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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水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然后突然摸向自己腰帶:“我還有銅板,我們還能換點糧,娘你等著我,我……” “來水!”他的母親阻止了他,“現(xiàn)在,現(xiàn)在是早春,糧價太貴了,我們可以再等等,再等等糧食就便宜了……” “爸爸,我們也不餓。” “……” 來水痛苦地坐在地上:“早知道,早知道我們就不應(yīng)該……”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去年的大旱讓他們家祖田里的莊稼全都枯死了,就在村里的人都絕望著守著枯死的莊稼,不知明天活命的口糧究竟去哪里找時,一個官老爺突然找打了村長。 他告訴他們,城里的公子們憐惜他們受災(zāi),打算給他們一筆種糧,等春糧下來后,再把種糧還回來就好。 那個官老爺給他們說:“你想想,只是把種糧還回去而已,又沒有高利貸,這完全是公子們一番好心,你不要猶豫了。” 他又說:“不要這筆糧食你們又能怎么辦呢,你們田里的糧食難道能活過今秋,倒不如祈求祈求冬天能降點雪,至少挨到春天不就好了。” 來水不認(rèn)識字,不如說,整個村里,除了那位官老爺,沒有任何人識字。但他說的沒錯,他們已經(jīng)別無選擇。 他們排隊按下了自己的指印,每人帶回來了兩袋子的種糧和口糧。 但直到糧食發(fā)下來他們才知道,這些糧食并不是白送他們的。 “如果你們在春天拒絕歸還糧食的話,相對的……”那位官老爺如鷹一般凹陷的眼睛看著面前這些唯唯諾諾的農(nóng)民,“你們的田產(chǎn)將會被收回。” 一個小小的陷阱,但對付他們這種祖祖輩輩都在老實種田的人而言足夠了。 綿延了整個夏天和大半個秋日的干旱和高溫過去,但等待他們的確是更可怕的寒冬。在這種溫度下,他們種下的大批作物再度死亡,在某一天,村里的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他們保不住這些糧食了。 也保不住他們的祖產(chǎn)了。 沉悶的低泣聲彌漫在村子的每個角落,此時,那名官老爺再度來了,他安慰他們,成為公子們的佃農(nóng)也沒什么不好,這樣他們就不用擔(dān)憂再度遭遇天災(zāi)而餓肚子了。 “你們只要聽從公子們的命令,為公子們打理田產(chǎn),公子們會給你們應(yīng)得的東西的。” 村子里的人依舊在熟悉的田地中耕作,只不過從此以后,田間產(chǎn)出的所有將不再屬于他們。 他們不再耕種雜糧,而是耕種更為精貴難以照料的麥子。 來水只聽說,鄰國高價收購麥子,價格比以往幾乎翻了一倍! 鄰國! 那一瞬間,來水只覺得好似一道閃電劃破夜空,他激動地甚至有些發(fā)抖,湊到母親身邊,壓低聲音說道:“我們可以逃去陽城。” 那個老婦人瞪大了眼睛,連忙捂住了來水的嘴巴,然后左右看看,確認(rèn)剛剛的話不會被任何人聽到后,才一邊輕撫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臟,一邊道:“你瘋了?” “mama,之前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和你說。”來水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自己之前聽到的消息告訴給了她,“公子們不打算給我們發(fā)糧食了,他們打算給我們直接發(fā)銅板,就像……就像禹朝的那些工廠一樣。” 老婦如遭雷擊:“你說什么?” 她還是不敢相信地繼續(xù)追問:“多少銅板?” “一月一貫錢。”來水冷哼一聲,“說是和往年一樣。” “這怎么能一樣?!”那老婦聽到來水的話后,無法控制地提高聲音,“這怎么能一樣?” 她喃喃了數(shù)次,如今糧價瘋長,尤其是在蒙朝大部分的田土都被種上麥子后,粗糧的價格更是瘋長起來。 如今的糧價,是以往的三四倍都不止,一月一貫錢,在如今的世道上,能養(yǎng)活來水自己一人都很勉強,更何況他家里還要一老兩小要養(yǎng)活! 那老婦人面容灰敗,只是不敢相信般地不斷呢喃:“這怎么能一樣?” 看著頭發(fā)花白的母親,再想想自己早逝的妻子,自己兩個每晚都餓得睡不著的孩子,來水那略帶渾濁的眼睛里綻放出光芒:“mama,你也聽說了陽城說的,我們可以偽裝成流民偷偷跑過去,到時候,我們又會有新的田地,新的房子。” 和一個新的開始。 但老婦顯然還不是很放心:“真的可以嗎,之前,之前來村里的那個官老爺說的也很好,說那些公子只是好心,不忍心讓我們受苦,想要幫助我們。但是,但是……” 但是最終結(jié)局就是他們失去了他們唯一擁有的土地,成為了最低賤的佃農(nóng)。 “一定可以的,我之前聽人說過,就在隔壁村,有一人家的兒子跑了,他后來又偷偷跑回來把家里人給接過去了。”他小聲說道,“這是我聽別人偷偷說的。” 人就是這樣,會對自己聽到的悄悄話報以更大的信任。 “而且。”來水側(cè)頭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孩子,因為缺少營養(yǎng),這兩個孩子發(fā)育明顯有些遲緩,最近甚至開始時不時地發(fā)呆,“他們已經(jīng)撐不住了。” 老婦雙目范淚,對于他們這樣的農(nóng)民而言,對土地的感情是極深的,當(dāng)初失去祖產(chǎn)時有多痛苦,如今決定離開這里時亦有多痛苦。 即使這片土地沒有給他們留下任何美好的回憶,但他們還是如此眷戀這處世代生存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