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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影第終于有了回應:“所以?” “我幫你,你救我。” “我憑什么信你?” 師瑜很慢很慢地闔了下眼,又再度睜開:“你弟弟叫關路?” 那身影語氣陡然提高了:“你怎么知道?他怎么了?!” “今天早上見過,怎么樣我判斷不了。” 師瑜并非那種命令或祈求的語氣,除了因為失血導致聲音越來越低弱以外,連語速都沒多少變化,只是平靜地提醒:“但我快死了。” 幾秒鐘后。 那身體終于松手,將他從地上橫抱起來:“記得你承諾的。” 懷里的人閉上眼,已經沒了聲音。 第14章 白鹿 叛變 玩家跌下山崖,可游戲還得繼續。幾個玩家圍著靈山道長軟硬兼施,總算得出了對方自己也是靈竅已開之人。 也不知道為什么,靈山道長對挖坑一事非常之抗拒,單單聽了一句提議就讓他激烈反對。 幾個玩家勸不動他,下葬一下子陷入僵持。 方辰求助地去看程霧野:“程哥,咱們現在怎么辦?” 程霧野沒參與游說,雙腿交疊倚靠在樹上,聞言瞥了眼身側:“你們勸不動,不會叫勸得動的人來?” “啊?”方辰茫然地發出一個語氣詞,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見到那口裝著尸體的棺材。 下葬時有中途棺材不能落地的說法,他們幾人負責抬棺,而跟隨的幫工則拎著凳子,以防中途有人支撐不住停下。 此刻棺身下方四個角都墊了板凳,穿戴得一身白的屋主就站在棺材邊上守著,額頭都皺成了川字。 程霧野言簡意賅:“叫他去勸。” 方辰猶豫:“真的可以嗎?道長他明顯不愿意的樣子……” 程霧野掀了掀眼皮:“不試試怎么知道?” 方辰不敢再反駁,跑去跟屋主做思想工作。 片刻,屋主直起身子去找了靈山道長。 又幾分鐘,兩人分開,靈山道長終于拿起鏟子,板著臉,朝幾個徒弟招呼道:“別偷懶,都過來幫忙挖!” 方辰驚嘆:“程哥,你怎么知道屋主去勸道長就會同樣挖坑的?” 程霧野沒理。 靈山道長出現在這里明顯是因為屋主對他有需求,他之前趁空閑時明里暗里打聽過對方來這里究竟是想做什么,可最終的結果卻永遠是被岔開話題。 方才發生那么大的事兩人卻都是意料之中的反應,可見對此情況早有預料;既然不肯宣揚,他們要做的顯然也不是什么值得到處說道的光彩事。 能和棺材,鬼魂,尸體,墳地,甚至玄學幾個元素同時扯上關系,且還不是那么見得人的事,無非就那么幾樣。 養鬼,飼怪,煉尸,培育蠱,下降頭,借尸還魂。 他們究竟想做什么他暫時判斷不出來,但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靈山道長一個修道本該信奉天命之人愿意冒著風險跑過來,無論屋主曾經對他威逼還是利誘,反正手上肯定掌握著他沒法視而不見的籌碼。 有了弱點要攻破底線就很簡單了。 只要屋主想要做那件事的決心夠強,他去勸,靈山道長大概率都會同意。 因為不得不同意。 挖坑的事不能叫別人參與,師徒四人從正午挖到黃昏,總算挖出了足夠放置棺材的地洞。 棺材被緩緩放進泥土中,底部恰好嵌入坑洞,嚴絲合縫。 屋主死死盯著那口棺材,渾濁的眼睛此刻亮得驚人:“道長……” 靈山道長撫了撫袖袍,從袖袋里取出一只鋸了嘴的葫蘆,擰開葫蓋,沿著棺材將里頭的東西一圈一圈倒出來。 液體色澤深黑又粘稠,彌散起濃郁的藥味,又似乎夾雜了些別的什么。 程霧野眸光一閃。 這是……他昨天給送過去的東西? 靈山道長倒完葫蘆里的湯藥,將棺材潑得深一塊淺一塊,末了視線掃過在場幾個徒弟,嘆了口氣:“開棺吧。” ※ 師瑜再度醒來,天邊的太陽已至正午。 他從一堆枯葉里起身,低頭看了看自己,又默默把袖子上沾到的樹葉拿下來。 除了衣服臟了點破了點,之前他幾乎瀕死的傷勢,甚至包括持續了一夜的高燒癥狀此刻居然全沒了。 身上的血味很重很重,重到叫人懷疑他被人扔進血池子里泡過。 師瑜拆開左手上的白布。 白布是他第一晚被徐祝空襲擊時手掌被貫穿才包起來的,他今天早上看過,已經有了潰爛跡象。可是現在拭去血跡,下面的皮膚竟然是完好如初的,連疤都沒留下。 現在距離他昏迷才過去多久?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實在有違科學常理。 師瑜垂下睫毛,對著自己掌心原本的傷處注視了片刻,起身重新回到懸崖下,在草叢里找到之前掉落的發簪,反手挽進長發里。 不遠處躺了具尸體。 尸體旁邊像是為了遮擋旁人視線鋪了很厚的灌木叢,中間的草被扒開,臉朝下,背朝上,脊骨從后頸至尾椎破了道巨大的口子,剖得皮開rou綻。 像是有什么鋒利的東西從脊梁劃開,再將頸部至尾部整條脊椎骨強硬地從身體內拔了出來,帶出粘稠的青筋碎rou。 裂口甚至還在滲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