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摸了摸王棄的頭發(fā)，就像安慰一個剛剛知事的孩子。

    “記得我跟你說過一個兔子和月亮的故事嗎。”

    王棄點了點頭。

    王苡又笑了一下。

    “你只是每天都在想「這是我的李清楷」所以才會害怕。”

    王棄歪著頭看他。

    心里那種喘不過氣的壓抑感并沒有消失。

    不對，不是這個原因。

    兔子的害怕是因為未知的恐慌。

    可他的噩夢有一個清晰的模樣。

    王棄雙眼有些失神，他好像又看到了那個青面獠牙的鬼，和躺在餐桌上渾身是血的李清楷。

    ——“一件事如果永遠(yuǎn)都沒有盡頭，那就解決事情的根源。”

    王棄猛地一震。

    他垂下眼，里面的黑暗逐漸凝成散不開的霧。

    王苡見王棄許久都沒有說話，正想要寬慰兩句，王棄突然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腕。

    “下次來的時候，幫我?guī)易類酆鹊臏脝帷！?/br>
    王苡看著王棄烏黑的瞳孔，心里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往下沉了一下。

    “好……”

    ……

    離開的時候，王苡回了下頭，王棄面帶微笑的看著她。

    王苡的心里升起一絲不好的預(yù)感，她總覺得透過王棄的眼神，她好像看到了一條邁向黑暗的路。

    她走出門，和靠在墻邊的楚意對上了視線，楚意微微一讓，李清楷看著王苡說：“麻煩了。”

    王苡捏了捏衣袖，臉上帶著一絲慍怒。

    “希望以后李少不要在通過我來試探王棄了。”

    李清楷垂下眼，扯了扯嘴角。

    “怎么是試探呢，王小姐不是也很關(guān)心王棄的狀態(tài)嗎，我只是希望通過親近的人來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而已。”

    王苡沒有在說什么，因為王棄愿意待在李清楷的身邊，而她當(dāng)初也做了妥協(xié)。

    “送送王小姐。”

    李清楷抬起下巴，清冷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身側(cè)的青年看向王苡，輕輕的點了點頭。

    王苡將鬢邊的發(fā)絲順到耳后，挺直著背轉(zhuǎn)身離開。

    楚意把玩著自己半長的發(fā)，這是他煙癮犯了的表現(xiàn)。

    不過李清楷勒令過他不準(zhǔn)在青州苑抽煙。

    “你好像很開心。”

    李清楷收起微揚(yáng)的嘴角，瞥了楚意一眼：“有嗎。”

    楚意挑了下眉：“如果我放在心上的人說「他愛我」我也會很開心。”

    李清楷沒有說話，那雙輕快明朗的眼神已經(jīng)表明了一切。

    “他能真的因為愛你而有這樣的情緒，其實是一件好事。”

    至少王棄不會完全的對這個世界沒有依戀，甚至有時候控制不住那種想要毀滅一切的暴戾感。

    “只不過……”

    楚意頓了一下。

    之前王苡發(fā)現(xiàn)的不對勁，他也感覺到了，總覺得王棄心里還在想著什么。

    “怎么？”

    李清楷并不清楚，他只能依稀聽到王苡和王棄的交談。

    楚意看向他，李清楷眉眼間的明快還沒有消散，他沒來由的笑了一下。

    因為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冷靜的近乎冷酷的李清楷臉上有這么明朗的神情。

    “沒什么。”

    他將涌到喉嚨的話咽了回去。

    或許只是他有些敏感吧，也許王棄正在變好，他暫時還不想打破李清楷心里的那絲輕松。

    楚意低頭笑了一下，向李清楷揮了揮手。

    “回了，這幾天暫時就別聯(lián)系我了，我都好幾天沒出去找樂子了。”

    李清楷看著楚意離開的背影，沒去想他的「樂子」是什么。

    等楚意徹底的消失不見，他站在門口，竟難得的有一絲躊躇感。

    他有些無奈又好笑。

    握拳在唇邊輕咳一聲，他還是推開了門。

    王棄正坐在落地窗前，有些出神的看著外面凋零的花。

    李清楷依舊走的很慢，王棄回頭看他：“你的腿還疼嗎。”

    他點了點頭。

    并沒有任何的逞強(qiáng)掩飾。

    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恢復(fù)的過程，而是他必須要日以繼夜的承受那種細(xì)密的仿佛針扎一樣的痛苦，才能慢慢的得到恢復(fù)。

    王棄沒有說話，而是就這樣安靜的看著他。

    他伸出手，撫摸著王棄的臉，紗布已經(jīng)解了好幾天，蒼白細(xì)膩的皮膚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為他濃郁的艷麗感增添了一絲難言的性感。

    但王棄依舊是王棄，有著讓人看一眼就欲罷不能的美。

    李清楷什么都不想說，他低下頭，吻住了他。

    王棄仰著脖子，溫?zé)岬耐孪⒔焕p在一起，他們交換著彼此的溫度，感受著對方的氣息。

    他抬起手，摟住李清楷的脖子，微涼的指尖劃過他的耳后，又緊緊的抓著他的領(lǐng)口。

    李清楷拉開了距離，王棄追過去，舔過他嘴上的水光。

    他笑了一下，看著王棄抬起頭眼尾泛紅的樣子，刮了刮他的鼻尖。

    “你現(xiàn)在和一只發(fā)，情的貓一樣。”

    王棄眨了下眼睛，濃密的睫毛像扇動的翅羽。

    他舔了下唇，重新將殷紅的唇瓣舔的濕潤水亮，好似咬一口就能滲出飽滿的汁液。

    他一眨也不眨的看著李清楷：“喵——”

    李清楷的指尖從他的鼻尖滑過他的唇瓣，挑起了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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