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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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一切就緒。 燕國君騎在高頭大馬上,眼神如鷹銳利,掃視山頭。 李微松先前同他說,這一切都有命數,而西嶺山之戰后燕國的氣數已盡。李微松等異鄉人可以幫助他們跳脫既定的命運之外,而這場戰役便是他們口中的關鍵。 今夜乃燕國決勝之時。燕國君親自騎至軍前,朕御駕親征,與諸位一同見證燕國大業之伊始。 陛下萬歲! 西嶺山地勢復雜,山脈綿延數百里,一直以來是天然的國境線。羅國無天然的運輸通道,因此他們利用人工開設了山道。而由于這片土地距離辛國最近,所以先前的建設都交由辛國舊部負責,這也是南辛眾人能夠掐住補給線的緣由。 燕國向來擅長情報戰。他們的信鴿身上帶著特殊的藥粉標記,沿途留下的記號也逃不過專門的搜尋犬之鼻。斥候先前擬定了路線,在大部隊行進之時不斷修正,讓軍隊推進得無比順利且快速。 陛下,即將遭遇南辛舊部。他們如今已與輜重隊會和。攻占他們的營地,一把火,便可讓他們帶著的火器全都化為灰燼。 燕國君冷哼一聲,眼中的憎恨無法掩蓋:他們既然敬酒不吃,那就改吃罰酒吧。 他們意料到南辛舊部會將此事告知羅國君,這條補給通道必定會被嚴加死守。所以,燕國君很有耐心,夜里一直沒有動手,一直等到天邊泛起魚肚白、眾人最放松時才讓人在山林里放了一把火。 輜重隊攜帶火器,最怕大火,必定會會朝反方向前進。 而燕國君,就在那里等著他們。 前方,千人布下的陷阱正亟待他們的獵物。燕國君在最遠處的山頭上,笑看遠處翻涌的火光以及不是驚起的飛鳥,似乎能想象那群人被大火驅趕到死路的模樣。 燕國君仰頭,貪婪而欣慰:天亮了。 轟 腳下的土地震了三震,土石滾落,山林之間的煙更濃了! 陛下!出事了!燕國君最得力的心腹慌忙沖來,一下跪倒在地,嘴唇哆嗦,我們來的路,發生了坍塌。 燕國君腦子里砰的一聲。 轟 轟 又是兩聲爆炸,像是蓄謀已久的陷阱,用一處處此路不通,將他們圈禁在某個區域。 背后計劃之人陰惻且毒辣,招招斃命。一種詭異的恐懼爬上脊背,讓他生出幾分無力與恐懼。 燕國君從未這般果決:撤! 山腳下,忽然傳來兵戈的碰撞聲!那些布下天羅地網的燕國高手被迫加入這場早有預謀的屠殺以受害者的身份。 他們來的人比我們想的還要多好多倍。心腹聲音顫抖,剛才靠近的不是輜重隊,是前線主力! 燕國君牽過韁繩,一揮手,周圍的護衛毫不猶豫,跟著他一路往回撤,將那些陷入戰局的精銳拋到身后再也不去管了。 快點離開這里! 一聲破空!利箭穿破空氣,在眾人緊縮的瞳孔之間急速放大 上面的火藥在導線燃盡之時驟然爆炸! 燕國君一咬牙,果斷地棄馬到底,在落葉上滾了一圈,身后立刻傳來精銳的慘叫。 噠,噠。馬蹄輕巧地點在地上,在燕國君慌亂急速的心跳聲間從容走近。 他抬頭,發現幾道騎馬而來的身影。 為首的那人,紅衣束發,與這般嚴肅的戰場格格不入。他左手持弓,右手還保持放箭姿態的手。風卷著烈火與焦土氣,將他的衣袂與長發吹揚半空。 那張艷如修羅的臉毫無表情,半瞇的雙眼倒映出燕國君狼狽的模樣。 他到底是怎么預料到的? 又如何推測出朕的位置? 燕國君雙手顫抖。 陛下小心! 心腹忽地撲到燕國君身前!一支不知從何而來的利箭刺入他的眉心,鮮血迸濺到燕國君的臉上。 聞姚身后,盛云仍保持著射箭的姿勢,有些不滿意地嘖了聲。 聞姚淡然:生擒吧。 是。 燕國君狼狽起身,拔出自己的佩劍,顫顫巍巍地看著將自己包圍的羅國精英,呼吸混亂急促。最后,他的視線落到那道佇立原地的騎馬身影上。 那種蔑視,那種居高臨下的上位感,那種將生命握在掌心的力量 燕國君忽然明白李微松說的命數是什么了。 