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趙氏千默(一)
書迷正在閱讀:炮灰手拿白月光劇本、反派一病不起、帝國英杰都是我的迷弟、穿成反派的炮灰男妻、被開發之后的yin亂生活( 百合)、李楚記、當主角和反派成為竹馬、神級選擇從雙生武魂開始、穿越之陛下是個病美人、這個炮灰他拿了萬人迷劇本
離音歸來后, 雁津樓為表慶賀, 曾以雁津樓立樓一千一百年大慶的名義在修真域辦過一場盛會。 自本源天地崩毀以來,發生的樁樁件件都是令人心驚rou跳的大事。即便后來離音歸來了,她的登基大典也是雷霆居多, 令人心神片刻不敢稍稍安穩。這次雁津樓盛會, 說來竟算是修真域千年以來難得的一次歡宴, 備受矚目。 此次盛會, 捧場的修真勢力細數起來也頗為嚇人。不僅有如淵南、沉魁、洗劍宗在內的人族修真巨擘, 還有如空禹妖族、狐雍妖族在內的妖族大族,更有如赦魔、狐媚在內不請自來的魔族, 不意外地發展成了修真域的一場盛會,盛況空前。 盛會的細節自不必詳談, 自然是皆大歡喜的。長久以來的飛升危機、十多萬年前的淵南血仇、千年前本源天地的崩毀之禍、離音歸來的清算之亂……所有的這些說來容易引得腥風血雨的東西, 也在此真正翻了篇,成了史書上的一段往事。 許是盛會辦得太過成功以至于人心所向, 又或者是眾多修士想親近淵南而不敢只能退而求其次推崇雁津樓,亦或者是修士們實在被這次盛會上雁津樓的大手筆給鎮住了……總之,往事翻了篇, 雁津樓的這個大慶盛會倒是保留了下來,每百年一次。 百年一次的雁津大慶, 后來慢慢演變成了整個修真域除各大宗門收徒、洞天福地開啟、淵南論道等等之外的另一大盛事,成了萬千修士口中絕不可錯過的機緣之一。 至于這機緣到底是什么……不提旁的看得見的好處, 只說一條。據說在百年雁津大慶上, 若是誰能在論道上拔得頭籌, 便可以問雁津樓要一個心愿。只要雁津樓力所能及,必能讓人心想事成。 時至今日,昔日青霄三大宗的凌峘已有敗落之象,反倒是雁津樓后來居上,勢力遍布整個本源大陸,漸漸有鼎盛之勢。 離音與雁津樓的源淵在修真域也不是什么秘密。在離音的名號通行修真域的今天,在雁津樓越發強盛的今天,雁津樓給出的承諾分量到底如何,還用懷疑嗎? 沒見連一向對人族盛事不感興趣的妖族和魔族都來摻和一腳了嗎? 離音自己對這些瑣事一向是不怎么上心的。初回淵南時她還能耐得住性子好好盡盡責,后來發現淵南的族民一個比一個能干,輕松就能將淵南事務安排得井井有條后,她便光明正大當起了甩手掌柜,除非大事,等閑見不著人。 不僅她自己習慣了這種神隱的狀態,多數人也是習慣了的。所以在聽說新一次的雁津百年大慶上,優勝者的心愿竟然是見離音一面后,絕大多數人都愣了愣。 時任雁津樓二樓主的柳謙微微瞇了瞇眼,看著眼前這個新出爐的百年雁津大慶的優勝者,微微皺起了眉,“你說什么?你的心愿是能見她一面?” 柳謙心里是有些不喜的。倒不是針對眼前這人,而是這人的心愿,可能會開個不好的頭。 沒見人群里如鞅珩之流已經眼神微亮了嗎?這不是給這群人提個醒是什么? 離音這些年行事越發低調,一是的確不耐煩應酬,二也是有心躲了人的。如小城放黃燈那般的偶遇多了幾次后,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懂,只不過實在無心風月,就更不想跟人會面了。 倘若多了一個“百年雁津大慶優勝者心愿”的名義……這不是讓她為難嗎? 柳謙下意識垂了垂眼,在那人腰間的玉牌上看見了“無言”二字。 名喚無言?近日修真域風頭較盛的人物中,仿佛沒有名號是叫無言的吧? 柳謙快速檢索著自己的記憶,就見眼前這個名叫無言的人抬起頭來,淡淡看了他一眼,聲音有些啞,“是。某別無所求,只是心內有惑,想請淵南王一解。” 柳謙心內微微一震。 這人的眼神……怎么竟死氣沉沉的?無端有些不詳。 他下意識就想回絕。 