。” “就是你今天看到的樣子。”鄭可心苦笑了一下,今天盛蕓明陰差陽錯的當著許念念的面說了一堆瘋話,反倒方便她解釋。 “她總覺得我爸媽要害她,偷她東西、給她下藥、吃飯了也不承認,然后懷疑我媽要餓死她......有時候白天發瘋,有時候白天睡覺夜里發瘋,不睡覺,坐在沙發上罵人,她罵人是很臟的......反正不堪入耳,有時候罵人不痛快就鬧著要去醫院,說自己要死了,搞得大家都沒法睡覺。” 許念念:“所以你就搬出來了?” 鄭可心:“嗯,我本來想高中住宿,可惜徐高不提供宿舍,想要搬出來住,高三之前又查的嚴,必須家長陪讀,我媽......不可能陪我,我爸也不行,盛......我姥姥犯起病來,我媽一個人照顧不了。” “那你姥姥其他的孩子呢?”許念念之前有想過鄭可心家里的情況,但沒想過她連睡覺都睡不好,想著這事總不該她一家抗,順理成章的問:“他們不能輪流照顧你姥姥嗎?” 鄭可心:“我媽還有一個哥哥一個jiejie,姨媽天生心臟病,年紀比較大,現在人快六十了,早兩年把這邊的房子賣了,被我表姐接去外地養老去了,定期打一筆生活費,偶爾回來。” 說到這鄭可心停下來,許念念察覺出異樣,小聲問:“那你mama的哥哥呢?” “死了,一家三口都死了。”鄭可心沉默了一會兒開口,“我姥姥鬧著要去我舅舅家住,我舅念著我媽辛苦過來接,結果路上遇到了車禍。” 許念念恍惚覺得這一天比一年還漫長,聽到這話張了嘴卻發不出聲音,只能抱著鄭可心的胳膊,安慰的拍著她的手背。 很多時候盛蕓明犯病鄭可心都會想起舅舅一家,然后借著更悲慘的生命勸慰自己,想讓自己相信自己過得“還不錯”,久而久之已經麻木了,好像那無辜的一家人只是出門旅游了,雖然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但早晚會回來。 “我舅舅很喜歡女孩,他結婚晚,結婚前總喊我閨女。”鄭可心揉捏著自己的創口,“出車禍的時候,表弟還不到四歲。” 說完這話,她覺得已經完全沒有感覺得心口忽然鈍痛了一瞬,原來好多事不是放下了,而是藏起來了。 別人看不見,她就當自己也看不見。 許念念湊上去抱她:“他們都去天堂了。” 鄭可心原本想說“你生物課都白上了”,然而話到嘴邊又覺得沒意思,上課教的東西考試的時候都不見得想的起來,這種時候干嘛拿出來掃興呢。 她點點頭:“嗯,去了就早點投胎吧,趁著......盛蕓明沒死,找個好人家,下輩子......下輩子別這么倒霉。” “活長點。” ※※※※※※※※※※※※※※※※※※※※ 沒事找罵階段真形象。 攝像頭——高中樓后的攝像頭是壞的,不知道聽誰說,是被一個學長用乒乓球打掉的,不過十有八九是大家瞎說的啦,因為攝像頭下面剛好對著一個乒乓球臺。 毛肚的確是火鍋之光,但去年的這個時候,我也的確差點被人生之光噎死,到現在都記得大半夜兩眼冒金星的感覺。 點麻辣香鍋一定要加筍條,臘rou和雞rou,沒有花生米都行,但沒有臘rou算什么麻辣香鍋(我規定的)。 今日上網看到——想寫就寫!寫了就對!每一句都對!全對!一會兒話多一會兒話少也對!寫就對!(記不清了,原文大概是我記住的三倍) 有時候也會苦惱自己寫的東西沒人看,是我的問題,自己不厲害,想成為更厲害的人......會被很多問題困住,這種時候看到這種沒道理但是超級用力的加油打氣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