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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池讓他靠坐在樹旁,從周圍找了些干草,點燃,燒得差不多的時候紀池讓他躺平,手放到箭桿上,用力一握,一拔,傷處立即噴出大量的血,底下的人也忍不住悶哼出聲。 紀池立即把燃盡的干草灰大面積灑在傷口上,再撕下一塊布料裹住了他的肩膀。 期間阿訇一直冷眼看著紀池所有的動作,不置一詞,也不反抗。 紀池看了他一眼,后者正盯著火堆在發愣。 紀池踩滅了火星,拿起木棍繼續找“灰鯨”,又撲空幾次之后他也找到了點技巧,土壤越松軟苔蘚越多的地方抓到它的可能就越多,紀池先前都會去踩一踩,這樣很可能就會驚動了它,他只要找苔蘚多的地方就行了。 終于,紀池又抓到了一個,這個比先前的大一倍之多,圓形,顏色接近黑色,放進網袋后他再繼續抓,剛又抓到一個,卻猛地停住了所有的動作,剛才他好像忽略了什么,似乎是“嘶嘶”的聲音,像蛇。 他慢慢看向此時已經站起來不知道要做什么的阿訇,發現他的臉色從蒼白轉換成了死灰,而他身后是瞎掉一雙眼睛之后逃脫的蟒蛇。 蟒蛇身上依稀可見斑駁的血跡和被什么東西刺傷的痕跡,而瞎掉的那只眼睛已經腐爛了,半邊頭部都是干渴的血跡,周圍徘徊著不少的蚊蟲。 紀池胃里一陣作嘔,但他顧不得,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殺死那條蟒蛇,逃估計不可能了,因為蟒蛇已經動了。 它吐著蛇信,扭動著身體,把頭伸向了離得最近的阿訇。 蟒蛇速度很快,紀池只能比它更快才能活命。他迅速拿起弓箭對準蟒蛇,還是它的眼睛,拉弓,眨眼的工夫箭已經放了出去,在蟒蛇剛張開大口的同時箭已經射中了剩下的那只完好的眼睛,“嘶”地一聲,雙目失明的蟒蛇徹底憤怒了,頭部激烈地來回甩著,隱在草叢間的身體全部現出來,狠狠掃向紀池的方向。 紀池又放出一箭,在它的尾巴掃過來的前一刻迅速滾向左邊,起身,爬上樹,從上往下射出好幾箭,都正中蛇的頸部。 果然,被射中頸部的蟒蛇頭部動作漸漸慢下來,身體卻依舊生龍活虎,幾乎要把紀池所在的那棵樹甩斷。 紀池跳下樹拿起一個木棍,在那條尾巴掃過來的同時用木棍連同蛇尾釘死在地上,土壤松軟,不過掙了兩下蛇尾便脫離了地面。 但這點時間已經足夠紀池去抓住蛇頭,并用折刀割斷了。 蟒蛇沒了頭,身體依舊在劇烈掙扎,紀池也不急,休息了一會兒等它徹底不動了才開始收拾。 或許是因為剛才差點進了蛇肚,阿訇的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干扁的身體靠在樹旁,好像隨時都能倒下去。 第二十二章 沼澤 紀池先剝下蛇皮,割掉破損的地方,再刨開蛇肚,去掉內臟后跟蛇皮一起放進網袋,蛇rou太多,網袋太小,已經撐開了。 紀池拿出那只大的灰鯨扔給了阿訇。 他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情緒,接過灰鯨后開始狼吞虎咽地吃起來,一邊看著紀池離開。 其實紀池是有些猶豫的,他的傷畢竟是自己弄的,又沒敷藥,看上去身體狀況也不好,有點怕他因為這個傷丟了命。 隱入森林之前他回頭看了一眼,骨瘦如柴的身體,冷靜麻木的眼神,對比之下竟不像是一個孩子。 回去后,紀池先用陷阱洞抓了個紅毛兔,在它身上弄出傷口敷了些顏色已經完全變成紫色的草葉之后又扔回了洞。 從網袋里拿出兩個灰鯨和蛇rou蛇皮,紀池開始生火烤rou,期間他把長長的蛇皮裁成三塊,找了根又細又堅硬的樹桿,削尖,尾端弄出細孔,穿上細藤條當做針線,再用折刀在蛇皮上扎出些細孔,勉強做出了兩個蛇皮袋和一件蛇皮“長袖”。 把烤完的rou放進木框,紀池拿著蛇皮袋和長袖到河邊洗去污墩,回來后撐開掛到了樹枝上曬干。 下了樹,他抓出陷阱洞里的紅毛兔看了一下,傷口沒有異樣,已經有結痂的現象,這也說明那些浸了鳥血后曬干的草葉是沒有問題的。 他從樹下的洞里挖出果殼,把里面碾碎的草葉連著凝固的血一起倒在了屋頂的樹葉上,攤開,鋪成一片。又從果殼里掏出些草葉包在樹葉里,拿上弓箭和網袋,去河邊掏了一果殼水他才往林子后方走。 他抓灰鯨的那片土地此時已經被人整個翻起,始作俑者是阿訇。他還在找,拿著木棍,拖著身體,略顯緩慢地學他的樣子繼續翻著。 聽到動靜,他猛地停住動作看向他,看過來的瞬間眼中閃過一抹警惕,后歸于平靜。 紀池不置一詞地走過去,觸碰之前揚了揚手中的樹葉,剛想拆開他肩上的包扎卻被閃躲了一下。 看得出來這是他下意識地動作,紀池想了想還是說了句,給你敷藥。 許是看出他沒有惡意,阿訇沒再動彈,只是眼睛一刻不停地盯著他,偶爾皺眉往下掃兩眼正被紀池倒騰的傷處。 他的個子挺高,僅比紀池低一個頭,之所以認為他還是孩子,一是看他骨骼遠不比其它男人健壯,明顯還沒長開,二是對比禹鶩的身高,比起族里的成年男人,禹鶩還稍稍有些不及,有可能他還未完全到達年齡,何況是比禹鶩還小的阿訇。 紀池拆開他的包扎后,為了防止感染,用帶來的水清洗了一下才敷上藥重新綁好,后越過他放下網袋,找了根木棍把頂端削尖后開始找灰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