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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從一開始的討論變成了激烈地爭論。紀池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但看得出來,那個男人在幫他。 他仔細觀察他們臉上的神色,記住他們說的話,一一對應,判斷著他們對話的內容是否與自己有關。 還沒爭論出什么結果,草地上方卻突然傳來一陣高坑的鳥叫聲。隨洞中仙即,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河邊的每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那是一只全身披著彩色羽毛的鳥,它的個頭如一個成年男人那般大,尖嘴圓頭,尾巴如孔雀,上面的羽毛很長且五彩斑斕。它一會兒高一會兒低地徘徊在草地上方,像在炫耀,也像在覓食。 安靜片刻,河邊的人群轟然而散,有人驚慌,有人興奮。 回過神后的女人們帶著孩子奔向近旁的森林,途中時不時地回頭,眼中有慌亂,有依戀。留下來的男人們紛紛撿起石頭,邊追邊開始向巨鳥扔石頭。 紀池周圍已經空無一人,彩色鳥的誘惑明顯比他更大,早在那一聲鳥叫過后他們就已經對他失去了興趣。 他握了握拳,又張開,掌心有些黏膩。 彩色巨鳥還在草地上方忽高忽低地徘徊,仿佛在戲耍那些拼命攻擊它的男人。 久擲無果,惱怒的男人們開始更加猛烈地追擊。隨著彩色鳥又一次地俯空而下,一個男人用力擲出去的石頭終于狠狠砸在了鳥身上,接著,幾撮彩色羽毛晃悠悠地從上方掉落下來。 草地上立即響起一片歡呼聲。 掉了毛的巨鳥也憤怒了,隨著一聲尖銳地鳥叫,它開始準確又快速地攻擊那些手中只有石頭的男人。 第十七章 縹緲 被攻擊的男人們開始四處逃竄,等躲過巨鳥的爪子,他們又重新圍攻上去,進行更加猛烈地追擊。 等他們越來越遠離河邊,紀池沿著河岸快速隱入了森林。 天色越來越暗,草屋周圍一片靜謐。 禹鶩還沒回來。 躺在草墊上,紀池沒有一丁點睡意。 河邊的三個男人是不是中午的那幾個外族人他不確定,但他們一定是一個部落的。至于他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且并沒有遭到禹鶩族人們的驅趕,紀池一時猜不出任何可能的原因。 他起身往外看了一眼,一片漆黑。 若有似無的蟲鳴聲,偶爾的,草叢被扒開的“沙沙”聲,都很輕,輕到紀池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隨著緩慢地呼吸,它在有規律地跳動,然后,慢慢開始絮亂。 在又一聲蟲鳴過后,紀池猛地坐起,起身出了屋。 他往前看了一眼,入眼處全是鋪天蓋地的黑。 人在夜里就是個睜眼瞎,他想。 后方隱約傳來野獸的嚎叫聲,居住地方向卻毫無動靜。紀池兀自站了一會兒,彎腰進了屋。 禹鶩一夜未回。紀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的。 第二天一早,他下了草屋就鉆入了前面的林子。 居住地前一片安靜,草屋里不見一絲人影。紀池平靜了一下呼吸,猛地轉身往藤屋方向走。 走動間,樹葉上的露水“嘩嘩”地落下來,淋了他一身。樹縫間透進來的陽光織成數條顏色不同的光帶,照在紀池皺緊的眉間,無意中放緩了他稍顯急促的呼吸。 他緊了緊手中的弓箭,剛跨過一顆自然倒伏的樹,頭頂上方似乎有什么東西正破空而來。 他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抬頭望去,只見一具巨大的鳥身靈活地避開重重枝葉,直接向他俯空而來。 紀池不由一驚,扭身,快速隱在一顆參天大樹后,并以最快的速度拉弓,朝聲音的方向先射了一箭。 缺失準確度的這一箭剛好與彩色鳥錯身而過,狠狠釘在了遠處一顆樹身上。 “嘎嘎’一聲鳥叫后,彩色鳥改變方向,重新攻向躲在樹后面,正拉弓放箭的紀池。 這一箭終于沒有落空,在巨鳥還未接近紀池的時候,箭頭先它一步插進了它的右眼。 一聲高亢的尖銳嘶嚎聲響徹森林,紀池緊接著又放出一箭,直接射在巨鳥細長的脖子中間。 在“撲哧撲哧”的翅膀揮動聲中,彩色鳥壓過數根垂落的枝條,掙扎著落在了布滿苔蘚的蓬松地面上。 以防萬一,紀池又補了一箭后便不再耽擱,吃力地拖起巨鳥趕往藤屋。 到了樹下,他利落地爬上樹看了一下,門依舊擋在藤屋入口處,沒有被動過的跡象,里面除了幾塊皮毛和放在角落里的果殼,空無一物。 他站起身,心里開始快速地屢起這兩天發生的一切。 就在這時,一聲響徹天際的尖銳號角聲自右方傳來。 是河邊。紀池快速爬下樹,剛走了兩步,退回來,費力地把彩色鳥搬上樹才又往河邊走。 還未等他走出林子,號角聲就已經停下,河邊重新恢復了平靜。 紀池壓住心頭的疑惑,加快步伐,一只腳剛邁出林子,下一秒又收了回來。 發生了什么事,為何有這么多人聚在這里? 紀池驚了一下,下意識地退了好幾步,身體隱在一顆樹后才重新看了過去。 草地上聚了兩撥人,一撥是禹鶩的族人,他們大多腰間圍著獸皮,且男人們一手棍棒一手石頭地挺立在女人和孩子身邊。另一撥人腰間的多數是草裙,而男人們手里拿的是用木棍和石頭做的長矛。 --