他決然地將劍拔了出來:朕與你拼了! 聞姚默然,連眉毛都未動。身旁眾人將燕國君圍著,將他最后的反抗當做在貓面前無力掙扎的老鼠。 住手! 燒黑的樹枝上,灰袍獵獵。一道干瘦人影如鬼魅,停在毫無生機的枝頭。 燕國君也停下,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私語喃喃:李微松你竟然來了? 放了他。 聞姚未動,只是將眼珠轉向他的方向。 與此同時,無數箭頭都對準了那道灰影,仿佛下一刻就能讓他變成一只被狩獵的灰鴉。 李微松對上他的視線:你不是想知道鐘闌的病是為何嗎?也不是想知道他為何對你情有獨鐘嗎? 聞姚的表情終于出現了裂痕。 李微松得逞一笑。趁這當口,他忽地消失了。速度快得只在空中留下一道虛幻的留影,下一次停下,他已在燕國君身邊。 盛云厲聲:住手! 李微松詭異一笑,瘦弱不堪折的手臂竟輕松地拎起已然沒有筋骨的燕國君。 他的視線從始至終都只在聞姚身上。 忽然,李微松掏出一顆東西,往腳下一碾,無數白煙將他們兩人包裹數箭齊發,然而當白煙散去,那里已經沒有人了。 盛云皺眉:陛下,不要信他說的話。他只為了搗亂罷了。 朕有數。聞姚半耷眼簾,調轉馬頭,朕就算不信辛國君的話,也不會信這種老鼠信口拈來的東西。 他看向遠處的山林。 燕國君這次奇襲用心良苦,幾乎將軍隊里頂尖的高手都帶上了。 都葬送在這火海里。 已經收獲頗豐了。 天亮,輜重隊、南辛舊部與聞姚會和。 昨日,南辛緊急派人將消息送到前線,聞姚竟然看著地圖就將一切都盤算了出來。當燕國君在窺視他們的糧道,他卻也在等待美味的螳螂。 拜見陛下。南辛眾人下馬,額頭有層冷汗。 他們雖然及時放棄計劃,但無法解釋他們這些舊人結黨營私、把控糧道的行為。聞姚推行嚴酷的刑罰,性子也陰陽不定,若是事后追究,他們恐怕也兇多吉少。 這些人中,大多都是辛國跟著鐘闌到南辛的,但也有幾位是原南穹的將領。他們對聞姚更是了解,心里早已涼透了。 紅衣閻羅在馬上俯視,眼神所過之處,那人都會顫抖。他的容貌被焦土和火光映襯得陰戾可怖,毫無感情,眼神殘忍。 你們為何會臨時放棄計劃? 老將軍聲音顫抖:臣,臣等知曉自己的愚昧。 聲音玩味,但不帶半點情感:愚昧? 老將軍提著膽子:陛下對舊主的心思,不是臣等可以妄加揣測的。臣等更不應誤解陛下之心,不應誤解陛下會對舊主存折磨的心思。 朕難道不是在折磨他嗎?聞姚捏緊了韁繩,語氣上揚,那你們揣測的又是什么?如今又覺得如何? 眾: 這不該問你嗎? 他們都不敢說,這其中彎彎繞繞的太多,最好裝傻,亂說反而更差。 一個懵懂的聲音顯得格外勇敢:陛下,先前我們不小心截錯了一只信鴿,才知道先前的關心都是無用功。 眾人連連配合,將那張信疊得整整齊齊,雙手舉過頭頂送至聞姚手邊。 盛云瞥了眼神色不明、怒意未消的聞姚,過去將信展開,清清嗓子就要替主上讀信。 然而,他的眼睛在劃過白紙黑字時釘住了,聲音卡在喉嚨口。 聞姚斜瞥:讀。 陛下,盛云咽了下唾沫,您還是自己看吧。 有何不可讀的?聞姚輕吐氣,從他手中抽過信紙,吾非無心無情之人 他心口一震,知道了寫信人的身份。后半句,于后相擁卡在喉嚨口。 一片死寂。 盛云恨不得戳瞎剛才亂看信的眼睛,小聲:陛下,臣什么都不知道。 老將軍也一個激靈:臣等也是! 這封信,有誰看過? 南辛舊部全都把頭埋到胸口,一個勁兒搖頭,一個個都在此地無銀三百兩。 滾。別讓朕聽到嚼舌根! 是!南辛眾人如遇大赦,一下散了。 剛才還陰狠毒辣的男子聲音輕得沒人能聽見,耳垂與眼角都帶上幾分不合時宜的曖昧,像是在對某個遠在天邊的人說話,色厲內荏。 所有人都知道了。你更別想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白矮星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48345592 1瓶; 第55章 聽戲 我一直藏得好好的陛下,就這樣被知道了。 