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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修筠默默嘆氣,雖然對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沒有絲毫興趣,但坐在攝政王的位置上,對朝政,這人可沒有懈怠過半分。 忙碌的時候?qū)嫹渴毂驹露疾换匾淮巍?/br> 以前他每次來,老管家都讓他幫著勸勸,后來見沒有用,只好不提了。 老管家說話都沒用,景修筠自然也不會開這個口,他把話題重新放回糖人那邊:這糖人看著挺有趣,是管家買的? 司祺淵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眼里有一絲無奈。 管家大概想給他苦悶的生活添些意趣,所以煞費苦心地把糖人包好,放到了書房里來。 他三兩句把之前的事說了一遍。 景修筠面露驚奇,司祺淵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聽話了?小皇帝隨口哄孩子的幾句話,他居然乖乖照辦? 別說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司祺淵要真這么好說話,那些大臣哪家沒有幾個活蹦亂跳的小孩子? 我覺得你現(xiàn)在說起小皇帝,沒有以前那份寒意了。 司祺淵毫無反應,連表情都沒有一絲變化,景修筠干脆豁出去,大膽道:難道你忘了溫堯了? 溫堯就是當年那個被太后殺死的侍衛(wèi)。 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司祺淵沒有提過,即便是景修筠這樣知曉幾分內(nèi)情的,也只能推斷出大概是司祺淵中了迷藥,但溫堯卻沒有殺他,最后自己因為沒有完成任務而丟了性命。 溫堯這個名字一出來,司祺淵就迅速抬起頭,眸色鋒利地看了他一眼,景修筠立刻閉了嘴。 這是司祺淵的逆鱗。 五歲的時候,他眼睜睜地看著母親死去,那時候他年紀小無能為力,可后來他已權傾朝野,卻依舊救不下一個小小的侍衛(wèi)。 等他醒來時,溫堯已經(jīng)被抬走了,連個模樣都沒見著。 唯一記得的,大概就是那個昏沉的夜里,肌膚相觸時細膩柔滑的觸感,還有充盈在鼻尖的那股淡淡的香氣,很是醉人,卻怎么都記不起來。 所以這一年多里,司祺淵手段愈加狠戾,把太后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但心底卻像個空洞,越扯越大。 書房里瞬間冷得像冰窖一般。 景修筠連手里的茶都不敢喝了。 司祺淵定了定心神,面無表情道:出去。 景修筠哪里敢有二話,忙不迭就滾出去了。 他本來想趁著早朝前過來和司祺淵商量一件事,現(xiàn)在正事還沒說出口呢就捅了這么大個簍子,干脆也不管了,直接進宮去了。 他剛進宣和殿的殿門,封淮就一臉期待地湊上前來,迫不及待道:景將軍,攝政王答應了嗎? 昨天他回去后左思右想,覺得永延殿那邊必定是要加派人手的,但絕對不能是他的親衛(wèi),否則陛下肯定會誤會他也喜歡他的。 封淮想,唉,陛下喜歡我,好苦惱哦。 于是他便想了個好法子,從景修筠那邊調(diào)幾個人,現(xiàn)在沒有戰(zhàn)事,景修筠差不多已經(jīng)算是接手了京城的安防工作,用他的人,既合情合理又安穩(wěn)可靠。 封淮連夜翻墻進了將軍府,把這事和景修筠說了一下。 景修筠雖然覺得無語,但也挺同情他以前被小皇帝纏著,便答應了。 他早上去攝政王府就是為了這事。 現(xiàn)在一看封淮這張大臉就煩。 就你這個體格,小皇帝還能強上了你,干什么這么扭捏? 25歲的人了,能不能穩(wěn)重一點? 封淮被罵的一臉懵,昨天不是說得好好的? 景修筠定了定神,不屑道:不就是一個小皇帝,看你們一個個的,變得我都快不認識了。 封淮:? 哈?你們是誰?誰變了? 回過神后,他驀地想起了昨天,陛下身上的果子香一直繚繞在他的夢里,害得他半夜爬起來找果子吃。 一張英俊的臉頓時漲得通紅。 景修筠以為他被自己說的慚愧了,在他的肩上拍了幾下,語重心長道:這事你就別管了,讓小皇帝自生自滅吧。 封淮眼神迷茫:可是小公子真的很可愛啊。 陛下也,也挺香的。 景修筠就沒怎么見過兜兜,他代入了一下親戚家那幾個吵吵鬧鬧恨不得翻天的小孩子,身體不由打了個哆嗦。 再可愛能可愛到哪里去? 封淮還想說些什么,景修筠干脆道:這樣吧,你先去找攝政王,他若是應允,本將軍立刻派人,怎么樣? 他覺得司祺淵并不會搭理這種事。 封淮無奈點頭。 其實他也覺得攝政王不會同意,要不然他就自己說了。 早朝和平時并沒有什么兩樣,祝飛鸞已經(jīng)面帶微笑地坐在龍椅上,一只耳朵聽朝臣們說話,另一只耳朵豎起來聽小胖兜的動靜。 他已經(jīng)吩咐過李公公,要是小胖兜又想偷偷往司祺淵那邊湊,就立刻摁住他。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司祺淵今天似乎不太對勁,偶爾瞥過來的眼神冷的可怕。 剛開始祝飛鸞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后來一看底下這些大臣們一個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他就懂了。 攝政王今天心情不好。 至于原因,八成是那些請求賜婚的奏本吧。作為始作俑者,祝飛鸞覺得自己還是降低些存在感比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