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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某個鄭可心在線閱讀 - 齊堯

齊堯

    小區(qū)位置偏,雖然離徐高不遠,但因為二期工程建設(shè)的緣故近路不通,只能繞遠路,遠路一水都是賣電器的,鄭可心一路走到學校門口也沒找到賣早飯的,只好進學校小賣部又買了個面包。

    雖然昨晚睡得很好,但畢竟趕完作業(yè)洗漱完已經(jīng)到了夜里兩點,作為晚飯的面包能量微弱,在物理大題面前不堪一擊,鄭可心剛做完作業(yè),肚子就咕嚕了一聲。

    于是那四個小時的睡眠里至少有三個半小時鄭可心都在做夢吃東西,一刻不停,早上從床上坐起來時除了覺得頭暈眼花,最大的感覺是腮幫子疼。

    因為家里的緣故,鄭可心習慣早到校,盛蕓明在家發(fā)出點聲音鄭可心全身的毛都能炸起來,就算盛蕓明清醒著,慈愛關(guān)切的問鄭可心“作業(yè)多不多”,鄭可心心里的厭惡都能瞬間滅掉她全部的面部神經(jīng)。

    對此,喬源和她感同身受。

    對于喬源來說,上學雖然痛苦,但可比寒暑假幸福多了,他寧愿一天到晚上躥下跳的被各科老師拎著耳朵罵,也不樂意回家面對兩位唐僧后人。

    喬源曾經(jīng)說過,有時候在家,他面對他爸媽坐著,一句話都不說,心里那星星之火都能燎原。

    學校更吵,分貝更高,十幾歲的孩子學不會安靜,時時刻刻都有無數(shù)意見要發(fā)表,鄭可心整日在五十多人的聲音里泡著,反倒不覺得煩。

    相反,好多時候泡在人聲里縮在座位上補覺,會給她帶來一種“這是學校,盛蕓明不會大半夜端著蠟燭坐在床頭摸她的臉”的安全感來。

    學校小賣鋪賣的東西永遠要帶著敬意去吃,鄭可心心不誠,有一搭沒一搭的走神胡想,咬下第二口嚼著嚼著覺得不對勁,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面包發(fā)毛了。

    鄭可心一陣惡心,猛地沖出門去廁所,一頭撞在正要進門的安冀身上。

    安冀被撞的滿腦袋星星,也跟著跑,幫著擰開水龍頭才發(fā)現(xiàn)鄭可心手里還捏著半個內(nèi)里生了一圈白毛的面包。

    安冀:“又是后院小賣部買的?”

    鄭可心虛弱的點了點頭,吐干凈嘴里的東西,來回漱了三遍口。

    安冀看了一眼包裝袋,氣不過的罵:“學校小賣部還有完沒完,這都吃出多少次過期產(chǎn)品了,你怎么想不開跑那兒去買吃的,當自己消化系統(tǒng)是不銹鋼的。”

    兩個人一邊罵一邊往外走,喬源剛好從男廁所出來,顛顛跑上來一巴掌拍在鄭可心肩膀上,一臉幸災(zāi)樂禍:“兄弟,你猜我剛剛在辦公室碰到誰了。”

    轉(zhuǎn)校生喬源今日第一天報到,被他爸喬頭拎著在年級組轉(zhuǎn)了半個小時,給每位老師行了一圈和拜年差不多的大禮,聽他的新班主任和他爸聯(lián)合發(fā)表的“高三生守則和行為規(guī)范”小演講時,撞見了另一位轉(zhuǎn)校生。

    在林城,徐高一直以斷層式的實力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恼贾谝坏膶氉旄邘熧Y強、學風正、成績高、風水好,各種意義上都甩出排在第二的學校好幾條街,所以每到高三,總有財大氣粗或是權(quán)高氣粗的家長想為自家孩子某條好路,用盡一切辦法把孩子塞進徐高。

    學籍留在原學校,把人送來接受一年的優(yōu)質(zhì)熏陶,以至于每年這個時候,徐高高三樓層都會冒出一批陌生面孔。

    鄭可心被拍的直咳嗽,扒拉開喬源的爪子,問:“誰。”

    喬源蹦跶著,兩眼放光:“齊堯!齊大公子齊堯!”