聞姚掃視過周圍那些人臉上曖昧不清的微笑,于背后相擁變得無比刺眼。 既然如此私密的事情都被知道了聞姚的眼神變得晦暗瘋狂。 他不在意更多一點。 燕國退兵了! 北方的三千里防線均撤退,燕國派出使臣議和! 羅國的軍務大臣接到消息之后不緊不慢。 他們陛下是此時會理會燕國的人嗎?他的心早就飛回京城了! 然而,出乎他們所料,聞姚神色如常地出席軍務會議,安靜聽完使臣的發言。 座上眾人互相打著眼色。 那封信的傳言是真的吧? 陛下這都不趕回去? 你懂什么,這是小情侶間的情趣,陛下此時是故意晾著辛國君的,為的就是小別勝新婚更激烈些。說不定早就心癢難耐了。 咳。 眾人全都驚醒,縮緊脖子不敢再使眼色。 朕已知燕國君的誠意。骨節修長的手指在木桌上不急不緩、富有韻律地輕點,既然如此,那便在軍前見一面吧。 他的語氣從容不迫,耐心足得仿佛換了一個人。 使臣連忙答應,趕緊回去稟報燕國君。 陛下,這個,老將軍仍有些被事后追責的后怕,想要將功補過,羅國是勝利方,他燕國不是輕易能見的。陛下您若趕著回京,這兒的會盟交予臣等便是。 指節敲擊聲驟然停止。眾人一陣冷汗,只見聞姚慢慢抬起頭,摩挲著下巴,眼睛半瞇半笑:你們在趕朕走? 不不不,臣等不敢。 聞姚命人安排好兩軍陣前談話。他剛一走,營帳里眾人交頭接耳。 陛下今日怎么了?他收到信后怎得這么不緊不慢? 我們哪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們全都起身,松松筋骨打算跟上。然而,剛出帳篷就被攔下來了。 諸位大人,陛下有臣等保護,還請諸位回座。 他們疑惑相視,還是回到了位子上。 盛云眼含憐憫的進來:陛下去軍前會談是因為須得給各位大人留時間來完成要事。 要事?盛大人請講。 盛云咳了聲,一揮手,士兵們端來了筆墨紙硯。 陛下說,既然各位大人對陛下的私事如此好奇,那就在這兒寫些戲本吧。 戲本?! 陛下剛才還那副欲說還休害羞的模樣,此時怎會讓他們這群大老粗來寫戲本? 盛云微笑:諸位可以一同商討,最后一共寫出一臺戲來即可。陛下說了,他回來后會讓人念著聽,若不滿意,那各位大人便不用回府,重寫到他滿意為止。 眾: 諸位,有一些情節是必須有的。還請各位大人都注意一下。 盛云念完固定情節后臉都紅了,那一屋子大老爺們僵直在原地。 一想到話本那些rou麻刺骨的故事,再想到聞姚那仿佛剖皮刮骨似的眼神,眾人打了個寒戰。 這是報復!絕對是報復! 鐘闌舒服地翻了個身。冰冷的鎖鏈硌著后腰。他微微蹙眉,睜開眼睛。 羅國君回來了,傍晚就到。李全在床邊候著良久,終于等他醒了,晚上將在宮里辦慶功宴,也不知他會不會讓我們陛下出去。 鐘闌低頭看向自己四肢上的東西,聳聳肩,并未抱太大的希望。 忽然一小宮女跑來:陛下說,今夜的慶功宴,還請辛國君一同出席。陛下得了些有趣的新戲,想與您一同欣賞。 新戲? 聞姚何時聽戲了?而且這剛回來就聽戲,簡直詭異。 李全在他耳邊輕聲:最近奇怪的事情太多了。昨夜提前到京城的先鋒軍,兩名少將回府時神神叨叨,嘴里念著您的名字與陛下的名字。 鐘闌:? 我都不認識他們,他們念叨我做什么? 托慶功宴的福,長久不見天日的鐘闌終于見著了夕陽。他換上一身新制成的玄黑金紋長袍,由于不見陽光,皮膚無比蒼白,在半透明的皮膚下青與紅的血管隱隱可見。 他走入會場時,忽地鴉雀無聲。眾人的視線先停在他標致、無垢的臉上,然后在落到他領口、手腕、腳踝處被衣擺半遮半掩的猙獰鐐銬上,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鐘闌剛坐穩就感覺了不對。 他們這來慶功宴怎么同受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