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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是嚴家的老人兒,陪著嚴逍長大,嚴逍對他有不同的親近。 “我剛才跟你哥說你在醫院了。”李叔邊說邊往病床周圍看,看有什么東西需要收拾的。 嚴逍彎腰從床上勾起裝著藥的塑料袋,李叔趕緊伸手去接,嚴逍擺擺手,“我哥出國了你跟他說這事兒做什么?那個我自己拿。” “二少爺你的胳膊......”李叔伸手去扶,“你哥說他要趕緊回來?!?/br> “你看你吧,跟他說了干嘛?我胳膊沒斷?!眹厘谢沃芰洗庾?,“車停哪兒了?地上還是地下?” “停在地下,負二層?!崩钍甯谒竺嫘∨?。 嚴逍一條胳膊掛在胸前晃,另只手勾著塑料袋在腿邊晃,心情不知道怎么的就那么好,黑亮的眼睛彎著,光彩灑了一路。 他夜里做夢了,夢到了容羽,夢到了他們第一次相遇的那個鶯飛草長的春天。 嘴邊似乎還留著容羽香軟發梢的氣息,手心溫熱,好像真實地握住過另一個人的手。 一個夢都能讓嚴逍開心到飛起。 只要能讓他見到容羽,即使是一場短暫虛幻的夢他也愿意。他太想他了,四年多,1000多個日日夜夜,他想不夠。 心里想著容羽,腦子里刻著容羽,其他所有對嚴逍示愛的人,都成了他無聊的消遣和逗悶的工具。 嚴逍執拗地認為這場夢就是一個美好的預言,預示著他重生之后還能遇見容羽,一定能,必須能。 路過6號病房的門口,安遠正好拉開門。 嚴逍扭頭看過去:6號病房?安導?怎么不是余墨的那位男神?三個人???嘖嘖嘖,真夠亂的。 開門而出的安遠再一次被嚴逍優秀的外形閃到了眼睛,像濃黑的天幕忽然裂開,漏出一片金色星光。 嚴逍看了他一眼,以一種看陌生人的目光。安遠是余墨想接近的人,可不是他嚴逍的。即使余墨和他是關系極好的哥們,嚴逍也沒有輕易對著陌生人笑的習慣。 多虧了安導見多識廣,好看的人見得多了,病房里躺著的那位也是相當不錯的。 他迅速收回目光,扭頭沖屋里喊了一句,“我先去護士站取號,一會兒就回來,你慢點弄?!?/br> “嗯,你去吧?!辈》績葌鞒鲆粋€聲音。 嚴逍聞聲停了下來,安遠背手關上了病房門。前者盯著白色的病房門看了兩眼,眉頭蹙了下,連自己都搞不懂自己此舉的由來,定了一會兒,他收回目光,帶著李叔往電梯間去了。 容羽查了CT血常規什么的,耗了一上午,等把結果都拿到后,又去找醫生看了看。 醫生給開了張3天的休假證明,之后就辦了出院,安遠開車把容羽送到了電視臺宿舍。 電視臺在隔壁小區買了20套房子,拿出6套給新入職員工當公寓,6套給還沒買房的年輕人住,還剩下8套一個部門一套,給加班加晚了的員工過夜用。 容羽和安遠所在的文體部拿了一套四室的,一次性住10來個人沒問題。 安遠住的多一點,容羽基本不住,他再晚都要回家的,本來就經常失眠,換個床更睡不著了。 這回想到住宿舍也是沒辦法,誰讓他把脖子鎖骨傷了非得戴個脖套不可呢。 要這副德性回家,他爺爺要嘮叨到天荒地老去。 只是在容羽耳朵邊嘮叨還不夠,爺爺極有可能還要上電視臺來找坤臺長,“讓你照顧我孫子的呢?這點小事都給我辦不好?這退休了啊,就是人走茶涼,現在這世道啊,人心不古了哦......” 按以往的正常流程來講,坤臺長會趕緊畢恭畢敬地站起來,扶起爺爺的胳膊,“容老師您這就是冤枉我了啊,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怎么敢不聽您的話???” “你聽我的話就把小羽看好啊,他怎么又跑去當臥底記者去了?查這個查哪個,他又不是你們調查部的,你調查部是沒人了?要文體部的人代班?”爺爺眉頭擰起,甩開坤臺長的手,“他要出點事我怎么給他那死去的爹媽交代?” 容羽這一世的爸媽是坤臺長讀大學時候的師兄師姐,不僅是讀大學時候的,在電視臺里也一樣是師兄師姐,容羽爺爺那時候是電視臺臺長。 容羽爸媽跑國際線,那一年非洲某個國家一夜之間爆發內戰,他們來不及撤退,犧牲在了那個遙遠的地方。 所以爺爺必須要讓容羽離危險遠一些,他已經失去了兒子兒媳,不能再搭上孫子。 一邊惹不起,一邊管不住,坤臺長只有先老老實實地跟恩師老上司保證下次再不會出這種事了,送走老上司后再把容羽叫到辦公室里訓一通,事兒就算處理完了。 下一次再循環往復,在處理這件事上,大家都已經成熟練工種了。 如果爺爺不找到臺里來的話,流程就簡單點兒,比如瞞著沒讓爺爺知道的這次。 安遠先把容羽送到隔壁小區,車停到單元樓門口,“能自己上樓嗎?”他問副駕座上的容羽。 “能,我又沒瘸。你不回宿舍?不是說昨天熬夜今天調休嗎?”容羽解開腰間的安全帶。 安遠抓起那張醫生開的請假證明在容羽眼前晃晃,“我去臺里給你交請假條,要是沒請假條還不去上班,就叫曠工,你等著被開除吧。” “哎呀,哪有這么麻煩,讓王部長在考勤表上幫我勾一個出外勤不結了?!比萦鹫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