    齊堯,當年告白事件的男主角,也是曾經(jīng)四中副校長的兒子。后來他老爸升官去了市里,齊堯便跟著脫離了徐陽生產(chǎn)線,去了華安一家環(huán)境優(yōu)美湖里養(yǎng)著黑天鵝的私立高中。

    他從小在學校里長大,背靠大樹身份特殊,又因為是家里的長孫格外受寵,生下來就是個名副其實的公子哥,生平最擅長闖禍,以及把所有考試考砸。

    初中鄭可心和他同班,初一下半年開始齊大公子青春期伊始,荷爾蒙分泌旺盛,永遠對語數(shù)英愛答不理的腦子忽然全力鉆研起戀愛問題,把全年級各班女生追了個遍。

    心動感覺基本相同,告白流程也大體一致,但喜歡上的女生卻毫無共同之處,各個類型都有。

    寧致管這叫集郵。

    可惜并非所有姑娘都像寧致一樣“腦袋一甩,誰也不愛”,奇跡般的,無論什么類型的姑娘,都被齊堯糖衣炮彈的攻勢沖昏了頭,比同齡人早一步體會到了戀愛的酸甜苦辣和渣男的本質(zhì)面目。

    之后陷入戀愛、吵架、和好、吵架、分手的標準化流程。

    同樣奇跡般的,失敗次數(shù)為零的告白經(jīng)驗極度膨脹了齊堯的自信,初三上半年圣誕節(jié),齊堯頭一次吃了窩邊草,把魔抓伸向了同班同學,喜歡上了和他半句話沒說過基本等同于陌生人的鄭可心。

    鄭可心左半張臉寫著疑惑右半張臉寫著煩躁,被滿地的蠟燭驚呆了,秉著同班情誼還算委婉的告訴他:“有錢可以多去廟里燒,行善積德。”

    齊大公子理解力驚人,盯著鄭可心的背影一琢磨,覺得女孩子嘛!都會害羞的!后來好長一段時間沒在明面上念情詩,把追求策略轉(zhuǎn)到地下,號召了整個后三排的男生幫忙疊紙星星。

    不白疊,他高價收入。

    后來那半人高裝滿了紙星星的玻璃罐成功被沒收了,拆開看,每顆星星里都寫著狗爬式的“鄭可心我愛你”。

    每顆都寫了。

    無論是誰寫的,都像狗爬。

    鄭可心的臉丟的干干凈凈。

    鄭可心想到初中的糟心事,面如死灰:“他怎么回來了。”

    齊大公子本來在市里待得好好的,按照他吃喝不愁家世富足的公子哥設(shè)定,只要他安分守己按部就班的照著劇本走,他瑪麗蘇霸道總裁的故事線雖然充滿各種令人匪夷所思的cao作,但因為充了錢,不會這么早完結(jié)。

    可惜他點背,補課期間帶人逃課去網(wǎng)吧,和一群小混混一言不合打了起來,小流氓們下手沒輕沒重,當場拿酒瓶給一個男生開了瓢。

    和齊堯玩在一起的都是富家公子哥,公子哥們有錢有權(quán)就是沒身手,那根本就不是打架,純屬單方面挨揍。

    其他人多半只是被踹了幾腳留了身淤青,只有曾經(jīng)四中正校長的兒子因為白眼翻得最多,被對方果斷開瓢,那男生摸到自己腦袋上的血,最后一個白眼還沒翻完就暈過去了。

