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厭靜了半晌，方才出了聲：“相融？”

    “這場游戲的任務(wù)是拆卸。”

    師瑜長睫微斂，眸光平淡：“倘若系統(tǒng)的意思是希望玩家將空間齒輪和嚙合齒輪拆開，或者將空間齒輪上分布的閉合空間拆開，先不談玩家以人力能否做到，我說了，齒輪只是對這些閉合空間分布規(guī)律的一個類比，至于究竟存不存在這樣一個巨型齒輪還是個未知數(shù)。所以這句‘拆卸’恐怕另有其意。”

    “倘若不同的空間齒輪上同一溫度的閉合空間在旋轉(zhuǎn)中相撞，融合，玩家遇見。一個齒輪四十六個閉合空間，六七十名玩家一起行動，像你們這樣的遇見很可能不是第一次，也絕不會是最后一次，空間相撞的情況會很頻繁。假設(shè)撞見一次就融合一次，閉合空間就跟著少一個呢？”

    “再往后推，‘撞見’的情況越來越多，空間越來越少，最后全都融合進同一個空間齒輪上，那么那些空間消失的齒輪會如何？繼續(xù)運作下去，還是跟著消失？”

    喬厭張了張口：“要是其他的空間齒輪全都消失了，那么‘拆卸’就完成了。”

    師瑜不置可否。

    【謝謝，人已廢。】

    【老早以前就不指望能聽懂了，躺平就很快樂。】

    【怎么我這邊四個屏幕一起看還是跟不上他的思路，就尼瑪離譜啊。】

    【更離譜的是我這邊七八個分屏里玩家的推理進度加起來還比不過他一個人，這他媽是人？？】

    【淦，我這邊兩個冥幣已經(jīng)追不上他的cao作了，剛剛?cè)プチ艘淮蟀褋砥此f的齒輪系統(tǒng)，現(xiàn)在就希望這些夠用吧。】

    【又是方向相同結(jié)果又是方向相反……我現(xiàn)在卡在這個節(jié)點不上不下，如果師瑜和常覺最開始就是被系統(tǒng)扔到了不同空間齒輪的空間里面，那現(xiàn)在他們所在的這片空間融合了，究竟是誰融入了誰啊？現(xiàn)在該以誰為主？】

    【我覺得說融合就很奇怪啊，明明我到現(xiàn)在都沒看到有哪兩個玩家被分到完全相同的空間里，當然除了喬厭季從陽這樣分到同一個空間里的。既然這樣，就算空間融合要怎么融合？里面的景物建筑留下其中一個，那另一個怎么辦？消失？崩潰？還是跟磚頭一樣砌進留下的那個空間里將它拉寬拉長？】

    【……果然，彈幕人均研究生，就我一個傻不愣登嗎？】

    五個齒輪已經(jīng)盡數(shù)用完，師瑜沒再去動裝好的部分，靠在椅背上，眼眸半闔。

    外面亮了路燈，保安提著手電筒開始巡視四周。

    喬厭看著外面閃爍的光線，這才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他轉(zhuǎn)頭：“今晚恐怕出不去了。”

    季從陽第一個回應(yīng)：“嗯？”

    “晚上這間制藥廠會關(guān)門，電子門，刷臉的那種。”喬厭瞥他一眼，“而且辦公樓不能留人，時刻會有人來巡查。”

    季從陽目瞪口呆：“那我們怎么辦？”

    “兩個選項。”喬厭道，“要么去員工宿舍樓頂樓湊合一晚，那里是唯一晚上不會有人特地巡查的地方。”

    季從陽：“還有一個呢？”

    喬厭：“保安就在外面，現(xiàn)在出去，自首。”

    “……”

    手電筒光芒一轉(zhuǎn)，陡然射向一樓的窗口：“誰還在那里？！”

    小結(jié)巴渾身一抖，顫巍巍地張了張口：怎么辦？

    哪怕沒發(fā)出聲音也不妨礙其他人看懂他這一口型。

    喬厭皺了眉。

    雖然他的本命武器就是提升速度用的，但一來不可能無節(jié)制地帶人，兩個已經(jīng)是極限；二來使用是會有流光，類似于高速旋轉(zhuǎn)的切割機發(fā)出的激光。這無關(guān)系統(tǒng)設(shè)定，是使用時速度過快才會出現(xiàn)的效果，甚至沒法消除。若是夜里不想被人看到，基本可以排除用這一方法。

    他站在門邊：“去宿舍樓待著，我待會兒去找你們。”

    季從陽那個比二傻子轉(zhuǎn)速快不了多少的腦子難得聽明白：“你打算去引開那個保安？”

    “我最合適。”

    季從陽還想再說什么。

    師瑜拿起之前看的那本宣傳冊，遞到了經(jīng)過的喬厭眼前。

    宣傳冊正好被翻到布局圖那一頁，喬厭低頭笑了聲，走出門：“速度快點，我只給十五分鐘。”

    夜色下陡然亮起的光芒太耀眼，保安下意識將手電筒對準過去：“誰？！”

    喬厭已經(jīng)離開那一處，鉆進大樓背后。

    保安趕緊追上：“誰還敢跑？！站住！！”

    巡邏的離開了，季從陽默默打了個手勢，貓著腰第一個出了大樓。

    工廠里巡邏的人雖然不多，但也絕對不會少，只是無論那條道上都該安排人。

    有季從陽打頭帶隊，幾人除了最開始被喬厭引開的那位，倒再沒遇上一個保安，直接爬上宿舍樓頂。

    剛在天臺站定，不多時，喬厭從樓梯口上來：“到了？”

    季從陽朝他點頭。

    喬厭目光環(huán)視一圈，落到了角落里。

    師瑜手上拿著齒輪工件。

    沒人敢來鬧他，他身邊倒落得清凈，其他人怎么碎碎念也傳不到他這里。

    喬厭過來的時候，師瑜正將組裝好的工件一個個拆下來，重新塞進袋子里。他皮膚太白，此時在黑夜手看起來更沒血色，捏著黑色齒輪時二者色差對比沖擊格外強烈。

    將齒輪收好，師瑜后背靠著水泥墻，視線沒什么焦距地落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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