頂著“無言”這個名號和全新面貌的趙千默一眼就看出了柳謙的拒絕之意,微微一哂,“當日雁津樓立典之時便說過,凡能在百年雁津大慶上奪得頭魁者,雁津樓定能償人所愿。某今日不過想請淵南王解惑而已,憑雁津樓與淵南王的交情,竟不可得嗎?還是說……” 他微微一笑,明明是再平靜不過的神色,不知怎么的看起來竟有點挑釁,“柳樓主自己有私心,不愿某見她?” 柳謙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趙千默面帶微笑,竟寸步不讓。 人群有些私語時,柳謙忽然垂了垂眼,道:“我雁津樓立樓一千四百年,言出必行,從未毀諾。以前是如此,如今更是如此。” “只當日我雁津樓也曾明說過,凡在百年雁津大慶上奪得首名者,雁津樓會‘盡己所能’,讓他得償所愿。” 柳謙看著趙千默,“若是旁的事便也罷了,你想見她,這卻不是我能做主的。我可以代你一問,至于成與不成……” 趙千默便道:“柳樓主放心,某知道好歹。只要試過,成與不成,雁津樓都不算毀諾。” 柳謙神色不僅沒有放松,反倒微微緊繃起來。 他自己讓人非議倒無所謂,卻不愿意離音一手立下的雁津樓落得個毀諾的名聲,這會兒便大庭廣眾之下用起了傳訊符。 他手掌一翻,一點青光隱約在他手心一閃。不等眾人看清,又很快淡去,只在空氣中漾開淺淺的波紋。 圍觀眾人里,即便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下意識微微坐直了身,眼神緊緊盯著柳謙的手心。 波紋靜靜蕩開了許久,卻久久沒有得到回應。 就在眾人以為這次沒聯系上人時,自透明的空氣中隱約透出一點淺淡的金光來。有一道清凌凌的聲音自那金光中傳開,帶著點淡淡的笑意,“柳謙?怎么了?” 這聲音…… 人群一陣sao動。 便是柳謙又何嘗不激動? 他微微抿了抿唇,才叫自己的語調放平了,“沒什么事,就是有人想見你。雁津樓百年大慶的優勝者,那人的心愿是能見你一面。” “見我?”那頭的離音似是有些困惑,又有些好笑,“我有什么好見的?” 那可真是有得好見的。 早知道這樣就能見她一面,誰還會自矜身份?雁津大慶的報名條件雖則苛刻了些,可要真能見她一面,刀山火海說不得都能闖一闖了。 在座好多人的心聲竟然在這時候同步了。 那頭的離音頓了下,又道:“不過既然是雁津百年大慶的優勝者……我有些忘了,雁津樓十三樓的傳送陣還開著呢吧?” 雁津樓十三樓?這意思是……她這會兒要來? 柳謙都怔了怔,又很快醒過神來,“開著的,一直都開著。不過,你……你這會兒得空?” 那頭的離音便笑,“我師父說我園子里的‘百花從荔’熟了,師姐今年是再不肯幫我摘了。正好胖團又饞了,我便順道過去。你讓他到十三樓的會客廳等我就好,我很快就到了……” 金色的微光慢慢淡開,那頭的人走了。 那頭的人馬上要來了。 在座的人群靜了一瞬,很快喧嘩開來。一雙雙或者羨慕或者嫉妒的眼神一時間都落到場上的趙千默身上。 即便心思深沉如趙千默,這會兒也覺得落在身上的目光有點燙人。 他微微垂了垂眼,自嘲地笑了下。 早該知道的,今時早已不同往日。當年是他趙千默逼得她離音不得不隱姓埋名,東躲西藏。到了今日,卻是他為了見她一面不得不多加偽裝,百般算計…… 他成了那個見不得光的人,卻還得費盡心思去見一個天生就在光下的人。 天道果然好輪回! 可天道若真是好輪回,他這種該死了的人,又為何直至今日還活著? 想起自己那點隱隱約約的猜測,趙千默心里直發沉。 只希望……別是他想的那樣才好。 偌大修真域,若說還有人能解他的惑,也只有一個離音了。 否則他又何必籌謀數百年,只為了這么一次見面的機會呢? 可笑眾人還以為他有什么圖謀,哪能想到,他不過是想問問自己什么時候死呢? 他這般想著,臉上的笑不由得有些奇怪起來,似譏諷似悲涼。 ※※※※※※※※※※※※※※※※※※※※ 小番外,不長,不過應該只能很慢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