    齊堯他爸火冒三丈,在曾經(jīng)是領(lǐng)導如今依舊是領(lǐng)導的苛責目光中恨不得大義滅親,立刻買瓶酒把自己兒子送進醫(yī)院當病友。

    霸道總裁片一下子變成了動作片,齊父看透了齊堯被寵壞了的本性,決心要松開家里的手讓他歷練歷練,一氣之下把他扔回了林城,眼不見心不煩。

    早讀結(jié)束,班主任上半張臉寫著不情愿,下半張臉寫著熱烈歡迎,一臉擰巴的領(lǐng)著喬源和齊堯進了門。

    一個是因為打碎了學校攝像頭被開除的,一個是逃學挨了頓打被開除的,一個看在學校同事情分上不能不管,一個忌憚頭上領(lǐng)導前途上不能不管。

    擱誰都一個頭兩個大。

    寧致到校就被抓到政教處開會,回來又一直在忙班費的事情,錯過了一早喬源的一手消息播報,看見比初中高出一頭的齊堯還愣了下,和安冀說:“新來的好眼熟。”

    班主任領(lǐng)著他們倆,擺出一臉上墳的“喜慶”表情讓他倆做了自我介紹。

    班主任姓丁,叫丁心,名字極好,姓是丁香姑娘的丁,名字是一片冰心的心。

    人就和諸多美好意境沒什么關(guān)系了。

    作為班級排名排在前三的三班班主任,丁老師擁有和諸多班主任一樣,學生一看就頭疼的神奇技能。

    寧致還在云里霧里的盯著齊堯看,喬源已經(jīng)開始嘻嘻哈哈的做起自我介紹了。

    喬源打小人緣好,同年級的他能認識八成,其中能說上話的多達六成。為了防止不同年級間出現(xiàn)紛爭,徐中禁止跨年級亂竄,喬源在并不明朗的大環(huán)境下依舊結(jié)交了一堆學長學姐,學弟學妹。

    甚至收發(fā)室老大爺以及門口烤紅薯永遠比別人家好吃的阿姨。

    他嘴甜又皮實,心情好的時候一臉吊兒郎當?shù)南矐c,特別適合上春晚演小品,上到七十歲下到七個月,除了他爸媽能在所有人面前混個好形象。

    他剛跟著丁心進來,底下好多老相識瞬間坐正了,后排不知道誰還吹了聲口哨,表示熱烈歡迎。

    相比之下齊堯的面孔就沒什么辨識度了,他垂頭喪氣的站在丁心面前,好像被請來哭喪的,丁心讓他干嘛就干嘛,讓做自我介紹就盯著后黑板上“多得一分干掉千人”的大字毫無精氣神的說:“我叫齊堯。”

    臉沒特色但名號依舊在,這句話話音剛落,寧致就猛地反應(yīng)過來,原地轉(zhuǎn)體看向了鄭可心。

    同時反應(yīng)過來的不只寧致一個,全班至少三分之一的人都聽過齊大公子的風流往事,從各個方向齊刷刷的扭過頭來。

    “干嘛呢。”不明所以的丁心和了一聲,提高嗓門把一眾拐彎的腦袋扭轉(zhuǎn)回來,心累的把流程走完,用比宣讀成績單時愉快不了多少的語氣說,“以后大家都是一個班的了,互相幫助,共同進步——那個,溫余,待會下課你帶他倆去訂身校服。”

    被點名的溫余規(guī)矩的點了點頭。

    “這是我們班班長,你們兩個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丁心朝著溫余指了指,又指向了前排的寧致,“還有寧致,這是咱們班生活委——寧致,回頭想著給他倆辦張飯卡。”

    被點名的寧致神色復雜的“嗯”了一聲。

    喬源到哪都是個自來熟,如今回到徐陽生產(chǎn)線仿佛流放囚徒回了京城,毫不認生的給老熟人溫余飛了個媚眼。

    好孩子溫余的臉瞬間紅了。

    齊堯則明顯相反,他毫無防備遭了飛來橫禍,一時在自己的流放判決下規(guī)矩起來,丁心指哪就跟著看哪,視線從白白凈凈的班長滑向初中同學寧致。

    然后他停滯了一下,覺得有哪不對,視線回移,看見了生平唯一一次碰壁歷史的“始作俑者”。

    鄭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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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冀被撞的滿腦袋星星,也跟著跑,幫著擰開水龍頭才發(fā)現(xiàn)鄭可心手里還捏著半個內(nèi)里生了一圈白毛的面包。——白毛面包真的巨惡心,巨巨巨巨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