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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鶩咽了下口水,然后看著紀池把手里的堅果送進了自己的嘴里,他一愣,看向紀池。 前面的人群一刻不停地在前進,或許是為了在天黑之前到達目的地,他們的速度在不斷加快。 紀池也不再耽擱,直接把整個網袋遞給了禹鶩,繼續趕路。 這時候已經在下雪了,一團團、一簇簇的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下來,搖身一變成了水滴落在枯黃的草地上。 好在裹著獸皮的腳踩上去也絲毫感覺不到草地上的那份濕潤。 紀池和禹鶩穿的都是拉到膝蓋以上的獸皮靴,其他人則是把一小塊獸皮裹到腳上,再用草繩在腳腕處綁緊算作鞋子,他們腰間圍的還是獸皮裙,長度到達腳踝處,上半身是直接把獸皮裹到身上,中間用藤蔓繞了好幾圈綁住。 禹鶩一開始也是這種打扮,且并不愿意穿紀池做的有腿的褲子和緊貼著身體的獸皮衣,隨著天氣越來越冷,有次他心血來潮穿著出去之后似乎是感受到了妙處,沒再脫過了。 秋天還沒結束的時候紀池就已經猜到了這里的冬天會有多冷,此時只是剛入冬,還未完全降溫,裹在身上的獸皮卻只能堪堪擋住寒風。 當然,這只是紀池的感受,他身體的御寒能力遠不及這里的人,這也是他之前焦慮的原因之一。 雪還在繼續,且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此時天色漸暗,空中飄下來的雪花落到地上仍然是雪花,枯草上的水滴也漸漸成冰,與不斷落下的雪混在一起慢慢透過獸皮傳到腳心,更添了份冷意。 在他們只走到平原中間位置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透。 部落人還是準確無誤地找到方向,一心向著遠處的某個地方前進。 紀池漸漸開始力竭,為了補充能量,他不斷吃著干果和rou,這也勉強支撐著他在迎面而來的凜冽寒風中繼續向前,不至于掉了隊。 禹鶩調整步伐一直走在他身邊,中間不時地問他要食物。 相比他們這樣一刻不停地進食,走在前面的部落人好像一整天都沒有吃過什么東西,雖如此,卻并未見他們的速度慢下來,反而越來越快。 不知走了多久,在紀池感到背上的網袋越來越沉重,幾乎要把他壓倒的時候前面的人群突然停了下來。 接著,他們無聲地往兩邊散開,分別走向不同的方向。紀池是按腳步聲判斷的,周圍漆黑一片,他幾乎什么也看不到。 在他還注意著前方的動靜時,身邊人的腳步聲已經向著左邊人少的那撥人群挪動,紀池跟上。 在黑暗中又走了一段路,地面突然開始凹凸不平起來,紀池險些摔倒,接著,他感覺到背上一輕,堅果袋已被身邊的人拿了去。 紀池頓了頓,繼續跟著腳步聲小心翼翼地前進。 過了一會兒,凹凸不平的路終于平坦起來,還沒等他舒口氣,腳下突然變成了坡路。 磕磕絆絆走了十多分鐘后,坡路終于走完了,耳邊的風聲在逐漸減小,透過獸皮滲進來的寒風也被擋在了外面。 紀池能判斷得出來他們已經進了山洞。 大概洞里的空間挺大,他能聽到回蕩的腳步聲。 接著,一陣忽遠忽近的窸窸窣窣聲過后,周圍安靜了一會兒便開始響起走進走出,來回移動的腳步聲。 禹鶩此時也已經停在某處,放下網袋之后又出去了。 紀池腳下一軟,坐到了地上宇惜讀佳。他從袋子里拿出獸皮墊鋪在地上,強撐著沉重的眼皮倚著網袋坐著。 地面冰涼,他能透過獸皮感受到那股冷意,或許他在洞口附近,不時地有絲絲寒風吹進來,讓他忍不住打起顫來。 他又拿出兩個獸皮剛裹到身上,外面傳來凌亂的腳步聲,聲音一直從洞口移動到洞深處,沒一會兒周圍便生起了微弱的火光。 幾分鐘后禹鶩也進來了,帶著一身的寒風,手里拿著一些拆草。他看了紀池一眼,蹲到他身邊開始生火,或許柴草太濕,點了半天才成功。 這時周圍已經飄起了絲絲rou香味,其他人也在烤rou。 勉強收拾完已經凍成冰的紅毛兔,紀池架著rou靠到了火堆旁,身體還在微微顫抖。 禹鶩挨到他身邊,把手里拿著的皮毛蓋在了倆人身上,然后等待rou烤熟,順便烤火。 紀池把剛好擋住眼睛的皮毛往下拉了拉,不自覺往右挪了些,禹鶩的身體冷冰冰的,恐怕比地面還要涼。 在寒風中走了一天,熱乎乎的烤rou總算讓身體暖和了些,他們吃完的時候火堆也幾乎已經燃盡了。 外面不時響起呼呼的風聲,這時候誰也沒有心思再做什么,洞里漸漸安靜下來。 紀池身上的衣服沒脫,反而在地上鋪了好幾層獸皮之后才躺下。 禹鶩緊挨著他躺在身邊。 在鼻子凍掉之前紀池果斷地把腦袋埋進了被窩,然后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不知什么時候,紀池恍惚中感覺有人在摳他的獸皮被,成功摳開一條縫之后鉆進來一具冰涼的身體,扭動了一會兒,最后貼上他的身體之后終于不動了。 紀池掙扎了好幾下都沒能醒過來,反倒睡得更實了。 就這么過了一夜,第二天紀池是被凍醒的。 第二十五章 山洞 他露在外面的臉已經凍僵了,身上蓋的獸皮仿佛漏了風,涼涼的,似捂了一夜都沒暖和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